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讓秀娥留在土樓
土樓的院中，一早注定是一派颯颯有聲，拳打腳踢。阿玲卷起衣袖，立定請(qǐng)拳起勢(shì)，開始練起鶴拳。秀娥佇立一旁，凝神觀望。秀娥也是身懷武藝，正是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秀娥看出阿玲功力非同一般。
一盞茶的工夫，阿玲收拳停了下來，臉上微汗。
“阿玲姐姐練的是何拳法，可否賜教秀娥？”
“拳腳功夫淺薄，不敢輕易言師呀！”阿玲客氣道。
“哪里，秀娥也學(xué)過幾天拳腳，尚能看出姐姐拳法不俗，能不能教教我呀?“秀娥乖巧地撒嬌。
“我這是跟我阿爸學(xué)的鶴拳?！?p> “鶴拳！”秀娥睜大眼睛。
秀娥懇求阿玲教她學(xué)鶴拳，阿玲見她乖巧聰明，就答應(yīng)了她。阿玲在秀娥面前演示了一套比較基礎(chǔ)的套路，讓她跟著練習(xí)。只是秀娥不能在土樓久住學(xué)拳，神色有些失落。
晨練收了功，阿玲和田云在瓷塑工坊里，試著打聽秀娥的身世。田云抬起頭，欲言又止，接著道：
“秀娥姑娘也是個(gè)苦命的孩子，家里原來也是一個(gè)望族之家，但前幾年家道中落，親人都失散了，如今，只能在一些朋友家打些零工?！?p> “我看秀娥為人靈巧，聰明知禮，往后窯場(chǎng)一忙起來，家里事務(wù)會(huì)越來越多，不如留在我家，幫我打理日常的一些雜務(wù)，不知會(huì)不會(huì)委屈了她？”阿玲心懷善意問道。
“多謝阿玲，這主意不錯(cuò)。我這兩天問她看看?！?p> ……
次日。
由于最近窯爐就要點(diǎn)火，阿玲想去文殊院上香。她問秀娥要不要一同前去，秀娥歡快答應(yīng)了。
一早，阿玲帶了一些果品和香茶，和秀娥步行前往文殊院。兩人在山道緩緩前行，秀娥爭著要幫阿玲提手中的果品，阿玲輕輕推開秀娥，兩人有說有笑。初夏的山林鳥語花香，幾只粉黃色的飛碟在山花間翩翩飛舞。不時(shí)，路旁的樹叢傳來幾聲鶯囀雀鳴，山林更顯幾分靜謐和安寧。兩人路過一座石亭，石亭下方的溪澗山泉清冽，流水叮咚。阿玲帶著秀娥到石亭下小憩片刻。初夏的天氣還是有些炎熱，阿玲和秀娥各自取出水囊，灌了幾口水。
這時(shí)，后方由遠(yuǎn)及近傳來一陣馬蹄聲，很快，四五匹馬已經(jīng)到了眼前。騎馬的人放慢下來，到了溪澗邊，紛紛跳下馬來。他們把馬放到溪澗邊，讓馬自由啃幾口青草喝幾口山泉。其中一人回頭看見了阿玲他們。只見此人眼前一亮，立馬招呼同伴：“誒，兄弟們，你們看這是誰呀？“
“呦，這真是巧啊，這不是瓷窯那方掌柜的千金嗎！”另一人也認(rèn)出了阿玲。
阿玲仔細(xì)一看，認(rèn)出其中三人的模樣，正是上次在文殊院同她廝打的那幾個(gè)。
“真是冤家路窄！”阿玲心里有不祥之感，她扭頭和秀娥對(duì)視了一眼，輕聲道：“秀娥，我們小心，這幾個(gè)是土匪。
那四五個(gè)人正要從溪澗下往石亭包抄上來，阿玲不想糾纏，壓低聲音對(duì)秀娥道：”秀娥，我們從后面趕緊走！”還沒等話說完，她伸出左手，掃了一下秀娥的胳膊，讓秀娥趕緊脫身。
“別走，咱們老賬還沒算呢！”只聽見身后有人挑釁道。
阿玲一心不想連累秀娥吃虧，迅速竄進(jìn)林中的一條小徑。這條羊腸小徑騎馬無法奔行，便于兩人迅速脫身。阿玲在前帶路，秀娥緊跟在后，兩人動(dòng)如脫兔，消失在茂密的松林之間。在一處小山頭，阿玲停了下來回望后面的山林，灌木沒有搖曳，林間靜謐，看來那幾人并沒有窮追不舍。阿玲看了秀娥一眼，這時(shí)，秀娥眼里沒有驚慌，更多的是勇敢和警惕，堅(jiān)毅的眼神里，帶有幾分沉靜的氣息。秀娥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從隨身帶著的布包里，拽出一把短刀。她舉起右手緊握的短刀，遞給了阿玲：”阿玲姐，這個(gè)你拿著！”
“你拿著，我沒事，走，咱們走！”阿玲只想盡快離開。
后面沒有追兵，兩人放慢了腳步。
“阿玲姐，他們是什么人，怎么認(rèn)得你，他們想干嘛？”
“妹妹初來乍到，有所不知，他們是盤踞在山里的土匪，我們家已經(jīng)和他們打過好幾回叫道了，這伙人，就有幾個(gè)，是上次在文殊院要把我劫去的那伙，就是田師傅救我那次?！?p> ”哦，田師傅救你那次，我倒是略知一二……“
兩人繼續(xù)往山前村的方向后撤。阿玲一路跟秀娥講起如何和土匪結(jié)下恩怨。從文龍獵虎得了賞銀，到土匪下了黑單索要錢財(cái)，再到三箭之仇，最后，講到了狼牙棒痛掃狗腿的事。
“打得好！就該收拾這群禍害！”秀娥聽得咬牙切齒。
“看來，妹妹也是一副血性，嫉惡如仇。”
“阿玲姐，今天我是顧及姐姐赤手空拳，眼看他們都帶有兵器，我們恐會(huì)吃虧，不然，我還是想拼幾個(gè)回合?！?p> “真要拼起來，我們還要就地取材，抓到什么是什么?！卑⒘崤e起路上撿拾的一根木棍，又伸手折斷了木棍的枝叉。
“阿玲姐，你這包果品還沒有丟下？”秀娥驚喜地望著阿玲左手還攥緊著帶來的果品。
“供奉菩薩的怎能亂丟！”阿玲輕松微笑道。
阿玲心里擔(dān)心秀娥的安危，沒料到對(duì)方也在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這一點(diǎn)，讓阿玲心里，陡然生出一份歡喜。她對(duì)這個(gè)新來的妹妹，又多了一份好感。望著秀娥白凈秀美的臉龐，阿玲心里決定下來，一定要說服秀娥，留下來，留在土樓一起干。
兩人一路快走，終于回到了山前村口的土地廟。一到村口，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了。
田云看兩人匆匆進(jìn)了屋，后背都被汗水濕透了，阿玲和秀娥的頭發(fā)上，都帶有一些草屑。
阿玲和秀娥直奔一樓的茶桌，倒了兩大杯壺里的涼茶，咕嚕咕嚕的大口喝起來。
田云沒有多問，跟著走了過來，又提起一壺開水沖到茶壺里。
“田師傅，今天真是冤家路窄?！卑⒘嵬滔乱豢诓杷?。
“出什么事了？”
“今天在半路上，就是在溪澗邊那石亭那，我們又遇到了上回在文殊院遭遇的那幾個(gè)土匪，他們正好騎馬經(jīng)過，放馬停下來喝水?！?p> “哦，你們沒事吧？”田云一邊說，一邊上下周身打量阿玲和秀娥，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才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聽阿玲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