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手腿合一
熊霸不等鄭仁準(zhǔn)備，大吼一聲：“干！”正是王八拳第一式。
鄭仁未料到他說來就來，身子瞬間被他拳影所籠罩。連忙展開老司機帶帶我身法，身子飄忽，躲過他漫天拳風(fēng)。
熊霸見他身法精妙，兩眼放光道：“這身法叫什么？”手下卻毫不停滯。
鄭仁有了防備，熊霸拳頭雖然化成滿天，卻依舊能被輕飄飄躲開。
熊霸又大喊一聲：“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正是王八拳第三式。
只見熊霸如中瘋魔，全然不管不顧自身空門大露。雙拳極速打出，化作千萬只拳頭，將鄭仁籠罩住。
鄭仁發(fā)出一聲長嘯，右腿橫掃，正是一招震驚百里。他的降龍十八掌威力極強，對付這種虛招甚多的拳法自是容易。
不管熊霸如何變化繁復(fù)，全身內(nèi)力凝住右腿，橫掃過去。
拳腿相撞。
熊霸身子不迭后退。鄭仁卻只震了一震，身子未動分毫。他心下狂喜，沒想到解決了重心問題后，以腿使掌竟有如此威力。
熊霸穩(wěn)住身形，連咳數(shù)聲。想是方才這一腿，牽動傷口。
鄭仁正要上前查探，熊霸卻擺了擺手道：“掌法出招雖然揮灑自如，但比起威力，還是腿功更勝一籌。”
熊霸身上衣服突然四散裂開，身上肌肉虬結(jié)，極是強壯。但聽他一聲斷喝：“打不死我的都會使我更強大?！?p> 伴著這聲大喝，只見他身上青筋驟然暴起，微微蠕動。好似有無數(shù)生物在他血管間游蕩。與此同時，他身上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鄭仁見到此景，也不禁目瞪口呆。武術(shù)縱然厲害，可以使人筋骨變強，但似這般能讓人血肉極速再生，若非親眼得見，絕無法相信。
片刻后，熊霸身上肌膚已如嶄新的一般。
鄭仁見他面上肌膚緊致，絲毫不見老態(tài)，不禁問道：“難道王八拳還能讓人返老還童？”
熊霸睜開眼來，目中宛如有光芒射出，愈發(fā)的精神矍鑠。道：“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聽過嗎？”
鄭仁點頭，那是宋時一位被稱為天山童姥的前輩，練就此功，能夠返老還童。驚道：“難道你練的就是這門神功？”
熊霸略微躊躇，道：“算是吧。我傷勢好了，咱們繼續(xù)打過?！?p> 鄭仁見他說得頗為勉強，似乎對此事頗為忌諱。
熊霸傷勢一復(fù)原，立時生龍活虎，王八拳拳勢竟比方才要大數(shù)倍。
鄭仁以腿代掌使出降龍十八掌，數(shù)招一過，雙腿竟隱隱發(fā)麻。
熊霸噶聲笑道：“招式果然精妙，只是力量需得再提升。瞧好了！王八拳，第九式，死了也要干！”
話音一落，熊霸身形忽地閃到鄭仁面前，隨后拳頭如狂風(fēng)暴雨般擊向鄭仁面門。
鄭仁情急之下，只得抬手一招，六龍回旋。以掌抵擋熊霸如暴雨般的拳頭。
拳掌相交。降龍十八掌畢竟是至剛至陽的掌法，熊霸拳頭雖然密集如雨，力量在降龍十八掌面前，依舊稍遜一籌。熊霸被這掌風(fēng)一掃，身子立時后退。
鄭仁正要連招進攻，熊霸卻倏然又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二人鼻尖幾乎相觸。鄭仁直被嚇了一跳。
熊霸又是狂風(fēng)暴雨般的拳頭擊來。
鄭仁只得又以雙手使降龍十八掌相抗。熊霸又被他雙掌擊退，爾后又是倏然出現(xiàn)在鄭仁面前，立即以狂風(fēng)驟雨般的拳頭攻擊。
如此五次三番，鄭仁雙掌已被打得發(fā)麻。饒是他內(nèi)力無有窮盡，筋骨卻漸漸支撐不住。
又斗四五合，鄭仁赫然發(fā)現(xiàn)熊霸其實從未被擊退。雙腿如根般立在原處，被鄭仁擊退時，身體就如不倒翁一樣，一倒重又站起。
鄭仁這才明白，他這一招是何意思，即便被人打死倒下，那也要再次站起，與敵人抗?fàn)幍降住?p> 鄭仁雖然想明白此節(jié)，卻是無有任何破解辦法。有心想要向旁撤退，熊霸如此綿密的掌風(fēng)下，要做到毫發(fā)無傷的撤退絕無可能。
如此又斗了數(shù)百合，鄭仁雙掌已經(jīng)感到疼痛。熊霸卻似不知疲憊一般，倒下，站起，進攻。
鄭仁心中漸漸生出一股懼意，自己臨陣對敵時，若是遇到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該當(dāng)如何是好。
熊霸連連搖頭道：“果然，是你蠢，不是你師父笨?！?p> 鄭仁被他連罵數(shù)聲，終于忍不住道：“我打不過你！”
熊霸氣呼呼道：“蠢材，咱們所為何來？”
鄭仁先是一懵，繼而反應(yīng)過來。與他相斗，是為了考校腿功來著。心頭登時雪亮，自己若以掌擋住他拳頭，同時以腿踢他下盤，他這一招可就破了。
想到此，雙掌一招密云不雨，帶起一股強烈掌風(fēng)掃向熊霸拳風(fēng)。同時，右腳橫踢，正是一招見龍在田。
熊霸雙拳與鄭仁雙掌一觸即分，下盤卻無法與鄭仁強憾無匹的見龍在田相抗衡。只得向后撤退。
鄭仁只一招間逼退熊霸這強憾無匹的招式，欣喜異常道：“拳腿連使，竟如此強悍?！?p> 熊霸沒好氣道：“你這腦袋可真不大靈光，會使掌法，就忘了腿法。等到學(xué)會腿法，又將掌法給忘了。你師父攤上你這么個徒弟，那可真是倒霉透頂了。”
鄭仁倒不是沒有想過這般手腳連用，只是這與古時一套武術(shù)相類。
那武術(shù)叫做左右手互搏術(shù)，相傳非得心境空明之人才能使用。似自己這般在社會浸染過久，自然無法學(xué)會。道：“我在社會歷練太久，心性早已不夠澄澈，這般手腿并用，怕還是無法做到運用自如?！?p> 熊霸道：“手腿并用，比之左右手互搏，雖然相類，其實全然不同。左右手互搏，是以雙手使出不同心法的招式，好比左手使刀，右手卻要繡花。
“手腿并用卻不是這樣，你使的本就是心法同源的降龍十八掌。又有什么難的了。”
鄭仁被他這般一說，心下明白，自己先入為主，因而沒有嘗試。這還是自己犯了教條主義的錯誤。
熊霸又道：“咱們再來比過。你需得全然忘記手腳的區(qū)別，手就是腳，腳就是手?！?p> 話一說完，身形陡然一晃。這一次，熊霸沒有再有一控制自己速度。鄭仁只感覺到一陣拳風(fēng)將自己籠罩其間，卻完全看不出熊霸身影。
陡地，后背傳來一陣破空之聲，鄭仁右腿反踢，正是一招神龍擺尾。那破空之聲立時消失，卻又出現(xiàn)在正面面前。
其時，鄭仁右腿反踢不及收回，若是平時，他非要左腿下蹲，避過此招。但敵人若順勢下?lián)?，那他后背空門大開，非得受傷不可。
但他此時存著手足并無區(qū)別的意念。不假思索，雙手齊推，正是一招雙龍取水。
只聽一聲悶響，如有炮仗爆裂開來。熊霸身形出現(xiàn)，向后急退了數(shù)步。鄭仁身子卻一動不動，依舊保持著右腿反踢，雙掌齊出的姿勢。
熊霸“哇哇”怪叫數(shù)聲，對于自己被一招擊退，氣憤不已。身形連晃數(shù)下，又向鄭仁攻來。
鄭仁一招得手，余招更加的得心應(yīng)手。到得后來，雙腿雙足也能夠同時使出雙龍取水這樣之前絕無可能實現(xiàn)的招式。
熊霸手上討不了便宜，只得嘴上占便宜，罵道：“好一個四腳朝天的癩蛤蟆！”
鄭仁不怒反笑，道：“留神了，該到我反擊了?！?p> 說話間，身子飛起，凌空下?lián)簦且徽酗w龍在天。熊霸雙拳將他掌力化去，未料到鄭仁竟從他拳風(fēng)旁滑過。雙腿到他面門時，一招六龍回旋，雙腿連踢。
熊霸猝不及防，連忙向后退讓。但依舊被鄭仁腳底污泥吹了個灰頭土臉?？谥胁蛔〗袊蹋骸昂贸艉贸?！”
鄭仁雙手撐地，倒立道：“污泥到底什么味道？”
熊霸連呸數(shù)聲道：“臭小子，你的腳踩過那些臭蜘蛛吧?！?p> 鄭仁正要說話，忽聽一人道：“你們大半夜的不睡，鬼叫什么？”
陳紫煙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醒。她傷勢未復(fù)，臉色依舊蒼白，在火光下，反顯得愈加的妖媚動人。
熊霸立時迎了上去，宛若猴子一般，左顧右盼，問她傷勢如何，還痛不痛之類。
陳紫煙好似沒有聽到，默默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熊霸見她不理不睬，于是將自己教導(dǎo)鄭仁練成以腿代掌，發(fā)出降龍十八掌，如何教導(dǎo)鄭仁手腿并用等事說了。為了體現(xiàn)自己武學(xué)修為之高，自不免又添油加醋一番。
陳紫煙點了點頭，道：“好歹還是休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