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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州大手筆系列之魚被淹死

第八章 鼯鼠五技

  一

  十月初二。

  嵐崮小城,雨過天晴。

  早起浮云走,中午曬死狗。

  天晴后很燥熱,嵐崮小城的溫差就是這么的大,燥熱得讓人想扇扇子。

  炎日當空,嵐崮小城的城西頭,水泛含龍和九天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個婆婆的女兒,也就是那個賣紙扇的女人。

  賣油娘子水梳頭,而賣扇娘子手遮頭。

  甘瓜抱苦蒂,美棗生荊棘,天下物無完美,而賣扇娘子卻完美無缺,就算吹毛求疵也只能說她的缺點是沒有缺點,如此一個人淪落到在街頭賣折扇,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欺人只能一時,而誠實卻是長久之策。

  賣扇娘子很誠實,一五一十地告訴水泛含龍和九天自己丈夫先天跛腳,行動不便,但人很善良,亦很勤奮,在城東頭賣油傘,公婆久病臥床,自己父母又年老體衰,兩個兒子又小,而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只能在城西頭當街賣紙折扇。

  折扇一展,水泛含龍和九天頓時呆若木雞。

  因為每把扇子的扇面上都畫著一只龍頭,落款皆是“鼯鼠”的名字。

  “扇面是什么人畫的?”水泛含龍問。

  賣扇娘子如實地回答:“一個自稱是鼯鼠的人!”

  “他現(xiàn)在在哪里?”九天焦急地問。

  “龍口鎮(zhèn)的巴山!”賣扇娘子說。

  九天繼續(xù)問道:“你可以帶我們?nèi)幔俊?p>  “可以!”賣扇娘子回答得很干脆,“當然可以!”

  二

  龍口鎮(zhèn)巴山那個地方,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賣扇娘子態(tài)度很和藹,在她的指引下,水泛含龍和九天很順利到了巴山,在巴山的巴山亭見到了鼯鼠。

  水泛含龍和九天將劍柄握緊,握緊了劍柄便意味著隨時可以出劍,進了巴山亭,水泛含龍和九天握緊的劍還沒有出鞘,人與劍就被一張網(wǎng)罩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網(wǎng)繩愈拉愈緊,而水泛含龍和九天只有束手就擒。

  此時的賣扇娘子簡直判若兩人,毀了扇子,露出得意的笑。

  “君子淡如水,歲久情愈真。”九天說,“小人口如蜜,轉(zhuǎn)眼如仇人?!?p>  “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別看菩薩面,要防蝎子心?!彼汉垏@息道,“哪知香餌下,觸口是铦鉤!”

  “可惜當你們知道這些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辟u扇娘子說,“讒夫似賢,美言似信,聽之者惑,觀人者冥。”

  突然笑聲刺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香餌之下,必有死人?!?p>  從后山走出一個人,這個人滿腦殼的紅點子,他便是鼯鼠。

  三

  這個滿腦殼的紅點的就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龍頭,也是那個鼯鼠,鼯鼠五技的鼯鼠,他到底有什么陰險毒辣的五技?

  鼯鼠是一個半面人,一面臉笑,一面臉哭,說起話來也一半是男聲,一半是女聲,陰險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

  鼯鼠看起來很憔悴,是不是因為桃花與木頭人聯(lián)手的重創(chuàng)?

  水遮不住魚眼,草遮不住鷹眼,鼯鼠的目光依然是那么的銳利,那么的咄咄逼人,他陰陽怪氣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亦有不要命的勇婦!”

  賣扇娘子忸怩道:“不是所有重賞之下都有勇婦!”

  “是嗎?”鼯鼠問,“除了重賞,那還有什么?”

  賣扇娘子認真地道:“男人看手腕,女人看臉蛋!”

  的確,鼯鼠的手腕夠硬,他能做到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事情,但他也能做到無錢也能讓鬼推磨的事情,那是他的能力。

  而賣扇娘子的臉蛋也夠美,美得像床頭的明月光,深邃中又透著寂寞。

  鼯鼠嘆道:“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沒想到你這一枝紅杏以前靠脫衣服掙錢,現(xiàn)在倒靠自己的勞動努力掙錢了?!?p>  賣扇娘子一字一句道:“我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把以前脫下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

  每個人有自己的抉擇,沒有人不犯錯,可有的人將錯就錯,有的人卻知道改錯,浪子回頭,蕩女歸岸,那都是金不換,所以得給她這次機會。

  鼯鼠和賣扇女子就這樣說著,根本沒把水泛含龍和九天放在眼里。

  水泛含龍和九天連喘氣都困難,他們被繩索綁著,鼻子和嘴被一張濕透的牛皮紙糊著。

  水泛含龍和九天面上的紙在顫動,腹部在起伏,手足在發(fā)紫。

  鼯鼠突然臉色變了,變得蒼白,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撕下了九天的臉皮。

  撕下九天臉皮的時候,賣扇娘子的臉也變白了,煞白。

  那九天哪是什么九天,是木頭人易容改扮的。

  那個所謂的水泛含龍已被憋死,鼯鼠也扯下了他的臉皮,那只是個無名小卒,哪里是什么水泛含龍。

  木頭人還活著,茍延殘喘著,他一想起小翠,不等氣息喘勻,就罵鼯鼠,破口大罵。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摈筝p描淡寫地說,隨后質(zhì)問道,“原來你就是木頭人,小翠是我的妾,心甘情愿地做了我的妾!”

  “不可能!”木頭人突然不像是塊木頭,撕心裂肺地吼道,“絕對不可能!”

  “小翠寧愿嫁入富門哭做妾,也不嫁入貧門笑做妻,她離開你的真正原因是身為貧門的你還天天讓她哭!”

  木頭人聽完,仿佛恢復了平靜,而真正成了木頭人,心底那種悔恨讓他咬舌自盡了。

  “鼯鼠五技,兇殘、目光銳利、口才這三技我算是見識了,的確厲害!”賣扇娘子贊嘆道,隨后禁不住好奇、嫉妒,又問,“小翠是誰?以前怎么沒聽說過?”

  “不吃飯的女人很多,但不吃醋的女人卻一個也沒有!”鼯鼠搪塞了過去,“你今日勞苦功高,屋內(nèi)早已準備好了你最愛的酸棗蜜酒和砂鍋雅魚,如果你愿意吃醋就一直在這站著,如果你想品嘗你的最愛就進屋子!”

  賣扇娘子跟著鼯鼠進了屋子,因為那屋子里有她最喜歡的酸棗蜜酒和砂鍋雅魚。

  四

  那個屋子就是上官夜雨的住所,里面很簡陋,但是更有詩情畫意,詩情畫意中又帶著柔情、婉約。

  西墻上掛著唐婉的畫像,楚楚動人,下面用小楷題著唐婉的《釵頭鳳》。

  東墻上掛著陸游的畫像,英俊瀟灑,下面用草書題著陸游的《釵頭鳳》。

  門對面的墻上懸掛著白羽弓,那絕對是一件石破天驚的利器。

  但可怕的是,白羽箭已經(jīng)不見。

  檀香餐桌上的酸棗蜜酒和砂鍋雅魚被水泛含龍和九天消耗殆盡。

  鼯鼠望著放下酒杯的九天,問道,“你就是九天?”

  “是,我是九天!”九天說,“鼯鼠就是鼯鼠,果然名不虛傳,連我九天的易容術(shù)你都能看穿!”

  九天承認自己是九天的同時,無疑就暴露了水泛含龍的身份。

  鼯鼠沒有放棄這良好的時機,水泛含龍正在那咬碎砂鍋雅魚的魚頭,湛盧劍還在劍鞘里,這是水泛含龍防守最薄弱的時候,鼯鼠抓住了這個契機,一柄劍直刺水泛含龍的咽喉,速度很快,快得不可思議。

  九天的臉嚇得煞白,他本想起身去阻止,可惜鼯鼠的速度太快了,劍已經(jīng)到了水泛含龍的咽喉,水泛含龍必死無疑。

  就在鼯鼠的劍尖抵在水泛含龍咽喉的時候,劍突然停頓,鼯鼠面目猙獰,面帶狐疑,因為鼯鼠已經(jīng)死了。

  雅魚顱骨中有一塊頭骨如劍,水泛含龍咬碎魚頭的時候就將這柄魚骨劍吐出刺穿了鼯鼠的咽喉。

  水泛含龍更是狐疑,說:“鼯鼠五技,兇殘、目光銳利、口才、逃生、武功這五技豈非一般人所能及,沒想到這柄魚骨劍就能殺死鼯鼠,鼯鼠就這么不堪一擊?”

  九天緩過神來,冷汗涔涔,看見水泛含龍還活著,欣喜道:“也許你那石破天驚的殺招就是出奇制勝!”

  “我要的不是出奇制勝,我要的是上官夜雨的消息!”水泛含龍接著說,“這屋內(nèi)墻上懸掛著白羽弓,白羽箭已然不見,顯然是殺害徐公用了。再說那墻上為什么懸掛唐婉和陸游的《釵頭鳳》,上官夜雨到底又有什么心結(jié)?鼯鼠一死,這些線索又斷了?!?p>  “你這樣殺人心切,是不是想殺人滅口?”九天笑道。

  “這個世間賊喊捉賊的人不少,但是我絕對不會做賊喊捉賊的事!”水泛含龍一本正經(jīng)道。

  九天也是緩和自己的緊張,嘿嘿一笑,道:“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p>  “我知道!”水泛含龍苦笑道,“今天鼯鼠好像就是來送死的,感覺就像士為知己者死!他就算是不死,我們也問不出什么!”

  “來送死的?士為知己者死?”九天一連兩個問句。

  “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他為什么故意讓我們找到他,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是江湖上響當當?shù)娜宋?,為什么那么名不副實?”水泛含龍的疑團越來越多,但也無奈地嘆息道,“茫茫巴山,上官夜雨到底在哪兒?”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突然九天眼睛一亮,歡喜道:“我們還有線索!”

  水泛含龍不解地問,“什么線索?”

  九天道:“賣扇娘子!”

  的確,賣扇娘子現(xiàn)在是找到上官夜雨的唯一線索。

扶州大手筆

《這四句都不是我說的,阿彌陀佛!》:“積善三年知者少,為惡一日聞天下。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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