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之事很快就傳到了陛下墨文軒的耳朵里,為此他只是派出了個老太監(jiān)表達出自己知道了的意思。
看著沒有后續(xù)的戲看,大家都自覺的散開,繼續(xù)等著檢查入宮了。
而慕家姐弟自然也就順路跟著老太監(jiān)進宮了。
上元宴也是分三五九等的,一般是官員一個場子,官員女眷一個場子,然后才是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一個場子。
按理說,想慕馨應該去的是女眷的場子,但她今天代表的是慕家,也就應該隨著慕童參加的是年輕人的場子,但慕童代表的是慕家,慕家雖不是在官場混的,但卻比許多官場的人強上許多。
換算成資格的話,慕家的席位應該在官場二品或者一品的席位里。
但多年來慕家從未參加過上元宴,老太監(jiān)也不知道將慕童安排在哪,畢竟陛下沒有交代啊。而且這上元宴本來就不是商賈可以參加的。
但是人家偏偏就有資格參加了,因此老太監(jiān)坐蠟了。
“鎮(zhèn)國候夫人,要不你們到女眷那邊坐坐?今天主持女眷這邊的是麗妃?!?p> “不了,既然李家已經(jīng)有人出席了,我就不去了。不若這樣,讓我姐弟先在這看看,等一會我們再去覲見陛下。公公先回去稟告一聲吧?!?p> “這……”
老太監(jiān)雖覺得為難,但慕家姐弟的態(tài)度擺在那里,他只是個下人,雖然在宮里是老資格,但也沒什么地位,不然也不會輪到他一把年紀了還跑腿。自然不敢多話,只好回去通稟了。反正他只是個傳話的也沒機會面見天威,有事別人頂著。
慕童看著附近這些所謂的“青年才俊”,不屑的一笑,聽聽,全是在高談闊論的。一個個還假裝很明白的在那驚呼。差點沒把他笑死。
特別是他站著的右邊一位仁兄,聽旁邊的人吹捧中不難聽出這位是出身武勛世家的。但你聽聽他所謂的行軍妙策,慕童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瞎扯犢子。
他居然敢說給他二十萬士卒,他能十天突襲掉鐵雄城!鐵雄城是哪?那是圣武王國南部的雄關(guān),是圣武王國和墨海王國的聯(lián)通點。
圣武的鐵雄城和南邊一百多里的墨海北疆雄關(guān)——鎮(zhèn)北關(guān)遙遙相對,兩個關(guān)隘只見幾乎一馬平川,二十萬士卒連藏都沒法藏,你何來突襲!
帶二十萬人突襲,傻子才會這么說吧!而且鎮(zhèn)北關(guān)距離鐵雄城不過百里,二十萬人不過半日就能兵臨城下,到時候?qū)Ψ揭砸荽齽冢皇请p方釜戰(zhàn)后墨海敗退就是人家圣武國單方面屠殺。哪里還需要大十天,十天,消耗之下二十萬人早沒了。況且十天都打不下人家的關(guān)隘,人家援軍早到了。
因為鐵雄城身后不到三百里就是圣武王國的重城,飛揚郡的郡城,人家常年屯兵十萬在那,就為了防著墨海王國,更別說那飛揚郡里無論男女老少都有修為在身,隨時可以變民為兵。
慕童帶著姐姐外甥和墨青,一路從人群里穿過,聽著這群人在相互扯犢子吹牛皮,不由得失望了。
若墨海未來的掌權(quán)一代都是這樣,那墨海危矣,怪不得墨文軒這老頭死死的霸占著王位不退,這樣的國情沒有他鎮(zhèn)著,就東宮那位只顧眼前利益的家伙可保不住墨海啊。
圣武虎視眈眈,落月看似與世無爭,但不過是蓄勢待發(fā),明眼人都看得出墨海的處境。只要黑龍獸出一絲問題,就是墨海滅國之時。所有人都在等黑龍獸成功化形的那一刻,只要他化形重修,在他成為神獸之前他不過是個人形圣階,真的沒太大威懾力,何況還有一段將近十年的虛弱期。
好在,行到前面,總算有了幾位有真實才學的子弟。
聽他們談論天下局勢和見解,慕童暗暗點頭,這些人說的東西倒和慕家各地商鋪傳回來的消息差不多,只是沒有慕家知道的詳盡。
看來這些青年才俊也是有些名副其實的。
正當慕童一行打算繼續(xù)往前走,行進官員宴會所在之地時,一個華服青年站了起來大聲呵斥到。
“站??!你們是什么人,不知道前面乃是有官職在身才可進去的地方嗎,為何亂闖!而且還帶著女眷,女眷的席位在偏殿,你是哪家的小孩,居然還拖家?guī)Э?,連仆人都帶進來,你是想找死么!”
慕童緩慢的轉(zhuǎn)身看向那個華服青年,再看看他所在的席位。
不難看出,華服青年坐的是主桌,而且還是主位的旁邊,身份肯定不低。
而主桌主位,若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皇室子弟。
“小青子,會會這把別人手中的刀?!?p> 慕童的聲音不大,但自華服青年出聲之后,附近的人早就停下了喧嘩,靜待失態(tài)發(fā)展。自然也就聽見了慕童的話。
被人說成別人手里的刀,華服青年臉一下紅了,不是害羞,是給氣的。
只是沒等他開始抖他家世的威風,就已經(jīng)被墨青一個閃身揪了出來,提在手里回到了慕童身邊,將他扔在慕童腳下。
“哎喲”。
直到華服青年摔疼了的叫喊聲傳出,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臉色一變。
“放肆!”
“大膽!”
主桌上一群人紛紛拍桌子站了起來開始怒罵著。唯有主位上那位還老神在在的喝著小酒。
慕童看了下腳下這個一臉不服氣的家伙用怨毒的目光怒視自己,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對墨青說,“這家伙的眼神我不喜歡,讓他睡會。”
墨青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直接將華服青年踢暈了過去。
那群罵罵咧咧的世家子弟這才噶的一下靜了下來。
慕童抱著李恕走到主桌前,扒拉開一個站著的青年,一屁股坐在了主座青年的面前,也不說話,而是從桌上未動的飯菜里挑出一個雞腿遞給懷里的李恕。
“吃吧,先填下肚子,一會舅舅帶你吃好吃的?!?p> 主位上的青年好笑的看著這一幕,但沒有說話。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越過慕童看向身后的墨青,稚氣未干的墨青顯得有點瘦弱,一身華麗的素衣錦袍,看起來不像公子哥,更像打手。
“到底是野種,就算穿得再好也不過是個下人的命。沐猴而冠,說的就是如此。慕少爺你說呢?”
主位上的青年用兩根手指轉(zhuǎn)著酒杯的邊緣,若有所指的看著慕童嘲諷道。
慕童頭也不抬,拿著手帕小心的替外甥擦著嘴巴,一面他將油漬掉到衣服上。他仿佛很隨意的接話到。
“嗯,這位公子說得對。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但有的人就算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太自以為是的話,也不過是替人作嫁衣而已。你說呢?所以啊,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哼!好一張伶牙俐齒。我倒真想見識見識你慕家的手段!”
“嘖嘖嘖,就這一兩句話就沉不住氣了?那你還跟本少爺裝什么大尾巴狼?我能代表慕家向你開戰(zhàn),但你能嗎?你還是回去問問你老子再說吧。對了,還是我親自去問吧。反正你也就是坐在這里的命,我不一樣,我是可以到大殿里坐的。讓我猜猜,那大殿里除了你老子,還有你的幾位哥哥?可憐啊,怪不得你那么弱智,連個大殿的位置都混不上?!?p> “你……”
主位上的青年很想翻臉,但這里是皇宮大殿外,他們這群年輕人都在大殿里百官和偏殿女眷的注視下,一舉一動都被人關(guān)注著。
他若真的把這里演變成演武場,那明年他連坐主桌的份都沒有,更別說想擠掉自己兄弟爭大殿里的席位了。
他只能忍著,這也是慕童吃定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