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風波過去,并未影響樓中火熱的氣氛,眾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江遠行掏出了林英做的那副竹牌:“趁大家高興,今天教你們玩?zhèn)€新游戲。”
看到江遠行來了興致,眾捕快也很是興奮,不知道江遠行這次會搞出什么好玩的東西。
“這個游戲叫做捉鬼?!?p> “這副牌里拿出一張鬼牌,只留一張鬼?!?p> “所有人摸完牌之后,如果有對子就可以把對子打出,所謂的對子就是相同的數(shù)字或者角色的兩張牌?!?p> “之后每個人依次摸下一個人手中的一張牌,如果和自己手中的牌湊成了對子,就可以把牌打出?!?p> “這樣打下去,最后會只剩一張鬼牌,這張鬼牌留在誰手里,誰就被捉了鬼?!?p> 這是江遠行上一世經(jīng)常玩的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玩起來卻是妙趣橫生。
其實江遠行倒是想把殺人游戲、狼人殺這些復雜的游戲推廣開來,只是規(guī)則講解起來比較麻煩,而且之前北府人不多,現(xiàn)在有了方直丁靈倒是可以試試。
王順道:“那么輸了怎么懲罰呢?罰酒嗎?”
江遠行神秘一笑。
“小靈通問到重點了,我設計的游戲,懲罰怎么會那么簡單?!?p> “懲罰的防暑叫做真心話大冒險?!?p> “受懲罰的人可以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如果是真心話的話,就要回答別人問的一個問題,無論是什么問題都不能回避。”
“如果是大冒險的話,就要做一件別人要求做的事情,那種現(xiàn)時現(xiàn)刻就能做的事,無論是什么事都不能推辭?!?p> “當然,提出問題和要求要把握好限度,如果大家都覺得要求逾越了,就要重新提出。”
聽江遠行講忘了懲罰規(guī)則,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個規(guī)則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充滿了想象力。
這個懲罰規(guī)則的魅力在于游走在每個人隱私的邊界之上。實際上,每個人都有探詢別人隱私的欲望,但是更深層地,每個人都希望暴露自己。在這種規(guī)則下,無論是窺探隱私和暴露自己都充滿了刺激,即使是在民風保守的年代,人性也是一樣的。
更何況眾人都已經(jīng)多杯酒下肚。
于是眾人一邊玩牌一邊聊了起來。
王順:“老大,你說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想到要賣兒賣女。”
江遠行道:“缺酒的時候?!?p> 王順:“……”
一直少言寡語的周隱今天喝了些酒,倒也建談了些:“對八……太平時賣兒賣女,不太平時易子而食,這些都是尋常?!?p> 書生納罕道:“周隱你說得倒輕巧,難道這樣的人間慘境,你經(jīng)歷過?”
見周隱不語,江遠行忙插過話來:“要說最為悲慘的,恐怕還是戰(zhàn)爭。”
方直道:“男兒不是就該馳騁疆場建功立業(yè)嗎?”
這次接話的是天測:“見識過戰(zhàn)場殘酷的人,恐怕沒有幾個會渴望戰(zhàn)爭。”
書生慨嘆:“是啊,一將功成萬骨枯,又有哪個將軍的功業(yè)不是用白骨堆起來的?!?p> 江遠行道:“正是如此,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正因為如此,兵圣孫武才稱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吧?!?p> 王順道:“說起來,當初游帥被萬民敬仰,不只是因為游家軍百戰(zhàn)百勝,而是游帥每次總能以最小的代價打敗敵人,相傳與柔然的決戰(zhàn)中,游帥消滅了柔然王廷衛(wèi)軍幾十萬人,自身卻只傷亡幾百人,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書生道:“在我看來應該是民間傳得失真太甚了吧,游帥又非神人,怎么可能做出這種神跡。神仙也做不到吧?!?p> 對此,在座的兩個人卻是默然不語。
江遠行見識過夜摩天魂術的厲害,試想,假如夜摩天年輕時可以大規(guī)模施展這樣的術法,傳言所描述的又何難?
這時第一輪游戲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江遠行握著一張花魁,丁靈握著兩張牌,只要江遠行能抽到丁靈手中的花魁,游戲就結束了,如果抽到的是鬼牌就要繼續(xù)由丁靈來抽。
江遠行將手指放在丁靈手中左邊這張牌上,偷眼望去,只見丁靈臉上掩不住的緊張,不禁心里偷笑。
抽過那張牌,果然是花魁。
江遠行嘿嘿一笑,將兩張花魁丟到牌堆里。
江遠行不懷好意地看著丁靈,按照之前的規(guī)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由受罰者選擇,具體如何懲罰則由最后捉到“鬼”的人決定,也就是江遠行。
丁靈閉上眼睛:“大不了讓你再非禮一次好了。”
早早結束正在喝酒的幾人一口酒噴了出來,紛紛要求江遠行老實交代怎么回事,江遠行卻是越解釋越亂。
這時卻看到丁靈在那里偷笑……
原來是為了逃避懲罰故意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停,懲罰要開始了,大家安靜!”幾個起哄的人這才停了下來。
丁靈很不情愿地選擇了真心話。
“丁靈,那我來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來北府?”
聽到江遠行這個問題,幾個人都有些緊張,因為丁靈來到北府的原因,或許涉及到國師府的一些秘密,每個人都靜靜地等著丁靈怎么回答。
丁靈卻沒有任何猶豫地答道:“因為好玩!”
“啥?你確定?”
“我發(fā)誓,如果我說謊,就讓我和你同歸于盡!”
聽到這么慘烈的誓言,眾人也不得不信,而且按照丁靈這兩天的做派,這個答案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
懲罰結束,第二輪游戲開始。
沒想到接下來的幾輪游戲中,丁靈一直被捉鬼,讓江遠行都有點郁悶,這家伙身上鬼氣就那么重么……
但是作為懲罰,丁靈卻再不選擇真心話,只選大冒險,因此卻被懲罰做了各種有趣的事情,比如假裝樓中女子去接待下一個進門的客人,學王婆的說話方式站在大廳中招攬客人,最為好笑的是第三輪的懲罰,是書生提出的,繞著屋子跑一圈,并大喊,我好想要嫁人……
到了第五輪,丁靈眼看著被天測抽去手中的一顆三,又被捉鬼,突然把手中牌扔到桌上。
丁靈揪起江遠行的衣領:“說,你是不是針對我?”
江遠行:“?”
丁靈:“你就是針對我,我有證據(jù)?!?p> “什么證據(jù)?”
“這是你的牌,你設計的游戲,我卻一直輸,這還不明顯嗎?”
很明顯嗎?江遠行看向眾人,希望得到支持,卻看到其他人默契地點了點頭。
……
你們這群叛徒。
“幾位玩得好開心,可否加上我們兩個?!眿扇崛岬穆曇魪谋澈箜懫稹?p> 回頭看去,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和一個傲然而立的男子,卻是花殘衣和白虹。
江遠行這才明白為什么沒有在堂中見到白虹,想來是在花殘衣的閨房中。
上次白虹解了花殘衣的圍,這次邀請這位劍仙前來也是情理中事。
只是白虹的臉上,卻是陰沉沉的。
江遠行走過去:“殘衣姑娘愿意,我等自然求之不得,白兄,我們好久不見!”
“江大人真是玩得好生開心,怕是沒有什么能讓江大人傷心難過吧?!?p> 這句話倒是讓江遠行心中一黯,近來卻是發(fā)生了不少事情,江遠行也曾黯然良久,今日也是在王順的插科打諢下才開朗起來。
卻不知這位劍仙對自己有何不滿意。
“不知江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劍仙?”
“在下可不敢對江大人有什么不滿意。只是江大人眼睜睜地看著花魁遭人刺殺還能玩得這么開心,實在是好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