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迂腐可否逃
這時只見老嬤嬤側(cè)身過來一把捂住元依。
“哎呦我的小祖宗噯,您作歸作,但也不能這么作踐自己??!”
“大娘你說什么呢?我熱了脫個衣服怎么就作踐自己了?再說了,這里面不是還有一件呢么?”
元依說著,揪了一下貼身的白色底衣給老嬤嬤看。
“哎呦,這真是不知廉恥?!?p> “怎么這樣的人還跑上街了?!?p> “嘿,這是誰,這是不是孫將軍家那日趕出的舞姬??!”
“什么,噯,別說,這么一說,好像有點印象?!?p> “怪不得能這么不要臉,當街脫衣服,原來本就是妓人?。?!”
“這也太輕浮了吧,腳都露出來了,什么事啊?!?p> “這狐媚子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元依聽著四周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頓時五雷轟頂,輪開胳膊對她們大喊。
“有病吧你們,該干嘛干嘛去!沒事閑的都,我遭你惹你們了嗎?”
“婦道人家,當街浪蕩脫衣,你還有理了!”
這時一男子說著,竟然揮起了胳膊想要抽元依,只見春妮立刻過來擋住。
“喬嬤嬤,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人言可畏啊?!?p> 男子一巴掌揮到了春妮的頭上,元依雖是與春妮不熟,但是一但男人當街欺負小女孩,她自是異常氣憤。
元依撿起鞋子便向那男人的頭上砸去,可是一只鞋,也沒什么殺傷力,只是那個男人感到被辱,漲紅著臉,擼起了袖子。
這時元依忽然感到頭劇烈的疼痛,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
她霎時間便分不清這究竟是自己的夢境,還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男子撲到她的面前,她模糊著眼,看著眼前朦朧而又混亂的世界,分不清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不會是在做夢吧,元依想著,伸出手來。
眾人只見一樣貌姣好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伸手摸了面前男人的臉龐,隨后又捏了一把,然后又收回了手,捏了自己的臉一下。
發(fā)怒的男子頓時怔住,活這么大,朗朗乾坤,他還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被人輕浮,此刻暴怒后的他陷入了懵逼。
眾人再次嘩然,“真是太不知廉恥了,哪有這樣的女子!”
“簡直不要臉,這和當街攬客有什么差別!”
“怪不得原是舞姬又被轟出孫府,這等的不知廉恥,哪里敢留!”
喬嬤嬤和春妮哭著將元依的衣服理好,哄勸著說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您以后不用出門,奴婢們定會伺候好你?!?p> 元依愣了一愣,看到眼前的人漸漸清晰,但是咒罵聲仍舊不斷。
“大娘,請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元依看向四周,仰頭望天,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一切忽而模糊,忽而清晰,頭脹痛欲裂。
“現(xiàn)為六月初八?!眴虌邒叻鲋母觳蚕胍x開,被眾人圍在中間,很是難堪。
“現(xiàn)在是哪一年?”元依看向身旁人的穿著。
“真是瘋癲,連什么時候都不知道!”
“我看啊,就是裝的,畢竟當街丟了大人,還哪有什么臉面活下去?!?p> 身旁陌生人的惡意不斷,元依依舊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天昏地暗。
“今昔為武定五年?!?p> 靠,這是什么鬼年份,我哪知道這是什么時候啊,元依內(nèi)心大呼,可還是平靜下來,繼續(xù)問道,“今年是公元多少年?”
“小姐,今昔是武定五年啊,您說的公元又是何意???”
老嬤嬤蹙著眉,停了步子,看向元依,身旁圍觀的人依舊罵罵咧咧。
“喬嬤嬤。莫非小姐說的公園是個地方?”春妮睜大了眼,看向喬嬤嬤。
“小姐,你指的公園又是何地呢?老奴打小便在這鄴城附近,也未去過他地,若是自己不知,也可幫您詢問的?!?p> “不必了……”元依怔住。
隨后元依看向四周,周圍的人滿是怒意,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那種鄙夷、憤怒的眼神她還是可以認得出來。
雖是感到憋屈冤枉,可究竟是眾矢之的,寡不敵眾。更何況身旁還有這無辜的二人。
元依平靜下來,看向喬嬤嬤道,“我們回去吧?!?p> 說罷,幾人便在眾人的指指點點和咒罵聲中離開了。
元依從小到大雖是活得我行我素,但是人的情緒難免會被他人所左右,更何況是元依這種任性的人。
元依一路沉默跟著老嬤嬤和小女孩回到住處。
進屋低聲問道,“大娘,能和我說說最近都發(fā)生了什么嗎?”
“小姐,您不記得了?”
元依有點低沉,沒回她,只是點了點頭。
“不記得是好事啊,那些事呢,忘記了便忘記吧?!?p> “若說是所有人都忘記的話,那忘了還能算是好事,但如果所有人都記得,就我自己忘了,那不就是荒唐事嗎?!?p> 老嬤嬤見元依如此說道,沉默了一會,講述了她沉睡前的事情。
原來她少時父母便因河陰之變被迫害,她四處漂泊,最后被賣至孫騰將軍府為舞姬,那段日子她還算好過,手里漸漸也有了點閑錢。
喬嬤嬤和春妮,春生兄妹二人就是那時被她所買下,此三人一直在趙府為奴,哪知趙府事變,三人流落出府,均無親無故。
被元依收留,也給了她們?nèi)诵碌幕盥贰V皇菦]想到跟著新主子的日子才好了五六年,新主子便被驅(qū)逐出來。
元依聽及此處,看向老嬤嬤,“那開始為何還可居住于那府,后來又被驅(qū)逐了呢?”
“小姐啊,我們剛相識時你雖是富貴,卻也是個孩童,這些年我們眼見著你出落的越來越漂亮,孫將軍府上的妻妾年齡卻越來越長,這女人的嫉妒之心,你怎可知啊?!?p> 元依聽她這么說著,就好像是真的一樣,不過想來可笑,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啊,那孫夫人若是怕孫將軍偷腥,扔了一條魚又怎能解決得了呢。
想到此處,元依不禁笑了出來。
“小姐,您許是因為此事傷了,這幾日便瘋瘋癲癲?!贝耗菡f著,拉了拉元依的衣袖,元依看向春妮,一本正經(jīng)的道。
“雖然話這么說有些殘忍,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們,我并不是你們心中的那個小姐。
至于你家小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不過看在你二人剛才真心幫我的份上,我可以簡單的做個自我簡介,大家相識一場,沒準以后還能做個朋友。
我叫元依,請你們以后直呼我大名,或者叫我小元或者小依我都不會介意,就是別再叫我小姐了,我聽著別扭。
還有,我印象里自己生活在公元2019年,而不是武定五年,至于你們說的是何年,我并不知道,畢竟我們都是用公元紀年。
我歷史學的很不好,你們說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也許你們說的這些本就不存在。這個,我也不清楚了。
現(xiàn)在,我很著急要回家,因為我申請了兩年多的單位終于聘用我了,我著急回去上班,這么說,你們懂了嗎?”
元依說罷,抬眼看向春妮和喬嬤嬤,只見二人的眼頓時再次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