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人民醫(yī)院就在事務(wù)所前面的三條街區(qū),所以不出十分鐘的時間,黎流飛便把黎瑩瑩送到了醫(yī)院。
停好車,拔下鑰匙,黎流飛領(lǐng)著黎瑩瑩,來到了濱海人民醫(yī)院的門診樓大廳之內(nèi)。
大廳里排隊掛號的人非常多,同樣的,休息區(qū)也坐著非常多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濱海人民醫(yī)院屬于三級綜合醫(yī)院,醫(yī)學(xué)水平在整個濱海市,那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除掉一些個別專業(yè)醫(yī)院,可以說濱海人民醫(yī)院是實力最強的。
這里不僅每天會接收許多病人,同樣的,也會離去很多病人,這就是醫(yī)院,生與死的交界地。
瑩瑩的奶奶,也就是黎流飛的二伯母,是濱海人民醫(yī)院血液內(nèi)科的一名醫(yī)生,平時的工作量不比黎流飛二伯這個副局少多少。
但醫(yī)院講究下班和換班,和警局不同,所以黎流飛的伯母可以抽出一點時間來照顧瑩瑩。
牽著黎瑩瑩的小手,黎流飛生怕黎瑩瑩跑丟了,因為整個濱海人民醫(yī)院異常的大,而且人多眼雜,要是不小心丟了,那可就難找了。
“飛叔叔,你看那個人在跟空氣說話呢?!弊叩阶髠?cè)走廊一處廁所門口的時候,黎瑩瑩被牽著的手晃了晃。
“嗯?”
黎流飛疑惑的看了一眼廁所門口一名穿著病號服的年輕男子,臉色異常的蒼白,精神萎靡,看起來就跟一夜七次郎后的樣子。
但此時的男子好像身旁站著什么人,似乎很不耐煩說著什么,一邊自言自語的沖著空氣擺手,一邊氣呼呼的走進了男廁所。
“確實很奇怪,難道是精神???”
黎流飛驚訝的看著那病號消失在幽深廁所的身影,仔細想了想,雖然濱海人民醫(yī)院是大型綜合型醫(yī)院,但好像只有神經(jīng)科,并沒有精神科。
“瑩瑩你記住了,千萬別理這種人啊。”黎流飛對著瑩瑩嚴厲的教導(dǎo)道。
“哦?!崩璎摤撐⑽Ⅻc了點頭,但對于和空氣談話這件事,還是覺得奇怪,看了一眼男廁所的地方,只有陰暗的入口,什么也沒有看見。
領(lǐng)著瑩瑩穿過這條長長的走廊,走出門診樓,來到了內(nèi)科樓之內(nèi)。
因為這里科室太多,黎流飛又不經(jīng)常來這種地方,所以黎流飛只能憑借大體記憶找到二樓,順著門框上的內(nèi)科門牌,終于被黎流飛看到了血液內(nèi)科的標志。
黎流飛禮貌的敲了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里的辦公桌前,坐著兩名醫(yī)生,一名是戴著老年眼鏡,頭發(fā)花白的老頭。
而另一名,則是一名頭發(fā)依舊烏黑,同樣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婦女。
“奶奶?!崩璎摤摽吹阶狼暗乃涡篮?,直接跑了過去。
“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放下筆的宋欣看到黎流飛和黎瑩瑩后,滿臉驚訝,因為一般幼兒園放假會在四點左右,可現(xiàn)在才不到十二點。
“伯母好?!崩枇黠w對著宋欣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才走上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這不是瑩瑩的幼兒園老師今天沒來嘛,所以就提前放學(xué)了,嫂子讓我把瑩瑩直接帶到這里來?!?p> 宋欣抱起輕盈的瑩瑩,放到自己腿上,對著黎流飛感謝道:”太謝謝了,小飛,還要麻煩你一趟?!?p> “不麻煩的?!崩枇黠w笑了笑,他平時可最閑了,有時候幾天都接不到一件案子。
最近因為覺得生活無趣,推掉了那些不重要的委托,要不是總部打電話來,他還可以閑上好幾天呢。
“既然瑩瑩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就不打擾伯母了?!崩枇黠w站起身,對著辦公桌前的宋欣告別。
因為他下午要為前往西郊倉庫做一點準備。
“小飛慢走,我還有點東西要處理,就不送了?!币驗楝摤撟谕壬希涡酪膊缓弥苯悠鹕硐嗨?。
“嗯,伯母再見?!?p> 黎流飛握著門把手,剛要推門出去,身后卻傳來那老醫(yī)生的聲音。
“等一下?!崩厢t(yī)生的聲音雄厚有力,無形之中帶著一股威嚴。
“???”黎流飛驚訝的回過頭,不知道這老頭為什么叫住他。
宋欣見對面桌子上的老周叫住了黎流飛,有些奇怪的問道:“老周,怎么了?”
那老醫(yī)生推開椅子站起身,繞到了黎流飛身后,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仔細看了一眼黎流飛衣服后面的涂鴉后,似乎有些被嚇到的后退一步。
“怎么了?我身后有什么嗎?”見這老家伙盯著自己的后被看,黎流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后面的衣服,是被誰給涂鴉了嗎?”老醫(yī)生十分疑惑的對著黎流飛問道。
“衣服?”黎流飛轉(zhuǎn)過頭,可是根本看不到后面,索性直接把風衣脫了下來,這次他可看見了自己的衣角處,不知什么時候被人畫了一個紅色的叉號。
伸出手摸了摸這顏料,有點像血液,但又像是某種過期的朱砂。
“這是誰干的?”黎流飛一驚,用力搓了搓衣服,這東西就跟粘上去了一樣,根本搓不掉。
雖然這件衣服已經(jīng)很老舊了,但可是他最喜歡的一件了,這下好了,得回去好好的洗一洗了。
而且看這歪歪扭扭的叉號,連手都不穩(wěn),應(yīng)該是哪個熊孩子搞得惡作劇。
雖然黎流飛喜歡小孩子,但只喜歡瑩瑩那類聽話的好孩子,對于熊孩子,黎流飛還是非常討厭的。
“什么啊?”宋欣抱著瑩瑩,看著黎流飛手里的那件衣服。
“是惡作劇?!崩枇黠w苦笑了一下,然后把衣服重新穿在了身上,幸好標記只有一點,不是很起眼。
“這好像是,鬼童的詛咒。”那老醫(yī)生面色沉重的說道。
黎流飛見這老醫(yī)生一臉認真,有些疑惑的問道:“???詛咒?那是什么玩意?”
還有那個鬼童?又是什么東西。
宋欣見老周仿佛有些害怕,就笑著說道:“老周,你說的該不會是捉迷藏的傳聞吧?那不是騙人的嗎?”
“伯母,你們在說什么呢?”黎流飛無奈的咧了咧嘴,搞得這種惡作劇就跟什么鬼故事一樣?!?p> “是這樣的,其實醫(yī)院里一直有一條傳聞,說的是很多年前,醫(yī)院里有一群小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戲,可是那個被選作鬼的小孩,卻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后來就有人看見,有鬼童在這醫(yī)院里繼續(xù)著這個游戲,它會在一些將死或者倒大霉的人身上做上標記,讓那些人一起陪它玩捉迷藏游戲。”
說著,宋欣還打趣道:“傳聞中還說,如果你不去找它的話,它就會來主動找你?!?p> 黎流飛聽完這個不怎么恐怖但很惡心的傳聞,便無所謂的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就是個騙小孩的玩笑而已。”
當了這么多年的偵探,窮兇極惡的兇手黎流飛都見過,每一件恐怖的事件背后,都隱藏著一名丑陋罪惡的兇手。
他最不相信的事情,就是這個世界上有鬼了。
他所相信的,只有自己和父親罷了。
“唉?!崩厢t(yī)生嘆了口氣,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也許是個玩笑吧,我在醫(yī)院工作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聽別人說過很多次這件事,你是我第二個見到這個標記的人?!?p> “記得五年前的時候,就有一個癌癥的病人被畫上了叉號,所以每到晚上的時候,他總會偷偷跑出病房,還不讓別人攔著他,非得說要玩什么捉迷藏?!?p> “那天晚上我也在現(xiàn)場,找了醫(yī)院的很多地方,才在一間廢棄的器材室找到他,好不容易把他勸回病房,結(jié)果到了深夜,他又一個人偷偷躲了起來。”
“那結(jié)果呢?”黎流飛直接問道。
“結(jié)果就是一群人又把他捉了回來,但是明天早上他就離奇的死了,而把他抓回來的那天晚上,還說著什么要躲起來,它要來找我了這種話?!?p> 聽到結(jié)果,黎流飛卻還是苦笑了一下,“都說了癌癥病人嘛,肯定是接受不了結(jié)果,精神受刺激了,又不積極接受治療,突然死亡這不是很正常嗎?”
“也是?!蹦抢厢t(yī)生老花鏡下的眼睛瞇了瞇,覺得黎流飛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他是醫(yī)生,是相信科學(xué)的,想那么多鬼神之說干什么。
見老醫(yī)生都不相信鬼怪了,宋欣也安慰道:“行了,小飛,別擔心了,上次也發(fā)生過這種事,是個熊孩子的惡作劇,最后被我們保安給抓到了,就是想借助謠言嚇唬人呢?!?p> “興許這一次,又是哪個無聊的小孩子想嚇唬人?!?p> “沒事,我根本就沒在擔心?!崩枇黠w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打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這個世界,雖然有很多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事情,但黎流飛根本不信什么存在什么鬼怪。
如果有,他怎么看不到?
二層的走廊內(nèi)有些陰暗,只有走廊盡頭的窗戶才照射進陽光,讓人知道現(xiàn)在是白天。
突然,一個小小的黑影飛速的從走廊盡頭竄了過去,黎流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整個走廊依舊是原樣,什么都沒有變化。
“唉。”黎流飛嘆了口氣,揉了揉腦袋,但想起那老醫(yī)生和宋伯母剛才說的話,心里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自己不會被嚇到了吧?”黎流飛在心里反問自己,為了搞清楚那黑影到底是什么,雙腳不自覺的朝著走廊深處那黑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叮鈴鈴鈴...”
剛走了兩步,口袋中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黎流飛回過神,急忙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黎流飛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男聲和街道上吵鬧的聲音。
“沒錯,請問你是?”黎流飛拿著手機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然后轉(zhuǎn)過身朝著樓下的樓梯口走去。
“哦,有人托我給你送鑰匙,我現(xiàn)在就在事務(wù)所門口呢,要不是你門上貼著名片,我現(xiàn)在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呢?!?p> “鑰匙的話,你直接扔在門口的花盆里就行了?!币妼Ψ绞莵硭丸€匙的,黎流飛也不禁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花盆?”那人看了一眼門口的白玉蘭盆栽,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放里面?”
因為鑰匙放在門口,這樣也太沒有防范意識了吧。
“沒事,這東西又沒人拿?!崩枇黠w無所謂的回道,因為他事務(wù)所的鑰匙幾乎天天都放在里面,幾年下來平安無事。
除非有哪個不長眼的小偷看上他事務(wù)所里的東西了。
要是黎流飛是小偷,看到事務(wù)所那亂糟糟的樣子,他連偷竊的心都沒有了。
“那好吧,鑰匙我放花盆里了,丟了的話,別怪我啊?!?p> “沒事沒事?!崩枇黠w發(fā)現(xiàn)這個中介怎么比他本主還要擔心呢,鑰匙真丟了的話,其實黎流飛比他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