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太安居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一個八九歲的小童探出頭來。
“我家阿叔病了,今日讓我來送柴火?!蹦玛朗拰﹂_門的書童道。
“怎么還有女人呢?”書童端著夫子的架勢問。
“我家娘子。待送完柴,我?guī)镒尤ゴ騼芍煌米?,她喜歡的緊?!蹦玛朗挷痪o不慢的說著,倒讓采凝瞪了他一眼,自己什么時候說要兔子了。
“快進去吧,靠左邊走,放到后院就是了?!睍矝]繼續(xù)問,回去曬書了。
進來后,穆昀蕭牽上采凝的手,徑直往右邊走,采凝小聲道:“殿下,不是往左邊走嗎?”她記得自己剛才并未聽錯。
“真當我們是來送柴火的?!蹦玛朗捝焓峙牧怂X門一下。
“那也該去大堂呀?!辈赡环獾捻斄嘶厝?。
“你看這房屋結構,兩邊都能到后院,他為什么非要讓我們從左邊走?”穆昀蕭很有耐心的解釋,“極有可能,太安居士就在右邊,他不想我們打擾了,才囑咐我們走左邊?!?p> “雕蟲小技”采凝撇撇嘴,丟開他的手,獨自向前走去。方向正是穆昀蕭所指的右邊。穆昀蕭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掌心,落寞的跟了上去。
兩人從右邊進去后,見一粗布衣裳的老者,正在打掃庭院。穆昀蕭從上到下打量此人,而后行了一禮,道:“太安居士。”
老人頭也不抬,只道:“公子認錯人了。”
“認錯了?”穆昀蕭鄭重道:“太安居士當不會如此苛待家人,只給穿草鞋吧?!?p> 聽他如此說,采凝看向老者足下,當真穿的是草鞋。此時天氣未暖,穿草鞋是有些奇怪。
老者也抬起了頭,看向來人,“公子是?”
“在下穆昀蕭。”
??“原來是定北王殿下,老朽失禮了,只是老朽這陋室,恐容不下殿下?!彼m說自己失禮,可依舊打掃著庭院,言語之中竟還有趕客之意。
??穆昀蕭也不在乎,反問道:“這里容不下本王,難道容的下先生?”
??“老朽方外之人,有一所容身即可。”
??“先生既是方外之人,何以知道本王的名字?”穆昀蕭連連逼問。采凝怕他惹惱太安居士,連忙接話道:“先生,我們一路走來,有些口渴,可否向先生討碗水喝?”
??太安居士將兩人引到了內堂,喚書童前來上茶。那書童見送柴的兩人突然變成了座上賓,連忙道:“先生,我前日把錢給老伯了?!倍笾赶蚰玛朗?,氣鼓鼓道:“你們可不能再訛我一次?!?p> ??太安居士揮手遣他出去,對穆昀蕭道:“小童無禮,殿下見諒?!?p> ??穆昀蕭笑笑:“這小童倒是可愛的緊。不知先生喜為何業(yè)?”穆昀蕭未等他回答,接著道:“小王有一事不明,想請先生解惑。”
太安居士倒也不謙虛推諉,徑直道:“殿下請講?!?p> “孔子一生潦倒,游走與列國之間。一生也只不過編纂了一冊《春秋》,修訂了《六經》。但古往今來為古籍注譯者不計其數。何以孔子被世人推崇備至,尊為圣人?”
“先哲圣人,老朽不敢妄言?!碧簿邮繐u頭,也不知是真的不敢妄言,還是已猜透穆昀蕭下面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