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確定那個黑影沒有動,緊閉的窗戶詭異的完全打開了。
茉莉的馨香在窗戶打開的一瞬間,撲面而來。
那人的氣場,強大到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似乎有風(fēng),又似乎不是風(fēng),一個聲音,就在耳邊。
“小師妹,別來無恙!”
輕柔溫煦的聲音,讓她聽了心中為之一顫,一股暖意洋溢在胸懷,她有些激動,又有些恍然,他是誰,這么熟悉的聲音,他是誰?
“小師妹,”那人的聲音輕柔,“你還好么?”
他的聲音里有疑惑疑慮,也有擔(dān)心。
何夢曦不敢說話,她怕驚醒了已入夢境的青梅,她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那個黑影飄離了窗臺,對,就是“飄”,仿佛是腳不沾地。
“吱扭”一聲,門自動開啟。
黑影飄了進來,然后他一抬衣袖,燈被點燃了,這是哪門子的妖孽般的功夫。
何夢曦的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青梅。
“不要看了,她已經(jīng)吸入我的迷魂藥,即便是現(xiàn)在拉拽她,她也不會知曉?!蹦侨司従彽恼f道。
燈光下,何夢曦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
他站在門口,樣貌就如他的聲音,溫柔和煦,猶如陽光照耀著大地,讓人眼前為之一亮。
他的身材高大,面皮白皙,一雙星目,炯炯有神,眉眼十分開闊,高鼻梁,唇型完美,是一個溫暖清雅的男子。
他穿著玄色的衣裳,寬衣大袖,暗紅的云紋鑲邊,華麗不張揚。
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字“暖”,和凌子胥的冷肅和陰鷙截然相反。
特別是他的眼神,看向她是,濃濃的暖意,猶如要把她融化一般。
“師兄……”
何夢曦脫口而出兩個字,當他叫她“小師妹”,她便確認他是來自天姥教的人,那么,他就是師兄了。
“你叫我……師兄?師妹,你不僅人變丑了,腦子也壞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和我說話的!”他的笑很是好看。
“很多事兒我都想不起來了!”何夢曦?zé)o奈道。
“我……你也記不得了?”他十分的驚訝。
“似乎很熟悉,但是卻想不起,請問你是……?”
“我是你大師兄紀帆,你竟然忘了我,可見我在你心中……一點位置也沒有!”他明顯的失落。
“你是來救我出去的么?”何夢曦不理會他的怨怪。
紀帆搖了搖頭:“暫時不能,我自己可以來去自由,帶上你,不行,四周布下了六丁六甲陣,在你的功力沒有完全恢復(fù)之前,你是出不去的。”
他的語氣淡定安然,卻絲毫安慰不到何夢曦,她委頓在床上。
“那你來干什么?”何夢曦目光空洞,毫不客氣的問。
紀帆微笑,身體一動,飄了過來,站到了何夢曦的床前。
“我來給你診??!”說著,他坐到了床邊。
“哦!”何夢曦乖乖的伸出了手。
莫名對他有信任感,他的眼神,溫柔和煦,清亮單純,讓她心生希望。
紀帆的手指,切在她的手腕,時松時緊,他的眉頭皺起來,他在思考,他在疑惑,他有些糾結(jié),臉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師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紀帆問。
“戰(zhàn)場上,我中計掉入陷馬坑時,受了傷,撞到了頭,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何夢曦只能制造失憶的假象。
她可不敢說她是穿越來的,說了估計也不會有人信,她也解釋不清楚。
“頭受傷?可是你的內(nèi)功……天姥教獨有的內(nèi)家功夫,怎么蕩然無存了?身體有損傷,只能是功力減弱,現(xiàn)在你的身體里什么也沒有,內(nèi)力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不知道!”何夢曦低了頭。
紀帆難以置信的樣子:“你每日的那些湯藥,藥渣我都檢查過了,毒性是有,卻不大,功效無非就是讓你失氣,失養(yǎng),失陽,然后情志不振,渾身乏力而已,最近又加入了讓你容貌變丑的藥,不過,這都問題不大,不需要診治,停了藥就好了,現(xiàn)在你的問題是,你已經(jīng)沒有了天姥教的內(nèi)功,和平常人無異,我甚至懷疑,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小師妹?”
“我當然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這次遭了難,還望紀師兄幫我!”說完,何夢曦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紀帆。
“你不要這么看著我,我既然來了,當然要幫你的,只是你這個狀況,我一時也無從下手,還得回去問問姑姑,再來幫你?!?p> “是沁妤姑姑么?”何夢曦問。
“姑姑你倒是沒忘!”
“師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何夢曦眼神迫切。
“莫急,我觀察了,凌子胥暫時不會殺你,你是安全的,我回去……,最快三天,多則五天,就會回來。”
“哦!”何夢曦心里有些失落,看來還要在這里繼續(xù)裝死了。
紀帆站了起來:“師妹,等我!”
何夢曦臉上強自擠出了一點笑意笑。
他的微笑更加自然,和煦,溫暖,猶如春日的陽光。
燈熄了,她又掉入了黑暗。
紀帆的腳步實在是太輕盈了,輕盈的連院子里的落葉在他腳下都沒有發(fā)出聲響,他飄走了,飄到了屋頂,然后像鳥一樣,離開了她。
仿佛是做了一個夢,那是陳美玉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