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芊伸著腦袋往旁邊的客廳里一看,一眼便看見一個穿著藍色絲綢長裙的女子,那女子背對著她,一手掐在腰上,纖細瓷白的玉指上帶滿了名貴的珠寶,瓷藍色的長卷發(fā)垂在肩膀一邊,看起來頗具姿色。
“怎么不說話了?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又是一句厲聲質(zhì)問,周圍的仆人們瞬間安靜了下來,夏雨芊也嚇得不敢出聲,那女子美艷的外表和嚴厲的聲音竟一點兒也不相符,嗓音大的簡直就像要把人生吞了一樣。她又看著女子對面那個可憐的小丫鬟,她有些顫抖地站在一旁,雙手不知所措地背在身后。
“坊主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諒我吧……”
“我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最憎惡偷竊之人!而且你不單偷了東西,還把它弄壞!”,她說著伸出左手,手里拿著一個斷成兩截的紫色耳墜,單看顏色就知道一定是價值連城的珠寶,“你知道這耳墜有多名貴嗎?”
“對不起,坊主,都怪我一時起了貪念……”
“來人,把她給我扔出去!今后不準再踏入紅坊半步!”女子打斷她道。
話音剛落,一旁站著的幾個壯漢便走過來一把拎起了那個小丫鬟。
“坊主……”
那小丫鬟還想掙扎著說些什么,卻被其中一個壯漢捂住了嘴巴,他毫不費力的把她拎起來徑直朝著窗口走去,另一個壯漢打開窗戶后,他就像扔垃圾一樣把她扔了出去,只聽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個壯漢隨即“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窗。
夏雨芊見此情景驚得愣在了原地,這可是二樓,而且樓層很高,從窗上就這么扔出去就算不送命也八成摔殘了!她震驚地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女子仿佛是感應(yīng)到了身后有人在看她,轉(zhuǎn)過身一眼便看到了離自己不遠處穿著白色工裝,正用驚異的目光瞅著自己的小丫鬟。夏雨芊見那女人回過頭來竟瞪著自己,連忙低下頭使勁拖著眼前那級臺階,心里卻像打鼓一般祈求著她千萬不要過來找自己麻煩。
但她的這一舉動卻令蕭涵感到更加不爽了,最近爛事纏身本就生氣,沒想到現(xiàn)在連一個小丫鬟都敢這么盯著自己看!想到這兒,她正欲上前教訓她,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哎呀,涵兒啊,總算找著你了!”墨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嘛!拽疼我了!”她一把甩開了墨仙的手,收回自己的手腕。
“你快到東軒閣來吧,域軒少爺來了,說是有事急著找你,我看他臉色很不好……”
“不好就不好吧!他擺張臭臉給誰看?我還滿肚子氣呢!”那女子推開他轉(zhuǎn)身便朝堂外走去。
“哎呀,涵兒!涵兒你等等!”墨仙見狀也跟著追了出去……
看到她走后,夏雨芊才長舒了口氣,就在剛才,她已經(jīng)嚇得手心都出汗了,生怕那個女人看她不爽也把她從窗上扔出去。
她重重嘆了口氣,心里暗想,原來外面的世界要比自己之前想象的復雜多了,自己以后一定得小心、低調(diào),要跟緊大家的方向,還要注意離那些惹不起的人盡可能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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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軒站在窗前,仆人沏好熱茶端了上來,但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蕭涵人呢?怎么還不來?”他不耐煩地問。
“少爺您稍等,小的再去通報一聲……”那送茶的說完慌忙逃竄出去。
他走到桌前,掀開茶蓋扔到一邊,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接著又將碗摔在了桌子上,站在門口左右兩旁的仆人們見此情景都嚇得不敢喘氣兒。
“哎喲,少爺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 笔捄崎_水晶吊簾走進來,一襲藍裙輕輕掃過地面,右手持著一根冰藍色玉質(zhì)長蕭,左手掐在纖細的腰肢上,漫步走來動作頗為妖嬈。
“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吹首曲兒給您聽?”她說著側(cè)身倚坐在他對面的桌子上。
神域軒則冷冷地盯著她,尖銳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她的心臟。半晌,他抬手將一把刻著蓮花圖案的銀色飛鏢拍在了桌子上。
“我剛收到消息,交給你們運的那批貨被人給劫了!”他惱怒地看著蕭涵,“真沒想到紅坊暗市的鏢局就這點兒水平!”
“寒澈門的人?”蕭涵一愣,起身看著桌子上的飛鏢,隨即又道:“還真是窮追不舍,不過少爺不必驚慌,我們事先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在貨物上涂抹了毒藥,我這就去派人調(diào)查,相信不久便能找到?!?p> “你們紅坊的毒藥雖然烈但卻不致命,”他冷聲問:“你可知來的人是誰?”
蕭涵對上他冷冽的目光,心頭忽然一緊,有些不確定地問:“無痕?”
“你自己看吧!”神域軒說罷將一封信甩給她。
蕭涵瞥了他一眼,拆開那封信看了一會兒,拿著信的手突然有些顫抖起來。
“怎么?知道怕了?”他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梓云山大長老凌木親自帶人攔下鏢車,讓無痕提了貨去!”
“這……梓云山怎么也會插手這種事?”
“若不是有人在其中通風報信,他們絕不可能知道!”
“神域軒你是瘋了吧?竟然連我也懷疑!我膽子再大也不敢跟你爺爺對著干??!”蕭涵怒視著他。
“我是懷疑你手下的人嘴巴不嚴!”
“不可能!他們絕不會做這種事!”蕭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就這么信任他們?”他看著惱羞成怒的蕭涵,卻感到有些可笑。
“當然!他們都是忠誠于我的人,我也絕不會懷疑他們,若是你執(zhí)意要追究此事,那就拿我問罪好了!”她說著起身便要離開。
“站??!你倒是說說看,怎么拿你問罪?”
她沉默了良久,卻突然垂下眼眸重重嘆了口氣。
“正如之前說好的,丟了貨按規(guī)矩要殺要剮隨便你!不過我可警告你,這事由我來負責,要是你敢動我手下的人,我管你是哪家的少爺!別怪我蕭涵翻臉不認人!”
神域軒走到她的面前,他雖然只有十九歲,但氣勢卻絲毫不輸給比他大十歲的蕭涵。他一步步靠近她,凌厲的眼神里卻透著冷冽的殺氣。蕭涵握緊手中的玉笛,論武功的話他絕不是她的對手,但他背后實力強大到恐怖的家族勢力卻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倘若今天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明天整個紅坊都得跟著陪葬!想到這里,她剛剛攥緊的拳頭漸漸松開,聽天由命般閉上了雙眼。
“翻臉不認人又如何?”神域軒輕蔑地問,“就算你是武行榜第四十九,然而憑你一己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若是你死了,就算我殺了你手下的人你又能怎樣?”
“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眼中卻閃現(xiàn)出些許淚光。
“哈哈哈!”他聽后仰面大笑起來,又看著蕭涵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逼近了她,蕭涵向后退了一步,二人緊貼著,四目相對。
“我府上的人現(xiàn)在被凌木所帶的梓云山弟子壓制在半路上脫不開身,所以我又派了凜弘去追無痕,但無痕畢竟是武行榜第三十六,即便中了毒,以凜弘一己之力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現(xiàn)在我要你把能利用的資源全都利用起來,協(xié)助凜弘找到無痕并除掉她,奪回貨物,不然你的人就等著給你陪葬吧!”
說完,他一把推開蕭涵,轉(zhuǎn)身一腳踹開了大門,向門外快步走去。
蕭涵被他用力一推,腰部狠狠地撞到了身后的桌角上,她疼得尖叫一聲,強忍著淚水看著那個人的背影,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字——“恨”!
她一把推翻了桌子旁邊立著的七彩琉璃花瓶,只聽“砰”的一聲,花瓶摔在地上化為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