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喜當(dāng)?shù)?/h1>
鄭仁見是先前被羅烈誘拐的小孩。他先前專注于戰(zhàn)斗，沒有注意到這小女孩竟一直未走。聽她所言，也不管有用與否，立時依言而行。片刻后，十二經(jīng)脈悉數(shù)暢通，四肢膨脹之感也驟然消失。
鄭仁稍事休息，體力漸復(fù)。見那少女正一臉關(guān)切望著自己，臉龐稚嫩，惹人憐愛。心說，幸虧自己及時趕到，否則這少女若是被羅烈擄走，她的父母不知該有多傷心。
羅烈在一旁不住哀嚎，口中不住呼喊：“小雜種，我要你的命…”喊到后來，又服軟道：“求求你了，小兄弟，你快殺了我吧！”
鄭仁見他如此苦楚，心中恨意卻無有稍減，反倒有種莫名的暢快之感。想是先前拐賣信息讀得多了，因而對人販子極其憤恨的緣故。
那小女孩蹲到鄭仁身邊，扶著他手臂道：“爸爸，你還能站起來嗎？”
鄭仁到這時才聽清這女孩子喊自己爸爸，他一時倒也不以為意。以為這小孩子乍然受到驚嚇，因此迷糊之中呼喚自己為爸爸。
鄭仁道：“我不礙事，你家…里父母呢？”鄭仁原想問她家在何處，只是想到自己還得趕去拯救孫筱柔，不便送她。因而忍住沒問，只問她父母去了哪里。
那小孩卻不理他，反問道：“爸爸，你是中了石巖的癌內(nèi)力嗎？”
鄭仁心下一凜，秦玉瑾他們尚且不知道癌內(nèi)力，這小孩不過八九歲年紀(jì)，卻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身中癌內(nèi)力。適才自己四肢膨脹難受時，也是她出言提醒疏通經(jīng)脈方才得救。
思慮及此，不禁又多打量了幾眼面前的小孩。但這小孩一雙大眼，滿是無辜，全然不像是墳場的行尸。
那小孩卻似洞察了他心思一般道：“爸爸，我叫唐小鴨。我不是壞人，不會害你的！否則的話，適才我任由你的癌內(nèi)力膨脹，爆裂而死就好了?！?p> 鄭仁被她這么一說，反倒有些慚愧。自己一個七尺男兒，竟連一個垂髫小孩的心思還不及。微微一笑道：“小鴨，你父母在哪里？我?guī)闳フ宜麄儼??！?p> 他心中疑慮一除，又見這小孩天真爛漫，心想就是送一送她也不會浪費(fèi)多少時間。
唐小鴨卻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回去，我是來找爸爸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爸爸了?！闭f話間，一雙小手緊緊抓著鄭仁衣角，生怕他立時就要離去。
鄭仁心下開始有些慌亂，先時以為唐小鴨只是因?yàn)槭芰梭@嚇，因而將自己錯認(rèn)了爸爸?，F(xiàn)下看此情形，竟似要賴著自己一般，顫聲道：“小鴨，叔叔…哥哥才二十歲，不可能是你爸爸的。”
鄭仁記憶中，自己從未有過男女之事，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私生子了。
唐小鴨對他的反應(yīng)不以為意，瞪著一雙大眼道：“爸爸，你先不要去救那個小姐姐，等我媽媽過來?！?p> 鄭仁心中再次起疑，自己去救孫筱柔之事，唯有正一門內(nèi)幾位同門知曉，這小孩子又怎會知道。
唐小鴨小手依舊緊緊抓著鄭仁，生怕他要逃走。
鄭仁雖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滿是疑惑，卻也不忍心就這么一走了之，柔聲道：“小鴨，你媽媽去哪里了？她什么時候過來？”總還是要問出這小姑娘的父母在何處，自己才可以脫身。
唐小鴨仰起臉，得意道：“媽媽不讓我來找爸爸，我偷偷溜出來的。不過，媽媽很厲害，每次總能很快就找到我。
“但是呢，我每逃出來一次，都會將路線熟記在腦海里，這樣下一次出來時，速度就會快很多。媽媽要再抓住我，自然就要多花些時間。這一次，終于找到爸爸了?！?p> 說到這里，臉上極是驕傲。
鄭仁見她童稚未脫，說話卻要扮作一副大人的樣子，一時不知好氣還是好笑。
聽她所言，全不是作偽，只是自己何曾有過這樣一個孩子啊。難不成自己昏迷數(shù)十載，有了那位花姐的骨肉嗎？想到那位花姐，胃里不禁一陣翻騰。
鄭仁偷偷看一眼唐小鴨，見她眉清目秀，完全沒有花姐半點(diǎn)模樣，心中又暗暗舒了一口氣。
唐小鴨道：“爸爸，媽媽很漂亮的，你一定會很愛她的?！闭f完這句話，一臉誠懇望著鄭仁，似在等待鄭仁對她媽媽的表白。
鄭仁被她這眼神一望，驚得幾乎要跳起來，這小娃娃實(shí)在太邪門了，怎么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而且無辜的大眼望著自己，自己完全失去抵抗力。心說，這小孩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是童稚未脫只是想要找個父親。
鄭仁自蘇醒后，被人所救無不是因?yàn)閷ψ约河兴髨D，唯有孫筱柔拼死救自己。立時對這小孩子又起了疑慮，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問清楚她的母親是誰。因問道：“你媽媽去哪里了呢？又怎么知道我是你爸爸的呢？”
唐小鴨眨了眨眼，對鄭仁露出一個笑道：“你還是不肯相信我，爸爸，你太多疑了，這樣在江湖上很難立足的?！?p> 鄭仁被他道破心思，又被他這么一陣數(shù)落，頗為尷尬。
好在她并未深究，繼續(xù)道：“爸爸，你不要著急，媽媽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你有什么疑問，屆時可以自己問她。你跟媽媽的相遇，媽媽沒有告訴我，不過我從媽媽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你對媽媽是一見鐘情。我知道你是我爸爸的原因是…是因?yàn)椤?p> 說到這里，低頭玩弄手指，仿佛犯了錯的小孩，謊話編不下去了的焦急模樣。
鄭仁倒未在意她的細(xì)小動作，只是竭力思索，自己何時對誰一見鐘情過。
他先前只談過一次戀愛，那次戀愛也不是以一見鐘情開始，而是自己開啟舔狗模式才勉強(qiáng)成功，最終結(jié)局自也一地雞毛。
至于蘇醒后，就更未有過什么心動的瞬間。對于秦玉瑾，也只是情欲之念，在知曉她的本來面目后，情欲之念也蕩然無存。
唐小鴨搖了搖鄭仁的手，將他神智拉回道：“爸爸，你體內(nèi)有癌內(nèi)力，是不是很難受？媽媽說，爸爸中了癌內(nèi)力，很痛苦的。
“比中了媽媽的寄生內(nèi)力還要可怕。剛才你四肢發(fā)脹，就是因?yàn)橛邪﹥?nèi)力鉆入四肢之中了，所以我才叫你將經(jīng)脈疏通的?！?p> 稍稍一頓，思慮良久才道：“媽媽說，你的癌內(nèi)力是有辦法克制的，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媽媽說，如果我告訴了你，你就會立馬死掉?！闭f到這里，眉目低垂，幾乎要哭出來。
鄭仁與她雖是初次見面，見她神傷，卻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憐愛之情，蹲下道：“媽媽不讓你告訴我，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等下次，你再問清楚媽媽的原因再告訴我，好嗎？”
唐小鴨點(diǎn)了點(diǎn)頭，忍住了沒哭。俄而道：“爸爸，你能不能跟我回去，不要去救那個小姐姐了？”
鄭仁聽她只是要自己不去拯救孫筱柔，不禁問道：“你所說的那位小姐姐是誰？”
唐小鴨道：“就是被鬼禽抓走的那個小姐姐。鬼禽其實(shí)原本是要來抓你的，我之所以非要逃出來，也是因?yàn)橹拦砬菀グ职?。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鬼禽似乎抓錯了人，反而將孫筱柔姐姐抓走了?！?p> 鄭仁聽她居然知曉鬼禽要來抓自己，又懷疑這個小孩是墳場的人，不，墳場的行尸。正要詳細(xì)盤問時，忽聽得一聲輕叱道：“小鴨，快回來！”
鄭仁抬頭，氣息幾乎為之一滯。
只見面前的女子面色冷峻，微微皺眉，正緊緊盯著唐小鴨。從她的樣子看不出確切年齡，卻自有一股叫人無法抵擋的魅力。皮膚白皙，額角卻有一顆黑痣，襯得面龐愈發(fā)的白凈。眉梢眼角不見笑意，但叫人一見之下，總?cè)滩蛔∫p輕親上一口那雙大眼。
唐小鴨極是興奮，見到女子過來，大聲道：“媽媽，媽媽，我找到爸爸了！”說話間，奔奔跳跳撲進(jìn)老板娘懷中，仰著臉期待著母親的愛撫。
女子撫了撫唐小鴨頭頂，隨后厲聲道：“你若再這樣亂跑，我可就要關(guān)你禁閉了?！闭f話間，牽起唐小鴨手，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唐小鴨立時掙脫女子的手，奔到鄭仁身邊，抓著鄭仁衣袖道：“爸爸，我們一起走吧?！?p> 鄭仁一時木然，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茫然無措地望著那個女子，任由唐小鴨不住晃動他的手。
那女子也不知如何動作，瞬息之間移到唐小鴨身側(cè)。唐小鴨抬手想要推拒她，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唐小鴨立時安靜下來。她抱起唐小鴨，轉(zhuǎn)身又要離去。
鄭仁叫了一聲“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身形頓了一頓，默默佇立良久，似在等待鄭仁說話。隨后倏然消失不見，速度之快，著實(shí)匪夷所思?？罩酗h來一句話：“謝謝你救了女兒！”
鄭仁飛身趕上，卻覺丹田中橫生出一股內(nèi)力。那內(nèi)力猶如針刺，刺得他一陣劇痛，只得停下腳步。那疼痛隨之消失，他心知這是彈指神通一類的手法，必是那女子為了不讓自己跟著，對自己出手。
鄭仁惆悵半晌，陡然驚覺，她說的是謝謝我救了女兒。心中一時激動無以，難道自己真的曾在某個時候，與她有了這么一個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