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倉促
回到宿舍的時候,我和陳瀾還在聊著關(guān)于明信片的內(nèi)容,魏靜很乖地趴在床上寫日記,而劉芮汐正在洗頭,她長發(fā)及腰,就是很多人都特別喜歡的“黑長直”的類型。
我們把事情一一道明,聽到那幾句句子的時候,劉芮汐高興地大呼小叫了起來,但她正在洗頭,只悶悶地叫著:“我知道這個!我知道這個!”
我們?nèi)硕紭妨?,說:“你先洗頭吧,待會兒再說也不遲。”
過了一會兒,她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走進(jìn)了房間,特別著急地問:“你們聊到哪里啦?”
“什么也沒聊?!?p> “就你剛說那句句子是什么?”劉芮汐問道。
“你是瑪旁雍錯,我是拉昂錯,這句瀾瀾已經(jīng)和我解釋過啦,還有兩句……你是摩爾曼斯克,我是北大西洋暖流。還有,我是千島寒流,你是日本暖流?!?p> “這兄弟是學(xué)地理的?”劉芮汐嘟囔著,說:“千島寒流那句我倒是知道,千島寒流和日本暖流交匯形成北海道漁場嘛?!?p> 魏靜笑了:“你這說得和沒說一樣,難道這個人的意思是想和落葵生什么嗎?”
“小靜,別開車?!标悶懤洳欢≌f道,而本就安靜而害羞的魏靜頓時變得面紅耳赤。
“咳咳?!蔽覍擂蔚匦α诵?。
而劉芮汐突然笑了起來,說道:“等一下,我知道了!”
“什么?”
“千島寒流遇到了日本暖流呀,就算是我已經(jīng)冰冷了那么久,可是啊,只要我遇到溫暖的你,我的冰冷就不見啦……”劉芮汐笑得眼睛彎彎的,說出來的語氣也特別溫柔。
宿舍里頓時安靜了,接著魏靜突然說道:“唉,這也太棒了吧,落葵,是誰寫的???”
我嘆了口氣,說:“可惜,不知道是誰?!?p> “是顧南星嗎?”
“不是,一定不是?!蔽页聊艘幌?,接著說道:“而且,我覺得我解決不了他了?!?p> “怎么啦?”劉芮汐聽了我的話,連忙問道。
“就,他好像有喜歡的人啦?!蔽倚χ?,但一定笑得不那么好看。
“你怎么知道?”
“問了呀?!?p> “呃,知道是誰了嗎?”
“不知道?!?p> “那說不定就是你。”陳瀾大大咧咧地笑笑,說道。
我搖搖頭,很認(rèn)真地說:“不是我,顧南星說,那個女生特別耀眼?!?p> 那一刻,即使我知道,我永遠(yuǎn)和“耀眼”這個詞語搭不上邊,我卻就是希望著,他們可以安慰一下我,就算是我已經(jīng)說了這句話,也可以對我說,可能是你啊??墒?,終究沒有人說,這大概也說明了,我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永遠(yuǎn)不可以耀眼,永遠(yuǎn)也不可能被顧南星感興趣吧。
最后一個句子,因為我們都不了解摩爾曼斯克這個地方,于是不了了之,但是大概的意思我卻是猜出來了,可我想知道的,并不是句子的意思,而是寫下這些句子的人。
一夜都是渾渾噩噩的,但是卻沒有很好地入睡,早上也醒的特別早,這導(dǎo)致我到教室的時候,還特別早,我沒有在桌上看到明信片,終于松了口氣,但是沒過多久,我卻在窗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沈清。
他看著我,眼神有些無措,我突然閃過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落葵,你來的好早?!鄙蚯迥欠N無措的眼神瞬間就被熱切替代了,好像那個眼神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偶爾?!蔽艺f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來這里,是有事找我嗎?”
沈清嘆了口氣,把一張明信片放到了我桌上,說:“嗯,給你的,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遮遮掩掩了?!?p> 明信片果然是他寫的,這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還是問道:“明信片,是你寫的?”
他眼神瞬間有些錯愕,說道:“我以為顧南星已經(jīng)告訴你了?!?p> 我這才想到,顧南星是看到的,但是我問他,他從來都沒有告訴我,無論我怎么問。
我的聲音軟了下來,說:“別寫啦,學(xué)習(xí)已經(jīng)夠忙的了,真的,沒必要給我寫這種?!?p> 他手揪住了衣角,但是很倔強(qiáng)地笑著:“沒事啊落葵,我們最近地理正好講到洋流這里,就當(dāng)復(fù)習(xí)了?!?p> 我語塞,他乘勝追擊:“但我很奇怪,講到什么,我都能想到你?!?p> 我嘆了口氣,說道:“可……你寫的我也不懂,我地理很差?!?p> 他有些錯愕,但接著又換上了很快樂的笑容,說:“那,我可以教你?!蔽铱粗麤]心沒肺的笑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落葵,真的,我……”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定定地看著我。
但這個時候,顧南星出現(xiàn)了,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突然很溫柔地對我笑道:“今天來的還挺早的?!苯又蛏蚯?,眼神有些困惑。
“好像快要上早自習(xí)了。”我輕聲說道,刻意躲避了沈清熱切的目光,而沈清會意地笑了笑,說:“嗯,我先走了?!?p> 但其實距離早自習(xí)還有好久,班級里也只有三四個人。
沈清一走,顧南星的眼神就冷了下來:“又和別人玩得很開心了?”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瞥見了我桌上放著的明信片,有些譏諷地說道:“已經(jīng)知道是他寫的了?!?p> “嗯?!?p> “很感動?感動得想以身相許?”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說話也咄咄逼人。
我詫異地看著他,說:“可你知道是他,為什么不告訴我?!?p> 他罵了一句,說:“告訴你?給我自己找事?”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突然拉過我,把我按在他懷里。
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滿腦子都空空的,只是他的心跳聲。
可是下一秒,我又被他推開了,他臉特別紅,但是有些懊惱地看著我:“對不起,對不起?!?p> 我沒有說話。
我想要的,并不是“對不起”這三個字啊。
他有些別扭地轉(zhuǎn)過頭,去背書了。
而我好不容易也緩了過來,班里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早自習(x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