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驟來驟去,開了車門看去,夜空除了明月星辰,空無一物,而在那踏馬城上的光暈也徹底消逝了。
水如霜淡淡說道,“那是‘月神之石’最后能量的激發(fā),小心一點,可能有一些已經(jīng)升空了?!?p> 我自然知道升空是什么意思,應該就是像在我那小店中,我用水來激發(fā)“月神之石”的樣子。
水如霜看著我,說道,“白先生,妾身也算對先生知無不言了,還請先生替妾身解答一個疑問。”
我笑了笑,說道,“夫人問的可是‘月神之石’為何會升空的原因?以夫人的才智應該不會想不到。”
水如霜搖搖頭,說道,“這個妾身早就想到,妾身問的是‘月神之石’形成之迷?!?p> 我說道,“我在店中只是探究出‘月神之石’如何升空,并未探究出如何形成的原因,夫人應該是知道的?!?p> 水如霜不置可否,說道,“以白先生的急智,如果說不知道,還真很難令人信服。不過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踏馬城的血雨腥風也應該凝固停歇了。”
我沉吟著,說道,“夫人,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倒是想請教夫人?!?p> 水如霜淡淡說道,“哦?”
我說道,“長短尊者并不屬于夫人的下屬,對不對?”
水如霜說道,“自然不是,他們成名已久,更是身份特殊,妾身又怎么能差遣得到他們,只是舊日里他們欠著我的一份人情罷了?!?p> 我想了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小心翼翼,“如剛才夫人所說,當年水離郡主攻擊踏馬城火靈殿是另有原因的,可是這樣?夫人?!?p> 水如霜搖搖頭,說道,“當年的事已經(jīng)過去太久,先生又何必問起,既然她不愿提起,我便不提起好了。”
別人不愿意說,我自然也不能追問。
水如霜卻是接著說道,“白先生說解開所有謎團又是何意?”
我凜然說道,“難道夫人沒有懷疑過,長老會背后還有主使者嗎?”
水如霜一笑,說道,“這并不需要懷疑,但憑那幾個老不死,還沒有這樣的膽量挑起這么大的事情,只是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到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使?!?p> 轉(zhuǎn)而詫異地看著我,說道,“難道白先生已經(jīng)知道是何人了?”
我搖搖頭,說道,“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是我相信那人一定會在那里!”
水如霜說道,“哪里?難道我們不是去長老會的玄壇嗎?”
我看著水如霜,說道,“我想,夫人所謂的玄壇正是在城主宮殿中吧?”
水如霜點點頭,說道,“不錯,本來實在火靈殿中,自從城主閉關(guān)之后,他們便將玄壇遷移進了城主宮殿?!?p> 我笑了笑,說道,“那便沒錯了,不過現(xiàn)在我們不必去城主宮殿,應該去夫人原來的車行!”
水如霜詫異說道,“這又是為何?”
我笑了笑,說道,“請容我賣個關(guān)子,夫人去到便知了?!?p> 說著,我掀起窗簾看向窗外,此時自然快到踏馬城城下,心神不由得變得凝重起來。
進入城中并沒有多大阻攔,能在城中馳騁的馬車,車上都有標記到底是誰的馬車。城門守衛(wèi)相信也看清了馬車是屬于誰的,遠遠的便開了城門。
這倒是讓我感到驚奇,馬車絕不會是藍月姬的,因為她本就不必準備馬車,更不可能是水如霜車行的,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屬于那兩名不明身份女子的,她們到底是誰呢?
思緒一閃而過,馬車進入城內(nèi)之后,便徑直往城主宮殿而去。
架著我們這輛馬車的是龐有力,而另外一輛則是藍玉兒,一路上龐有力雖然聲也沒吭一聲,卻始終要跑在另外一輛馬車前面,顯然是有著一些要保護對方的意思。但是藍玉兒并不領(lǐng)情,一次次地反超上來,最后落得兩輛馬車并駕齊驅(qū),也好在城中大街寬敞,這時候夜深人靜路上也沒有多少行人。
說到夜深人靜,內(nèi)城中倒是很詭異的,安靜得出奇,按照以往,即便是再晚些時候,城中依舊會有喧鬧,而此時街上竟是一人也沒有,各家店鋪也都關(guān)緊門窗,只剩下昏黃的路燈守著街道。
馬車行駛在大街上,不時之間總能碰上些磕磕碰碰。正行駛著,龐有力遞進來一塊黑色的物事,低聲說道,“白木,這滿大街可都是這玩意,你看看是不是和店中那玩意一樣?”
因為我正好就坐在車門邊上,而水如霜坐在后座上,顯然龐有力對這位傾城女子已經(jīng)不信任了。
我接過來看了看,看著樣子質(zhì)地的確和我店中的那“月神之石”一般無二。
水如霜看著我,說道,“白先生,可有什么疑問?”
我抬頭看向她,笑道,“倒不是什么疑問,而是奇怪?!?p> 水如霜淡淡說道,“哦?不知白先生奇怪什么,這不正是從玄殿飛出的玄石嘛。”
我揣摩著手中的“月神之石”,說道,“一時之間我也說不清楚哪里奇怪,只是覺得它們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p> 水如霜不解,還要說什么,外面卻傳來龐有力使勁壓低的聲音。
“我們到了。”
馬車駛上了明月偏宮前的廣場上,故地重游,我們對這也并不陌生了。
廣場上本平坦寬敞,此時馬車行駛在上面卻是顛簸不已。
龐有力將馬車放慢了速度,說道,“白木,這廣場滿滿都是那玩意兒,坐著不如下來走?!?p> 我想了想,說道,“那玩意兒正是店中那東西,你們都是修行者,還是不要下車的好,慢慢過去吧,我想他們也應該有足夠耐心等我們過去的?!?p> 他們的確有耐心等我們過去,最有耐心的莫過于死人了,而現(xiàn)在的明月偏宮前殿地上,儼然躺著無數(shù)死尸。
而整個前殿也看不到原來的構(gòu)架輪廓,只剩下殘垣斷壁,可見當時發(fā)生在這里爭斗的慘烈。
眾人下到車來,默然不語。
我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了水如霜,說道,“夫人,這一切當真值得嗎?”
水如霜向著前方看去,臉龐上波瀾不驚。
“只要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的,那這一切都會值得。我已經(jīng)付出了一切,接下來看先生的了。”
就著月光,可見那廢墟上的尸體大多都是之前在沉夕山脈中鳥巢所見到的勁裝男子。
我不忍再看,嘆了一聲,說道,“前殿已經(jīng)毀了,夫人可知道有其他道路通向后殿?”
水如霜往廢墟邊上一指,說道,“那邊還有一條通道可通向后殿。”
循著水如霜所指方向走了大概兩刻鐘時間,直走進了前殿旁的花園中,穿過花園又往前走到了山腳下,一個古樸的小房子出現(xiàn)在眼前,屋后可見林木蔥蔥,應該還有一處小院子。
而就在這時候,小房子的門口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吱吖聲,門口開啟,房中緩緩走出兩人來。
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