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御駕也從宮門緩緩啟程了。
??楊昭將春狩的盛典設在半山之上,一來視野開闊,彰顯氣勢;二來地勢易守難攻,便于防御。
??皇上到達后,盛典即刻開始。因周貴妃與靖安王妃都來了,采凝并未穿男裝。為彰顯皇家氣派,又不奪周貴妃之鋒芒,她還特地穿了一件天青色的短袍襦裙。
鼓聲震,歌舞起。一時,竟喧鬧了這個山林。
皇上看著臺上的歌舞,想起了廉芳儀。那傾盡人寰的舞姿,令他久久不能忘懷。此時,更是對臺上的歌舞,無半點興趣。
周貴妃看皇上無甚興趣,對皇上道:“妍兒的舞姿可是冠絕長安的,不如讓妍兒助助興?!?p> “也好。”皇上也許久未見靖安王妃的獻舞了。
秦妍今日穿了一套梅花色的長袖襦裙,艷麗又不失嬌美。想來是特意打扮過的。
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秦妍以驚鴻舞起勢,贏得了滿堂喝彩。喝彩聲未落,周貴妃莞爾一笑,對皇上道:“陛下,妍兒之舞也看過多次了。臣妾還未看過凝兒的舞姿,想必更是不凡。不知可愿讓臣妾一飽眼福?!?p> 皇上從未聽聞過采凝的舞技,就算不弱,怕也比不過秦妍。若兩位王妃都表演舞藝,定會被人拿來比較。王妃之比,就是皇子之比?;噬喜幌胱约鹤類鄣膬蓚€兒子,心有芥蒂。于是道:“凝兒上次彈的曲子,朕很是喜歡,不如再來一曲吧?!?p> 在自己就快要永遠的離開穆昀蕭的時候,采凝突然很想與秦妍比試一場,亦不想在周貴妃面前輸半分氣勢,遂道:“父皇,兒妾今日未帶琴。她人的琴,兒妾用的不習慣。不如兒妾先為父皇獻上一舞?!?p> 此話一出,穆昀蕭竟有些不可置信,她今日怎如此反常。
她既如此說,皇上自也不好駁回,準了。
周貴妃不屑一笑,怎么,跟穆昀蕭在一起,也硬氣了?不自量力。
采凝環(huán)視一周,竟只有楊昭一人佩劍,她只好走向楊昭道:“可否借將軍寶劍一用?”
楊昭看向穆昀蕭,在得到應允后,將劍呈給了采凝。
采凝少時常常躲在樹后,偷看心中愛慕的少年郎習武。漸漸的也記住了一些動作。后來每每想起那少年時,也會想著他的動作,舞動一番。后來甚至將劍術化成了舞蹈,想著有一日能舞給他看,告訴他,自己喜歡她。想到此處,采凝偷偷看了穆昀恒一眼。今日一舞,了卻心愿,自己知足了。
跟隨著破陣曲的節(jié)奏,采凝凌厲起舞,不同于秦妍的柔美之姿。采凝之舞自有一股英姿颯爽之氣。一招一式都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只是招式過半,采凝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太久未練,竟忘記了。采凝有些懊惱,這可如何是好。在她著急之時,竟不知從從何處彈來的水滴,指引著采凝的劍鋒。采凝跟隨著指引,漸漸的快了起來,咚的一聲長音,劍入云霄,又箏的一聲劍鋒直插入地。一舞畢,白鳥驚,喝彩聲不絕于耳。
穆昀蕭低頭看向自己只余半碗的酒水,嘴角漸漸揚起了弧度,但卻在揚起頭時,漸漸僵住了。
采凝正凝視著穆昀恒,眼角含笑。
她不斷的問自己,是他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真的是他嗎?是他在為自己引舞嗎?
周貴妃威懾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定北王妃這劍舞確實精彩。但女子還是不要玩刀劍為好?!?p> 采凝的思緒被周貴妃的聲音拉了回來,隨即行禮應了一聲“諾”,回了自己的座位。
慶典畢,作為帝王,皇上親自向天空射出了頭箭,狩獵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