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字臺上。
田靈兒嬌叱一聲,琥珀朱綾綻放萬丈紅霞,攻向?qū)Ψ剑簧晏於飞裆C穆,法訣一展,御使仙劍不動如山,生生抵住那道道紅綾。兩人一開場,便打起精神,拿出本領(lǐng),欲要擊敗對手獲取這次大試勝機(jī)。
臺上登時分作兩邊,一面紅霞滿天,一面御巖有術(shù)。兩人皆是相近修為,法寶屬性亦都屬土系,斗法一時僵持不下,竟是棋逢對手!臺下觀戰(zhàn)的朝陽峰弟子,此刻總算想起來為自家?guī)熜趾炔始佑停?p> 而與之對應(yīng)的大竹峰眾人,則面上有些凝重。方才見秦?zé)钏撇毁M(fèi)力氣便拿了開門頭彩,勝了一局,便無形間給了眾人錯覺——七脈大試第一輪,似是并不會太難。然而此時親見天賦卓絕,實(shí)力在大竹峰幾乎可以排到第三的小師妹田靈兒,第一局的對手便是如此厲害!捫心自問,朝陽峰這位申天斗師兄,讓他們對上的話,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勝!
至此方知能參與“七脈會武”的,哪有什么易與之輩?
一個個打起精神,凝神看這場斗法。
田靈兒年輕氣盛,又是頭一回在這么多人之前露面,試了幾招沒能破局,頓時不再藏拙。真元激蕩,田靈兒眉頭一凝,秀美小臉上顯出一股平日里極少見到的肅然也決絕,琥珀朱綾上下翻飛,被她御使之下矯若游龍,攻勢瞬間便凌厲了起來。那些由合抱之木搭建的擂臺,經(jīng)琥珀朱綾紅霞威能所激,無不咔嚓作響,開出道道裂紋來!
杜必書看了一陣,便有些沉不住氣。他的修為要低一些,對臺上爭斗一時辨不出高低,只能感受越發(fā)激烈的真元術(shù)法碰撞,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老七,給六哥講講唄——小師妹到底能不能贏啊?”
秦?zé)钕肓艘幌?,知道杜必書也是?dān)心小師妹,道:“御物一道,最要緊者唯修為與法寶。修為申天斗師兄占據(jù)優(yōu)勢,法寶師妹占了優(yōu)勢,此局正是棋逢對手、難分難解之勢。不過嘛,現(xiàn)在我到更相信師妹能獲得最終的勝利?!?p> 杜必書驚訝,還沒來得及問,身旁竟又湊過來一張臉,原來宋大仁早在杜必書問話的時候,也注意地聽著了,他問道:“老七,這是為何呢?”
秦?zé)顡u頭,暫時賣了個關(guān)子,只道:“若接下來申師兄‘御巖之術(shù)’發(fā)揮不出應(yīng)有作用,便要敗了?!?p> 擂臺之上,斗法激烈如故。
田靈兒攻勢如龍,浩浩蕩蕩,但卻都被申天斗以仙劍御使巖石抵住。大竹峰眾人看了一會兒,只覺得局面仍是平分秋色,未曾見到秦?zé)钏缘淖兙?。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別說杜必書這般“御物境”修為的了,便是眼力拙些的張小凡,此刻緊張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因?yàn)槔夼_上,田靈兒的優(yōu)勢莫名便增長,進(jìn)攻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一招一式信手拈來,極為瀟灑自如。反觀申天斗,竟逐漸顯出吃力來。局勢,竟真如秦?zé)铑A(yù)料那般走向,田靈兒已然臻顯出獲勝的趨勢。
杜必書服氣了,卻又頗為好奇:“老七,你怎么看出來的?”
秦?zé)钗⑿χ忉尩溃骸捌鋵?shí)道理很簡單,大家不妨回想一下,師妹突破御物境以來,師父師娘可有在御物法之外再傳其他道法給師妹?便是擔(dān)心師妹分心他顧,博而不精,自申師兄‘御物’、‘道法’并使,卻沒能占據(jù)上風(fēng)起,便敗局已定了?!?p> 眾師兄聞言,盡皆陷入沉思。
直到擂臺之上又起變局,方才轉(zhuǎn)而繼續(xù)觀戰(zhàn)。
“御物”與“道法”兼修,只會讓人分心他顧,博而不精嗎?自然不是。只不過需要更多的天賦以及更加勤奮的修行罷了,有的人適合拓展修行路徑,有的人則適合專一而精,各有不同而已。
不多時,田靈兒擊破了申天斗的“御巖之術(shù)”,法寶“琥珀朱綾”如一道長虹,突入對方的巖石之中,一路橫行,眨眼便到了申天斗跟前。申天斗慌忙御使劍訣以對,卻見琥珀朱綾轟然爆出道道紅綾,自四面八方騰空而起!
田靈兒飛身半空,疾喝一聲:“縛神!”
越來越精湛的御物秘法施展開來,漫天之間只見萬丈紅霞,申天斗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紅綾包圍其中,掙扎片刻,便被裹成一個大繭。使其真元大耗,再無抵抗后,田靈兒放開束縛,琥珀朱綾在其背后輕輕一拍,將其送下擂臺,便獲得了此次大試的勝利。
掌聲雷動,歡呼四起!
觀戰(zhàn)諸脈青云弟子見了一場精彩斗法,此時不吝為獲勝的田靈兒奉上掌聲與喝彩。田靈兒面上升起一團(tuán)驕傲的紅暈,跳下擂臺。
“爹,娘!”
田靈兒甚為歡喜雀躍,炫耀道,“怎么樣,女兒剛才的表現(xiàn)不錯吧?”蘇茹好笑,倒也沒掃她的興,實(shí)是心中也頗為高興,便順著她話道:“不錯不錯,給我和你爹大為長臉了!”
有人勝而意氣風(fēng)發(fā),自然也有人敗而失意。申天斗輸了比試,垂頭喪氣,苦笑連連。便是朝陽峰首座商正梁也只得一嘆,沒想到田不易的女兒如此年紀(jì)便有不凡修為,連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也敗在其手。
頓時意興闌珊,與幾位同輩同門打個招呼,匆匆領(lǐng)著弟子離去。
田不易目送著商正梁離去,面上掛著笑意,回身看了一眼門下弟子,臉上一正,開口道:“今日大試,老七和靈兒算是為你們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便看你們自己的表現(xiàn)了,只一點(diǎn)要記住——名次盡力去爭,卻也要懂得量力而為,切記莫要強(qiáng)自而行,反失了七脈大試的真意,知道了嗎?”
宋大仁幾個還未上臺比試的,此刻盡都躬身領(lǐng)命,答了聲“是”。田不易最后的目光,卻是落在張小凡身上,眾弟子里僅他一人沒有突破“御物境”,那番話自然最主要便是講給他聽了。
隨后田不易點(diǎn)點(diǎn)頭:“好了,那便去吧?!?p> 第二輪的比試不似第一輪,大竹峰同時有四個人需要上場,眾人自是無法再聚在一處觀看比試了。田不易與蘇茹說了幾句,就此分作好幾處,各自散開。田靈兒近來與小竹峰諸位師姐走得很近。
因?yàn)橥ㄌ旆鍩o法為她單獨(dú)安排一處住所,便讓她與小竹峰弟子一處。相處一日,田靈兒與文敏師姐等頗為熟識,當(dāng)下便欲去尋她們。剛走出幾步,忽地身后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溫和聲音:“是你啊,田師妹,真是巧了!”
田靈兒回過頭去,只見一身白衣豐神俊朗的齊昊站在幾步之外,微笑著看她。田靈兒頗為意外地道:“啊,齊師兄?”
“呵呵,”齊昊此時獨(dú)身一人,面上帶笑,“剛剛比試結(jié)束,隨意走走,沒想到就碰見了師妹。觀師妹意氣風(fēng)發(fā),想來是大試?yán)铽@得了勝利?”
田靈兒生性活潑,不過面對本脈之外的人略顯收斂,謙虛地回了一句:“方才僥幸獲勝一場罷了。齊師兄修為深厚,想必輕易便獲勝了吧?”
齊昊笑著道:“我也是僥幸勝了一場——對了,田師妹此時欲往何處而去呢?若是游覽通天峰的話,我倒可做個向?qū)?,長門之上有許多好玩的地方,‘翠坪’、虹橋之類不必多說,我知道幾處亭臺景致也十分不錯的!”
田靈兒從來沒在通天峰上游覽過,見說有些意動。
不過想起與小竹峰師姐的約定,搖了搖頭,道:“齊師兄,我與文敏師姐商量好了,比試結(jié)束便去尋她呢?!?p> 齊昊一笑,道:“小竹峰文敏師妹嗎?我陪你一塊過去吧,游覽通天峰的話,人多些倒也熱鬧?!?p> 田靈兒沒多想,道:“好?。∧谴龝罕懵闊熜至?,小竹峰好幾位師姐昨天還說對通天峰不熟呢,正好一塊兒去!”
——
目送師父師娘,以及諸位師兄離開。
張小凡松了口氣,但卻又莫名地心中難受。親眼見了師姐與朝陽峰師兄的斗法比試,他清楚知曉以自己此時的修為,參加“七脈會武”不過是為他人做陪襯,另外“長長見識”罷了。
即便如此,他仍有些無法釋懷。
抬頭遙望天際,幾朵淡淡白云飄在半空。
張小凡心中便想,自己與那天上的白云也相差不多,終只是默默地點(diǎn)綴在蒼穹藍(lán)天之上,作為背景一般存在。嘆息一聲,心底深處驀地升起一股全無來由的暴虐意念,充斥他的腦海,仿佛教他將那心中諸多煩惱盡皆發(fā)泄出來!
便在此時,身軀里一道純正陽剛之力流轉(zhuǎn)而出,宛如盛夏里飲下一杯冰水,一個激靈之下,他便從詭異念頭里掙了出來。溫暖流轉(zhuǎn)一遍,心緒回復(fù)平靜,張小凡吐出一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下意識伸手入懷,摸著那丑陋的燒火棍。
一股熟悉的幽幽涼意,安慰著此刻孤獨(dú)的少年。
“呼!”
他吐出一口濁氣,好似要將胸臆里一切不快和抑郁,通通吐盡那般。
“喂,小凡!”
“怎么還站在這里?”
忽然一個聲音,把張小凡嚇了一跳。不過他立時聽出來人是誰,伸手匆匆抹去額頭冷汗,略顯尷尬地回身過去:“七師兄,你怎么來了?”
“我?”秦?zé)钚χ?,“?dāng)然是來幫你加油助威了!咱們大竹峰雖然人少,但終歸不能墮了氣勢啊?!彼⒁獾綇埿》材ㄈサ暮顾?,道:“怎么,很緊張嗎,小凡?”
張小凡搖搖頭,道:“沒什么的,師兄?!?p> 秦?zé)钆呐乃募绨颍溃骸皠e害怕,師兄陪你一塊兒去。放心吧,只要你盡力而為,師父師娘,都不會怪你的。師父先前不也說了嗎,量力而行,無需強(qiáng)求。”
張小凡訥訥無言——
是啊,盡力而為便是了,又沒有人會怪罪他。
可下意識地,他將懷中的燒火棍握得更緊了,默默地低著頭,往擂臺方向而去。不想兩人走了一陣,前面人群里突然閃出一個身影,那人面貌清秀,手里握著一把描金扇子,看到兩人后臉上歡喜,隨即大步往他們走過來。
殊屠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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