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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云歸時

第四十六章 入朝

風起云歸時 楚云賦 3094 2019-09-28 23:05:00

  “太子殿下。”楚蕭河穿著整齊的官服,發(fā)冠高高束起,象征著他的權(quán)利,他一來便見慕容千涵直直跪在大殿前的玉階下,便上前詢問,“您……?”

  慕容千涵抬首看他,微微一抿唇,“父皇定了兄長的死罪……”

  楚蕭河看見他面色如雪,薄唇慘白,語氣含著深深的無奈與不知所措,甚至都有些有氣無力,于是有些暗暗擔心,“可是太子殿下您的身體……”

  “我沒事,”慕容千涵雖然自醒來之后沒有喝一口水,也沒有歇息一刻,但是他仍然直直的跪著,“舅舅……”他仰著頭看楚蕭河,眼里竟然有一絲懇求,“您……”

  “太子殿下您快起來吧。”楚蕭河半蹲下來扶住慕容千涵,想拉他起來。

  然而慕容千涵卻推開了他的手,“我不能起……”他底下頭,一頭烏發(fā)被風吹起,有幾絲零散的覆在蒼白的面頰上,“金掌司會處死兄長的……”

  楚蕭河看著慕容千涵這樣,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思忖了許久才道:“太子殿下先起身歇息,而后入朝時我向陛下求情,看能不能……”

  慕容千涵緩緩搖頭,自己答應(yīng)過父皇,要一直跪著,而當年慕容蹇處死魏家族人時,沒有一人跪,難道如今還要和那時一般,因為不關(guān)己事就冷漠不言嗎,然而他又漸漸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的事,慕容千羽是他的兄長。

  楚蕭河見慕容千涵這樣,實在有些為難,正好看見沈儀朝著大殿前走來,便先是朝他行了一禮,“沈?qū)④??!?p>  沈儀連忙回禮,可楚蕭河還沒有等沈儀詢問慕容千涵為何跪在地上時,便沉聲道:“沈?qū)④姡菹隆彼⑽⑥D(zhuǎn)身看了一眼宮殿,然而玉階之高,檔的殿身只能看見金色屋頂和龍鳳飛檐,“陛下要處死慕容千羽?!?p>  沈儀面色一沉,眼睛直直瞪著楚蕭河,可隨即又收回了目光,輕輕縮了一下四指,“那太子殿下……”

  他沒有問慕容千羽的事,盡管自己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可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慕容千羽是因為柔然使臣被殺的事情,難道他也參與了,可這也不應(yīng)該,阿甄煉死了,定是被人滅了口,慕容千羽是要查出來真相,難道在暗處的人,想要把當年的人都除盡嗎。

  他不禁背后一涼,避開慕容千羽的問題,因為自己已經(jīng)和慕容千羽結(jié)了盟,如今慕容千羽要被定死罪,那自己……

  沈儀盡量不壓制自己的不安和擔憂,也盡量不過問慕容千羽的事,因為自己一旦表現(xiàn)出對慕容千羽十分關(guān)注,那必定會引起懷疑,慕容千羽一個被人遺忘多年的亂臣賊子,自是是朝中大將軍,并無關(guān)聯(lián)!

  楚蕭河徐徐回眸看了他一眼,而后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太子殿下跪在這向陛下求情?!?p>  沈儀看著慕容千涵,眼中卻是有一種寄托希望的深沉,因為慕容千羽若是死了,那么,應(yīng)該就輪到自己了。

  “舅舅,沈?qū)④姟蹦饺萸Ш粗捄优c沈儀,輕聲道:“父皇現(xiàn)在召你們?nèi)氤ㄊ怯惺裁匆o的事,還是……”他又垂下頭,“不要耽擱的好……”

  楚蕭河和沈儀自然是知道,可見慕容千涵定定的跪在這里,面容甚至還有一絲憔悴和滄桑,一時間也不知是離開還是繼續(xù)勸說。

  “楚丞相,沈?qū)④姡菹抡倌M殿了。”正當猶豫之時,傳喚公公從殿中走出來,輕輕把手中白色拂塵一掃,彎著腰恭敬的說道。

  楚蕭河與沈儀也不敢誤了慕容蹇的事,便向慕容千涵行一禮踏了玉階進殿,邁步時,沈儀不忘回頭看一眼慕容千涵,手指微微緊握,面色凝重。

  “沈?qū)④?,”楚蕭河道:“聽說柔然使臣的事了嗎?”

  沈儀點點頭,“陛下召我們前來,怕就是商議此事的?!?p>  楚蕭河也是憂心忡忡,繼而又道:“我軒北和柔然的邊境,怕又是要亂上一陣了,這以后還是要指望沈?qū)④娛治毡鴻?quán)保佑我軒北江山。”

  沈儀看他一眼,暗想楚蕭河說的應(yīng)該不錯,柔然使臣死在軒北,自然會引起兩國沖突,到時候慕容蹇即使不想把兵權(quán)給自己,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柔然來犯,那么這幕后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難道不是為了支開自己,使自己權(quán)勢降低?

  然而很快,他就又明白了,幕后之人的意思,是不想讓沈念秋進宮打探消息使自己變?yōu)橹鲃訌亩刂谱约海撬窒胱屪约涸诔杏行﹦萘?,幫他做事,看來這火候,真是恰好。

  沈儀思忖半晌,便與楚蕭河進了大殿,群臣直立,皆是垂著頭表情肅然,而慕容蹇臉上也是陰霾籠罩。

  沈儀定了定心緒,與楚蕭河一同跪下叩首,“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p>  “平身?!蹦饺蒎烤従彽溃m是僅僅兩個字,卻也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威嚴。

  沈儀與楚蕭河緩緩站起來,沈儀抬眼看了看慕容蹇,果然,他面色凝重,甚至有一絲怒意。

  慕容蹇居高臨下的望了望一言不發(fā)的大臣們,尤其是沈儀,他搭在桌案上的手,不禁又握緊了幾分。

  “眾愛卿,”慕容蹇沉聲說道:“此時突然把諸位召進宮,想必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柔然使臣遇刺一案了?!?p>  各位大臣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幾句,因為慕容蹇這樣說,明顯是想讓他們拿個應(yīng)對方案來。

  “陛下,”楚蕭河拱手彎腰一禮,“如今柔然使臣死在我軒北境內(nèi),定是要派明鏡堂仔細調(diào)查一番,好給柔然可汗契夫必一個交代,其次,”楚蕭河頓了頓,轉(zhuǎn)眼看向沈儀,“柔然和軒北必會有一場沖突,若是他們舉兵犯我軒北,我們措手不及?!?p>  慕容蹇點點頭,覺得楚蕭河說的破有道理,繼而又問:“依楚丞相來看,該如何辦?”

  楚蕭河緩緩說道:“依微臣之拙見,應(yīng)讓沈?qū)④娊y(tǒng)領(lǐng)兵馬,在皇城操練士兵,以防柔然突然來犯?!?p>  慕容蹇一皺眉,臉上立刻有了不悅之色,可是卻被他壓制住,深邃的眼睛直直看向沈儀。

  “陛下,”正當慕容蹇暗暗猶豫,此時兵部尚書劉敬之站出來,說道:“楚丞相所言極是,陛下讓沈?qū)④娊y(tǒng)兵操練,卻是能防患于未然?!?p>  慕容蹇心中一震,兵部居然也站出來為沈儀說話了,他咬著牙關(guān),悶聲吐出一口氣來。

  “陛下,如今軒北和柔然兩國問題形勢險峻,柔然使臣死在軒北境內(nèi),即使明鏡堂的金樽查案效率無人能敵,可也需要些時日,況且柔然人性子剛烈急躁,又怎會耐心的等我們查清事實,在退一步來講,就算我們很快查出真相,抓了兇手定罪,給了柔然人一個交代,可兩國已有了摩擦,又怎會友好相處,指不定哪天柔然騎兵會突然來犯。”楚蕭河見慕容蹇面色猶疑,便又是行了一禮,把其中利害一一講給了慕容蹇聽,語氣也更是強烈凝重了一些。

  “所以還請陛下讓沈?qū)④娊y(tǒng)兵操練,以防柔然入侵?!背捄幼詈笥窒蚰饺蒎砍谅曊f道。

  劉敬之也頗為認同的點點頭,隨著楚蕭河語畢,也向慕容蹇拱手一禮,彎腰說道:“還請陛下讓沈?qū)④娊y(tǒng)兵操練,以防柔然入侵?!?p>  慕容蹇一怔,把搭在桌案上的手臂放下來,抓著自己的龍袍,錦布皺成了一團。

  然而還沒等慕容蹇開口說話,諸位大臣也覺楚蕭河言之有理,紛紛舉著朝笏俯身道:“還請陛下讓沈?qū)④娊y(tǒng)兵操練,以防柔然入侵?!?p>  一片聲音嘈雜響起,在大殿里似乎都有陣陣回聲,雖是參差不齊,可也是響徹大殿。

  慕容蹇猛的一怔,望著殿臺下朝著自己俯首的大臣們,居然沒有一個人不讓沈儀統(tǒng)兵,他暗暗看向沈儀,發(fā)現(xiàn)沈儀靜靜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慕容蹇攥緊了拳頭,他沈儀還真是自信,自信到自己一言不發(fā),就知道大臣們會為他說話,會為他奪回兵權(quán),而且是所有大臣!自己好不容易能讓沈儀回將軍府休息休息,削一削沈儀在朝中的勢力,他沈儀這就急眼了嗎!急眼到把柔然使臣殺了挑起兩國戰(zhàn)爭來重掌兵權(quán)嗎!他突然想到,沈傾也出現(xiàn)在了察縣。

  “好……”慕容蹇陰著臉,生冷如冰的吐出一個字,然而他心里,已經(jīng)越發(fā)開始忌憚沈儀了。

  “謝陛下,”沈儀連忙單膝跪下朝著慕容蹇行了一禮,“末將定當好好操練兵馬,時刻防范柔然騎兵來襲!”

  慕容蹇點點頭,連平身二字都不想說,直接給了一個眼神示意沈儀起來。

  沈儀緩緩起身,抬眼看了一下慕容蹇,然而卻正撞上他深邃狠厲的目光,沈儀猛然一顫,立刻低下頭,暗想自己雖是掌握了兵權(quán),可是慕容蹇可能對他的忌憚,又深了幾分。

  “陛下,”劉敬之見慕容蹇答應(yīng)沈儀統(tǒng)兵一事,又說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柔然善使騎兵與弓箭,況且柔然弓箭乃為玄鐵鑄造,我軒北的長槍兵劍遠不及其鋒利,戰(zhàn)馬也是老而疲,需要戶部撥款銀兩收購利刃更換馬匹,望陛下批準?!?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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