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得怎么樣了?”
“夫人,小姐很聰明,學(xué)什么都很快。”一個老婦人微微曲膝,恭敬地說道。
“娘,您為啥要讓我學(xué)宮廷禮儀呀?”寧妤見黎若來了趁機(jī)逃開,像猴兒似得竄到她身邊,拉著黎若的手說道。
“這馬上就是國試了,國試結(jié)束按照慣例該是給皇宮中的阿哥們選妃的時候了,你要是能被選上,以后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崩枞艨粗χ鵀樗亮瞬梁拐f道。
“皇宮選妃?這不是要嫁人了嗎??!而且被選入宮中很好嗎?”寧妤不明白,但憑這亂七八糟的宮廷禮儀,她就已經(jīng)感覺跟束縛了,還好她生在言府,這些東西還是會一些的。要是她真是一個鄉(xiāng)村的野丫頭,學(xué)這些禮儀她可能會瘋掉了。
“比起一個野丫頭的話你會有權(quán)力。”黎若故意說得很厲害似得。“好啦,快點(diǎn)跟著好好學(xué),別偷懶?!?p> 寧妤聽聞,只好撇了撇嘴,又乖乖跟著老媽子繼續(xù)學(xué)著各種繁雜的禮儀。
黎若就找了張凳子坐在旁邊微笑著看著她們。寧妤本想趁她離去偷會兒懶的,這些她都會,就是不刻意記著就會肆無忌憚而已,誰知道母親竟然坐下不走了,真是掃興!
在馬車內(nèi)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又一覺終于被馬車夫叫醒了,說是已經(jīng)到目的地了。
“哎!終于到了!”藤洛長長舒了口氣。于是迅速從馬車上掀開簾子跳了下來。安昌鎮(zhèn)是皇城,這果然皇城就是不一樣。街上摩肩接踵的行人,各種小攤販的叫賣此起彼伏。街上攤頭各種花里胡哨的工藝品小玩意兒一下子勾住了藤洛的眼線。
“有錢人真好,這些東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碧俾甯袊@著。她以前哪知道有這種東西呀,見都沒見過,“這些孩子的童年生活真是幸福。”藤洛忍不住感嘆道。
“馮老爺囑咐已經(jīng)給小姐您在這里訂好了一個房間,小姐您進(jìn)去對店家說一下您的名字,他們就會把您帶過去了。要是沒什么吩咐,小的先走了?!瘪R車夫急急地說道,他可忙著尋找下一位雇主呢。這皇城這么熱鬧,真是讓他心癢癢的。
“嗯,好,多謝?!闭f著,藤洛拿著行李就提腳走了進(jìn)去。
“這位公子,有何吩咐?”一個店小二迎了過來。
“這店真是別致,各處都是綠色的裝飾,店家小二們也極為熱情,看起來不普通,馮爺爺什么時候?yàn)槲矣喌??還訂了這么好一家旅店?!碧俾遴止局?p> “哦,我已經(jīng)訂好了,名叫藤洛,請幫我看一下是哪個房間。”藤洛粗著喉嚨說道,她現(xiàn)在可是個男子身,當(dāng)然得裝的像一點(diǎn)才行。
“好,公子請隨我來?!闭f著,小二就帶她上樓了。
夜深人靜了,藤洛放下手中的書卷,添了件衣裳來到窗邊。夜里涼了些,獨(dú)自立在窗頭還是有些讓人忍不住寒戰(zhàn)。一輪殘?jiān)鹿陋?dú)地守在天邊,靜靜看著人間的紛蕪繁雜。
“不知梅姨的病怎么樣了?”藤洛憂心地想著,“明天就要進(jìn)皇宮了,不知道皇宮怎么樣,真的有傳說中的那么莊嚴(yán)肅穆嗎?”此刻夜深了,然而藤洛內(nèi)心依然七上八下的?!跋M磺邪埠冒 !?p> 在另一邊,梅兒又何嘗不是一樣的擔(dān)憂她呢?“她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現(xiàn)在睡了沒?今天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吧?明天就要進(jìn)皇宮了,不知道她準(zhǔn)備好了沒?!毕胫仲M(fèi)力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她用手帕接著,“今天一天咳得都是血,這藥也吃了,怎么還是沒有用啊...”
天空的顏色漸漸變得明亮了,藤洛裝扮好儼然一個書生的模樣就開始收拾準(zhǔn)備動身出發(fā)了?;蕦m里她什么都還不知道,早點(diǎn)去比較好,萬一找不到路什么的不就麻煩了。想著,藤洛三兩口喝下了粥,吃了幾個包子就出發(fā)了。
皇城離這兒不遠(yuǎn),徒步走就可以了。一路還可以領(lǐng)略一下這兒的風(fēng)情,比坐在搖搖晃晃催人睡眠的馬車?yán)锟珊枚嗔恕?p> 街上果然熱鬧,今天可是國試的最重要一關(guān),一路上她也遇見一些分別的場景,他們爹娘把他們送到街頭。
“...要加油哇!”
“爹娘,你們放心吧,我一定考中榮譽(yù)歸來的?!?p> “...”
說著便開始走向皇城。
有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過來找藤洛“搭訕”道:“這位兄臺,你莫不是也是去參加國試?”
“兄臺,你也是?”藤洛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叫她“兄臺”,看來她今天穿戴地不錯。她挽了一個書生的發(fā)髻,穿了一件極為質(zhì)樸的棕色長衫,將行李斜挎著。
“正是。莫非兄臺也是?”藤洛也假裝正經(jīng)地看著那位書生說道。
那個書生看起來十分意外,“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兄臺可去過皇宮?”
“未曾?!?p> “即是如此,不如咱們一起做個伴兒也好相互有個照應(yīng)。我也沒有去過?!?p> “如此甚好?!?p> 見藤洛答應(yīng)了,他便在藤洛身邊跟著她一起進(jìn)皇宮。他和藤洛站在一起,比藤洛高出了一個頭,長得倒是挺白凈,一看就不是從村里出來的。藤洛尊稱他為“大哥?!焙髞砹奶煺f起,他正是這安昌鎮(zhèn)的首甲。
“安昌可是皇城誒,能得安昌的首甲,定然絕非善類。看來想要成為國試第一,還得把眼前這位大哥超越才行?!碧俾灏蛋迪氲?。
度過一路上,這位大哥給她介紹了很多,確實(shí)是個知識淵博的人。什么《大學(xué)》啊,《中庸》啊,她都還沒有讀過,沒想到這位大哥竟然說得這么地高深,還有自己獨(dú)特的見解。
“你以后考上了想干什么?”大哥突然一本正經(jīng)問道。
“干什么?”藤洛突然卡住了,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干什么,她不禁反問道“那大哥以后想干什么嗎?”
“張載有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我想這也是我的人生目標(biāo)吧?!贝蟾缯f著,舒暢地抬頭望著天空。
藤洛偏過頭去,看著他的側(cè)臉,她有些詫異,也被震撼了,沒想到一介書生竟然拋卻了紙上談兵,內(nèi)心也胸懷天下。
“曾有言:‘百無一用是書生’,我不以為然,書生怎么了,書生考取了官兒照樣可以為百姓做事!之前小弟從來沒有想過以后要干什么,今聽了大哥一席話,覺得甚為感動,從此以后,這也是我的人生目標(biāo)!”藤洛忍不住激動地說道。
說完,大哥笑吟吟地看著她,他們都爽朗地笑了,仿佛彼此遇到了知己一般,一路向皇宮繼續(x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