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毕壬χ邪角澹角遛D(zhuǎn)頭疑惑的嗯了一聲問:“先生有何事?”
先生還是笑著,說:“不,無事?!?p> 敖清小臉瞬間垮了,心道:那你叫我干嘛!哼,笑笑笑,你笑什么啊,我臉上有花嗎?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敖清不再理先生,氣鼓鼓地觀察周圍的人,除了姬麟的娘親和哥哥以外還有兩個男子,一個青衣,一個白裳。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青衣那位名叫赫華銀,白裳那個男子姓張,名裕華。
這個張裕華一直都在對柳芯玥擠眉弄眼,但柳芯玥則不聞不問,只當沒瞧見。赫華銀暗暗嘆了口氣,自己這兄弟對柳大小姐也算是一往情深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偏生張裕華又是個死腦筋,非柳芯玥不娶。
張裕華和赫華銀還有姬轅以及未到場的袁逸斐是莞城四大公子。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敝┲脒圃疑?,搖頭晃腦道。
敖清泠然:“我看未必?!彼辉傧嘈胚@個世間會有愛情的存在,非你不可?狗屁!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還不是一樣的!這樣想著,敖清越來越暴怒,血絲布滿了眼睛。
先生給了敖清一個爆炒栗子,道:“靜心——我是這樣教你的嗎?隨隨便便就被影響了,出去別說我是你先生,我丟不起這個人!”
敖清淚水滿盈的雙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先生,委屈的說:“疼...”
“知道疼了?”先生覺得又可氣又可笑,自己并沒有用多大力,敖清本不該有多疼,他嘆了口氣,輕輕牽過敖清的手,緩緩的輸送靈力。敖清只覺豁然開朗,全身上下都籠罩在溫和的暖陽下,過往那些分分合合情情愛愛癡癡纏纏都和她再無關(guān)聯(lián),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敖清微舔嘴唇,這是她十分放松時常會做的一個動作,先生正巧看到她愜意的模樣,唇角不自覺帶上一抹笑意,輕起唇,用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小呆瓜?!?p> 比起敖清的愜意姬麟就顯得苦哈哈了,此刻姬麟在海蝎子七童地宮的牢房里,這里關(guān)了十幾個人男男女女都有。
“誒,亦婉吶,你說我們會活著出去嗎?”姬麟靠在角落的草堆上,悠哉地向坐在不遠處的王亦婉搭話。
“誰知道呢?”
“你怕嗎?”
“...”短暫的沉默后,王亦婉反問:“你怕嗎?”
姬麟笑了笑說:“我不怕,我相信他們會來救我?!?p> 牢房門口來了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粗聲粗氣地吼道:“男人出來,女人別動!”
“看來我要走了,”姬麟起身經(jīng)過王亦婉身旁時低聲說了句:“相信我,你一定會活著出去,我保證?!?p> “嗯?你想干什么?”
“沒什么?!?p> 男人帶著姬麟等人到了一個祭壇,那里還有許許多多像他們一樣被抓來的人,這些人的主要工作就是修建這個祭壇。
“好好干,修完就讓你們回家?!蹦腥苏f到最后眼神帶著輕蔑,很顯然修完回家是不可能的,姬麟想修建完這個祭壇就會拿他們來當這個活祭品,多省事,多簡單不是?
不過,還是有些傻子信了,姬麟旁邊那個黝黑皮膚長相青澀的少年松了口氣,面上也沒有之前那么凄哀了。
姬麟從小身子弱,這是打娘胎里出來就有的毛病,現(xiàn)在讓他這個病秧子來做苦力,還是如此龐大的工程,這是要他的命啊,他苦著臉,揮了揮自己纖細的手臂,嘆了口氣,心里說:“能偷懶就偷懶吧...”
次日午后,陽光明媚,柳府慕安居內(nèi),先生和敖清大吵了一架。
先生:“這次我單獨去,你就在這里待著?!?p> 敖清聽到這話不開心了,不行她也要去,這種事怎么能不帶上自己,于是質(zhì)問道:“憑什么不讓我去?”
“你看看自己的實力再說吧,去干嘛?送死嗎?”
敖清輕蔑地揚揚頭:“我就是要去,區(qū)區(qū)一個小蝎子而已,能耐我何?”
先生心道不好,敖清的倔脾氣算是犯了,當年在學海無涯時敖清跟別人打架時常做的動作,不管打不打得過氣勢上不能輸,說:“不管怎么樣你好好的呆在這兒,我不讓你去是為你好?!?p> “迂腐,固執(zhí),老頑固!”敖清怒目而視:“什么是對我好,你讓一只雄鷹做關(guān)在籠子里的金絲雀這叫對它好?”
“哎,”先生妥協(xié)了:“我現(xiàn)在不讓你去你也不會聽,一會兒還會跟來,罷了罷了,走吧?!?p> “嘿嘿,”敖清拉著先生衣服的一角,撒嬌道:“先生你最好了?!?p> 先生只是輕呵一聲,便沒有再說什么。
柳芯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二妹你不準去!”
小翠跟在大小姐身后進了慕安居,一臉歉意,嘴一張一合用唇語對敖清說:“小姐我沒能攔住她,對不起?!币约啊靶〗阄抑滥悴皇瞧胀ㄈ耍宦沸⌒陌??!?p> 敖清噘嘴,不滿道:“為什么啊,大姐,先生都已經(jīng)同意了?!?p> 柳芯玥向先生作了作輯,道:“夫子,二妹年少無知,您莫要與她一般計較,懇求夫子不要這樣草率,路途遙遠,危險重重,家中子嗣稀少,我只有妍兒一個妹妹,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她能安穩(wěn)的過一生?!?p> “她已是我的學生,我自該事事為她著想,這件事情去與不去只得由她自己決定,旁人無法左右,你覺得怎樣才是對她好?”
“我...”柳芯玥看了敖清一眼,問:“你覺得我怎么對你才算好?”
“尊重我的選擇,不論結(jié)局怎么樣我都想去嘗試一下,沒有經(jīng)歷過怎么會知道它到底好不好?姐姐,讓我去嘛,先生可是神人嘞,我跟著他說不定能夠求得仙緣也說不一定。”
“好,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莽撞,記住了嗎?要好好的跟著夫子?!绷精h拿手帕拭了淚水,哽咽道:“若是求不到勞什子的仙緣就回來,這里永遠是你的家?!?p> 敖清喉頭酸澀,點頭:“嗯。”
直到跟先生出了柳府敖清才反應(yīng)過來,等等,自己不過只是和先生去打邪魔而已,怎么成了自己要離家萬里求仙緣了,呸!狗屎仙緣,我才不稀罕!
“先生你誆我!”敖清:“我沒有打算去求什么仙緣。”
先生:“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哪里誆騙你了?”
敖清:“那你放我回去?”
先生:“你覺得可能嗎?”
敖清耷拉著腦袋:“不可能?!?p> “那還問?”
敖清暗暗的生悶氣去了,一路上這里摘花那里扯草,暗罵道:“真煩,我為什么這么蠢,蠢死了,啊啊啊我要被自己氣死了?!?p> 先生拿出飛劍,抿唇微笑,道:“你打算走去嗎?還不快過來?!?p> “哦,來了。”
敖清和先生站在一把飛劍上,飛劍騰空而起,氣流柔和輕慢地從敖清身邊流過,敖清訝異,因為先生這樣的行為很耗費靈力,敖清曾經(jīng)也試過,僅僅飛了半天靈力就消耗殆盡,正打算回頭問先生為何如此,先生卻道:“別動。”她只得乖乖站好,問:“你這樣不累嗎?”
先生問:“你不怕痛嗎?”
“額...”敖清突然想起來他們兩人在空中飛行,此時的氣流很強,風刮過身體如同刀割一般疼,若是在快些的話人都有可能被劃傷,換做以前敖清那強悍的龍體自然無事,可現(xiàn)在她羸弱的身體可經(jīng)不住折騰。敖清無話可說,突然間想起自己曾經(jīng)與風喙獸打過一架,那風喙獸總是冷不丁的來一記風刃,讓她吃了不少的虧。
敖清伸出手迎風,清涼的風從指尖輕輕滑過,酥酥麻麻的,她俯瞰大地,不論是什么東西都變得渺小不堪,在遼闊田野上耕作的人們,變得如同螻蟻一般渺小,那本以為很長的白楊樹林也短得似乎只有一指的距離,莞河宛如一條閃著亮光的透明絲帶,這是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但這卻是她第一次以用最平和的姿態(tài)來看這樣的畫面。
敖清知道自己該學會成長了,但她卻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喉頭像是卡著一根魚刺樣的生疼。沉默的氣氛持續(xù)著,突然沉默被打破,先生說:“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在云間翻騰打滾嗎?”
敖清嘆了口氣,道:“以后怕是沒機會再去翻騰了。”
“怎會?”先生勾了勾唇,面容似笑非笑,可語氣卻帶了些惆悵:“總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