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龍王借個東西?!迸硬缓靡獾膭e過臉,嬌媚的臉上寫滿了尷尬。
先生挑眉,聲音干凈冷冽:“什么東西?”
“你知道的,在魔界大家都喜歡血腥的廝殺,每次戰(zhàn)斗完都染得一身血。洗澡要洗好久,好麻煩的。但是天族就不一樣呀,他們連打架都是風(fēng)度翩翩一塵不染,我問漠訶那些天族人是怎么做到的,他說仙人有一種法術(shù)叫做凈身術(shù),就是biu、biu兩三下就干凈了,不用去池子里洗澡的。尊者你告訴我,真的有這個法術(shù)吧?”女子認(rèn)真的模樣引得先生忍俊不禁。
先生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在身后,在女子身旁踱步,隨意的回答:“是有這個法術(shù)這個法術(shù),這和你來龍宮有什么關(guān)系?”
“龍宮有一顆珠子不是可以隱匿身份么?”女子有些蒼白的臉因為窘迫平添了幾分血色,她無奈地看向先生,聲音到后面越來越小?!熬拖雭斫?,但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就在門口磨蹭,然后就被你們綁了?!?p> 簡單來說就是不想洗澡引發(fā)的慘案。
敖清已經(jīng)和龍王一起回來了,先生對敖清說:“把她松開吧?!卑角迓犜挼貙⑴铀山壓?,先生才告訴敖清:“她認(rèn)識漠訶?!?p> 敖清心頭一驚,眼里閃過一絲壓抑的喜悅,立馬詢問那名女子:“你認(rèn)識漠訶?你是誰?”
“漠訶是我哥,哼!”女子對敖清做了個鬼臉。
敖清想起來了,她是那個小時候經(jīng)常躲在漠訶身后的小女孩,敖清有點悵然,當(dāng)初的小女孩都長這么大了。
“你是陌歧對吧?在你小時候我見過你,沒想到都這么大啦。”敖清突然想到自己先前二話不說就把人家給綁了,于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咳咳,以后不要鬼鬼祟祟的在別人家門口轉(zhuǎn)悠,會被當(dāng)做壞人抓起來的。”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事兒陌歧就來氣,她沒好氣的回答道:“你以后也別總把人當(dāng)賊,小心惹禍上身?!?p> 陌歧拍拍身上的灰,松了松筋骨,看了一眼龍王舉起是手又放下來,冷哼一聲:“今天算你走運,姑奶奶不跟你計較!”
陌歧對站在敖清不遠(yuǎn)處的龍王行了個禮道:“在下陌歧,來龍宮接靈珠一用?!?p> “靈珠?”龍王冷漠的瞥了一眼陌歧,想也不想道:“不借?!?p> 陌歧沉默了一陣又道:“當(dāng)然也不是白借,自然有厚禮相贈?!?p> 龍王依舊說:“不借?!?p> 陌歧從衣兜里掏出來一個錦盒,對龍王道:“請先看過謝禮后再做定奪?!?p> 龍王毫不猶豫把謝禮推回去,厲聲道:“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不借就是不借?!?p> 敖清一臉奸笑對陌歧說:“既然龍王不借就算了,你說說你要干什么,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陌歧對敖清道:“我想學(xué)凈身術(shù)!”
敖清眼中帶笑地看著陌歧,拖長聲線加重尾音,故作神秘的說:“凈身術(shù)呀,這個不難,我可以教你?!?p> “真的嗎?”陌歧暗下去的眸子突然亮了。
“不過嘛……”敖清湊到陌歧耳邊說:“你得跟著我?!闭f完看了先生一眼,便不再說話。
先生笑了笑也沒有說話。
倒是龍王似乎很不開心,垂眸睥睨,毫不掩飾眸中的輕視,輕叱一聲說道:“你老是喜歡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陌歧白了龍王一眼,揚唇嗤笑道:“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那么難聽,我是哪種人輪得到你來評價么?別以為自己有多高尚,你們跟我們沒什么不同?!彪S即甩手離開。
地域歧視這件事很普遍,天上的瞧不起地上的,地上的瞧不起下面的,其實誰也不比誰高尚多少,壞人哪里都有。
先生聽到龍王的話皺了眉頭,但還是忍住了,什么也沒說。
敖清雖然傲氣,但她卻是在學(xué)海無涯那個眾生平等的地方長大的,所以她并不能同意龍王的話,于是質(zhì)問道:“他們又怎么了?恐怕你是不知道那里也是強(qiáng)者云集的地方!”
“我不是很想跟你討論這些,不如這樣吧,”龍王挑釁的對上敖清的眼睛,他那雙金色的獸瞳里閃著玩味,勾起唇角帶了些許不屑道:“我們來打一架?”
龍好戰(zhàn),這是天生的,無論是性格熱愛和平的青龍還是熱血好戰(zhàn)的黑龍亦或者是冷靜自制的白龍說到底都有一樣的本能,在與同類發(fā)生沖突的時候,最有效的方法還是那個最粗暴的方式。
先生沉下臉,暗紫色的眼睛里微微染上了怒氣,他把敖清拉過來,本來皺著的眉頭被擰成了川字,語氣冰冷甚至帶了幾分惱意:“如果你非要戰(zhàn)斗的話,那么請讓我代替她與你一戰(zhàn)吧!”
先生拉過敖清,溫?zé)岬恼菩母采w在敖清的手上,敖清愕然,要知道現(xiàn)在先生的這種行為在龍族被視為對龍王挑戰(zhàn)和對敖清的挑釁,他這樣做兩邊都不討好。
果不其然,龍王原本冷冰冰的臉變得愈發(fā)黑,最后龍王拱手,沉著臉語氣不善,但言辭恭敬道:“尊者您的挑戰(zhàn)書我可不敢接,您老是護(hù)著孩子,雄鷹不離開父母的懷抱如何學(xué)會飛翔呢?”
這句話敖清似乎也聽太史老祖說過,她依稀記得是自己被帶回學(xué)海無涯不久的事,那時候有閑言碎語說敖清沒有能力連個霧林都過不了,沒有資格進(jìn)入學(xué)海無涯。
于是敖清就去參加了那次的霧林考核,在此之前太史老祖來找先生談過話。
她只記得先生的表情很淡,似乎很無所謂。興許涼薄無心之人就是像先生這樣看起來溫柔性格很隨和的人吧。
他那時只是說,隨你。
你想干什么都好,反正與我無關(guān)……么?
那日考試的人很多,敖清孤身一人在眾人中顯得十分不起眼,又因為她那冷冰冰高傲的表情嚇跑了好多想和她組隊的人。
陽光很好,但是霧林卻一如既往的迷霧繚繞,一米以外便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氣運對于一個修道者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也不能少,踏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特別是在這個豪杰輩出的時代,這是一個競爭非常激烈的時期,用一句來說就是所謂的金丹滿地走,元嬰多如狗。
敖清除了學(xué)海無涯的校服以外,還有一件白色的短上衣和黑色的短褲,她還隨便穿了淺紫色的長外套。那時敖清還很年幼,也不過剛破殼沒多久的小龍幼崽。
敖清冷著臉在試煉表格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了敖清兩個字,先生才教會她寫自己的名字,敖清抬頭看了一眼在霧林后朦朧的學(xué)海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