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眼前的男孩猛跑過去,死死抓住面前一位年輕婦人的衣袖,眼圈泛紅,咬著嘴唇,“撲通”一聲跪到了花園的石子路上。
那孩子看著雖說生的個子高些,可面上看著仍是稚氣未脫,約莫也就八九歲的樣子。
那婦人看著有些痛苦,看著眼前的孩子,抬起頭,一把甩下被攥緊的袖子,冷冷看了男孩一眼。
“你求我又有什么用,你若是想悔過,便在這好好跪著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吧?!?p> 此時天上是下著雨的,這雨是隱隱約約地落著的,雖說不大,可空氣中的溫度也令人隱隱發(fā)寒。
“母親……”看著母親走遠的背影,男孩久久不能起身。
“將軍?”身旁的女子輕推醒了仍在夢中的陳敬川,陳敬川一時恍惚,慢慢撐起身,坐了起來。
“巧稚?!标惥创ㄑ哉Z中帶了些慍怒:“這樣叫我,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巧稚見將軍好似做了噩夢一般,冷汗猝下的樣子,實在令人擔心,才叫醒將軍的?!边@個名叫巧稚的姑娘,生的很是乖巧,是那種常人見到都會覺得干凈舒服的長相,是當朝兵部尚書的三女兒,因為是庶出,也因政治關系,嫁了陳敬川做了側室。
“早些睡吧?!标惥创ㄌ上旅碱^舒展了下,沒在意身旁因為他的態(tài)度而驚慌的巧稚,不再言語,回想起剛剛的夢,他不僅心中涼了下。
巧稚慢慢躺了下來,看著自己身旁的丈夫,有些委屈地咬住下嘴唇,陳敬川雖說是娶了自己,可終歸是不情愿的,自己嫁過來這兩年,陳敬川身旁雖說也再未有過其他女子,可自新婚之夜后,他便再未碰過自己,而對已故夫人唯一的女兒卻是寵愛有佳。
漸漸府上便的風言風語也傳的很是厲害,漸漸這話語是越傳越過分,府上的仆人也都有意地繞著她走。
時間久了,這話似乎是傳到了周夫人耳朵里,為了平息這傳言,也是為了府上清凈,周夫人或多或少點了陳敬川幾句,他便每月都在巧稚房中歇上幾晚,也不怎么言語,便只是睡覺罷了。
“明日我去丞相府上,如今三弟即將大婚,我也要去看看才好。”陳敬川背過身去,頓了頓道:“你替我照顧好小霖,我長時間不在她身旁,這段時間,當真是辛苦你了。”
“轟?。 鼻芍蛇€未答話,只聽窗外雷聲大作,雨水順勢“噼里啪啦”就砸了下來,嚇得她不僅一個激靈。
“下雨了啊?!标惥创ㄉ儆械睾颓芍烧f起話來,這么多年,她和他的每句話,除了例行的交待,這樣的對話真的是屈指可數(shù)。
“將軍可要注意身子,不要著了涼了才是?!鼻芍烧f這話時都快哭了出來,眼中都是泛著光的。
“多加些衣服吧?!标惥创戳搜矍芍墒軐櫲趔@的樣子,不僅想到了夢中的那個男孩,輕嘆了口氣道:“到底還是怪我?!?p> 如今的陳府,說起來也是張燈結彩,一派的喜氣洋洋,每個人看她的顏色似乎都是帶著十足的笑意的。
“給姑娘道喜了啊。”王姑姑笑著帶著一眾丫頭上了樓來,聲音大而篤定道:“奴婢第一眼瞧見姑娘,就覺得姑娘定是載得住福氣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