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時候,陸謹從安州回到盛京,除了向皇上回稟賑給銀的事,還給赫連瑛帶了個小東西回來。
那是她第一次見陸謹穿朝服,瀟灑不羈的貴公子搖身一變成了天子朝臣,倒讓她多看了好幾眼。
“清王殿下屬實不簡單,我這次沾了他的光,沒法謝他,就只能謝謝表妹了!”
說完,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錦盒,自顧自塞到了赫連瑛手里。赫連瑛剛想開口婉拒,就被他擺手阻止了。
“就是個附贈品,你先收著,沒花幾兩銀子。以后你來侯府小住,哥帶你去吃好東西,這才是哥的謝禮?!?p> 陸謹都這么說了,赫連瑛再開口拒絕就有些虛情假意。而且人家給的謝禮就是吃幾頓飯,表兄妹之間,那用得著賄賂。
反正她的身世也不是什么秘密,宮里的人神通廣大,都過去這么久了,他們想查什么查不出來。說不定出嫁之前,人家就已經(jīng)把她的出身查得個清楚明白。
陸謹來得匆忙,倒好的茶只喝了一口,就起身離開了清王府。赫連瑛也沒留他,親自把人送到門口后,才回屋子拆開了盒子。
是一對珍珠耳環(huán),赫連瑛不懂首飾,卻蠻喜歡這種設(shè)計簡潔的東西。
旁邊伺候著的木槿拿起盒子打量了幾眼,欲言又止。想著是主子間的事,人家二公子也說了,沒花幾兩銀子,她又何必壞了人家心意。
“主子要不要戴上看看?”
赫連瑛點頭湊近她手邊,木槿便將她耳朵上的換成了這對,然后將摘下的兩只給小心收回盒子里。
“好看么?”
“當然好看,主子人長得好,帶什么都合適?!?p> 笑著哄了兩句,木槿朝走過來的寒星招了招手,“寒星,過來看看主子的耳環(huán)怎么樣?”
“那肯定好看啊!”
根本連東西都沒看見,寒星人還一腳留在門外,就開始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說。聽得赫連瑛直搖頭,就差一腳把她踹出去,讓她別回來了。
“我現(xiàn)在極度懷疑自己是個昏君,還是不聽勸諫的那種。怎么一個兩個的,張口就忽悠我?”
“主子想多了,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就是頭上簪朵野花,都能稱仙女!”
“那我還活著干嘛,干脆飛月宮上找嫦娥得了,也不知道你們哪里學(xué)來的油嘴滑舌!”
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赫連瑛干脆不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反正問了也是白問,她覺得好看就行。
“王妃,門口有個道士找您?!?p> 赫連瑛聞言看向站在寒星身后的小廝,很是莫名其妙,她最近待在府里修身養(yǎng)性,怎么還招來道士了,難不成王府有鬼?
“道士,找我的?你沒聽錯吧?!?p> “奴才不敢胡言,他說跟王妃有過一面之緣,今日來見王妃,是順應(yīng)了天意。”
這說起一面之緣,赫連瑛就想起了之前偶遇的年輕道士,隨之浮現(xiàn)在腦海的,便是她的命格言論。
如此,赫連瑛覺得自己可能還真有點問題。
當然不是命格的問題,是氣場的問題。她也許曾不慎招惹了什么東西,要不怎么一個兩個,見了她就說“你命格奇特”。
命格奇特個鬼喲!她老老實實在大漠長到十七歲,真要有什么意外,族里的卜師爺爺也不會瞞她什么?。】隙ㄊ撬麄冇泄?。
堅定了這樣的想法,赫連瑛覺得見與不見也沒什么意義。就算她這輩子注定了要當皇后,可是她也沒當成啊,總不至于為了所謂的命數(shù),就去逼宮造反吧。
她還沒覺得自己命長,更不想跟宮里的老太婆斗。人家太后娘娘能放過她,就已經(jīng)很好了,為什么要主動送上門去觸人家霉頭。
“不見。”
話音剛落,赫連瑛眼睜睜看著白衣的道長從天而降,落在院子里沖自己拱手笑了笑,“我就知道清王妃會這么說,所以我主動過來了?!?p> “你知不知道,未經(jīng)允許私闖家宅內(nèi)院,是犯了《齊律》的。”
“清王妃學(xué)識淵博,連《齊律》都讀過,確實不同凡響,貧道佩服?!?p>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個兩個的都來夸我!”
無力扶著額頭,赫連瑛單手指著門外,語氣不善,“如果道長是過來夸獎本宮的,還請出門左轉(zhuǎn),恕不遠送?!?p> “既然清王妃還記得貧道,就應(yīng)該知道在下是為了什么過來。”
伸手將洞簫朝空中拋了一圈,在它墜落的瞬間,原禾單指向上一點,竟當著眾人眼皮子底下,憑空接住了它。
寒星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懸空的洞簫,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湊近了觀察。憑借武者優(yōu)于常人的感應(yīng)力,寒星隱隱約約感知到二者間不同尋常的氣。
那種感覺,就像是游走在經(jīng)脈里的內(nèi)力,只不過這個道士更厲害,已經(jīng)到了內(nèi)力外放,以氣御物的境界。
“你是仙人?”
“不,我只是個初窺門徑的修仙者而已?!?p> 一旁聽著的赫連瑛很是摸不著頭腦,她看了看原禾,又看了看點頭的寒星,感覺自己頭更大了。他們不是在說人話么,她怎么聽不懂?。?p> “修仙?這是什么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避世修行,尋求長生的方外之人。他們輕易不出山,眼前這位如此年輕,是下山來歷練吧?!?p> 原禾有些詫異,沒想到院子里最懂行的,竟然是個小丫鬟,倒是他一時眼拙,小瞧了人家姑娘。
“小姑娘不錯嘛,連這都能看出來?!?p>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霧靈山的玄微真人?!?p> “那你是真了不得!”
拱手朝她拜了拜,原禾收起一開始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嵵仄涫碌財[正了姿態(tài),“在下不才,正是出自霧靈山,玄微真人是我?guī)熓濉!?p> “那你們還真是相像,一個上來忽悠我主子,一個是來忽悠我手里的蔥油餅。”
她對上蔥油餅?
聽到這句話時,赫連瑛莫名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繼續(xù)看著原禾跟寒星斗嘴,畢竟還挺有趣的。
“我跟他不一樣,他為了口吃的能不要臉,我可是有底線的!”
“底線?”輕嗤一聲,寒星上下打量了圈原禾,嫌棄地轉(zhuǎn)開眼神,“恕我冒昧,這個真沒看出來。”
“你還真是!虧我以為你是個明白人,原來就是個一竅不通的俗人。”
“俗不俗關(guān)你屁事!趕緊滾蛋,沒聽見我家主子請你走嗎?”
云間鵲
關(guān)于修仙者,我是想說,這只是部分設(shè)定,大家可以當做架空文學(xué)看。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構(gòu)想,其實我有做后續(xù)補充,具體是打算另開一篇文,以主角的視角講述清楚。《飛花》的話,主要還是探討關(guān)于命運選擇的問題,主角是我們清王妃不變,是不會涉及修仙體系的,希望會有人喜歡我的神奇腦洞^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