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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進(jìn)沼澤的玫瑰

二十九章

掉進(jìn)沼澤的玫瑰 大魚晚成 3341 2019-09-11 11:08:11

  當(dāng)晚寧沼強行被沈漫帶去了周宵家。

  和兩個女生在一幢別墅里,寧沼還是有點不自在的。他在客廳的麻將桌前坐著,琢磨這個麻將桌的構(gòu)造。

  第一次晚上家里有三個人,周宵還有些不適應(yīng),她在廚房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包蒙了灰的茶葉。

  算了。

  周宵把茶葉扔在垃圾桶里,打開手機點了三杯奶茶。

  “會玩嗎?”沈漫坐到寧沼旁邊。

  寧沼點點頭,“會我們那邊的。”

  “你是B市的?”沈漫問。

  “嗯?!?p>  沈漫點了下頭,掏出手機發(fā)了條信息,然后沖廚房里的周宵喊“姐,我想喝奶茶?!?p>  周宵走出廚房,晃了晃手里的手機,“點了?!?p>  沈漫滿意的笑了笑,忽而想起來自己剛發(fā)的信息,又連忙說,“點四杯啊?!?p>  周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喝一杯就夠了?!?p>  “不是,我叫李呈過來了?!鄙蚵f著還看了眼寧沼,“李呈也會玩麻將,賊厲害?!?p>  “你真行,這么晚叫李呈過來干什么?快給他打電話別讓他來?!?p>  周宵看了眼手機,九點半了。雖然是周末,但李呈作息時間向來很規(guī)律,估計也不會理沈漫。

  “哎呀,好不容易周末,讓他出來放松放松?!鄙蚵o所謂的說。

  周宵一直不明白李呈那孩子怎么這么聽沈漫的使喚,可以說是隨叫隨到。其實沈漫和李子清一家關(guān)系并不好,接觸的也很少。沈漫和李呈是在周宵的生日那天認(rèn)識的。周宵叫李子清和李呈來別墅這里吃飯,李子清因為有事沒來,李呈倒是自己過來了。

  李呈那天還帶了禮物,一塊名牌的表。估計是林姐授意的。

  自從那天后,沈漫就經(jīng)常叫李呈來這邊,李呈過來也不愛說話,只是自己默默地打掃會兒衛(wèi)生,再寫會作業(yè)。

  周宵有時候都覺得這孩子是不是被沈漫抓到了什么把柄。

  周宵拿出手機想給李呈發(fā)信息別讓他來了,就聽見了門鈴聲。

  周宵打開門,只覺得外面刺骨的風(fēng)都撲面而來。李呈提著三杯奶茶站在門外,小孩兒穿的很厚,也系著條紅色的圍巾,露出一雙無辜清澈的眼睛。

  周宵的罪惡感達(dá)到了頂峰。

  “快進(jìn)來?!?p>  李呈進(jìn)了房子,把奶茶遞給周宵?!皠倓偱龅剿湍滩璧牧?,我就拿進(jìn)來了?!?p>  周宵接過奶茶,拿出一杯,迅速的插了根吸管進(jìn)去,直接舉到了李呈嘴邊,“張嘴?!?p>  李呈愣了愣,卻很乖巧的張了嘴,吸了口奶茶。

  周宵拿著另外兩杯放到了麻將桌上?!澳銈儍蓚€的?!?p>  沈漫連忙拿起奶茶喝了起來。

  寧沼咳了咳,聲音有點啞?!拔也缓攘?,嗓子有點疼?!?p>  周宵進(jìn)廚房給他倒了杯水?!懊魈熨I止咳糖漿?!?p>  寧沼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來剛剛在外面要說的話?!懊魈煳胰ベI手機。”

  “明天醒來我和你去?!敝芟f著,坐到了寧沼對面。然后沖李呈擺了擺手,“過來?!?p>  麻將桌四個位置滿了。沈漫高興的拍了拍手?!皝韥韥?,有些日子沒玩了?!?p>  周宵瞥了她一眼,“用手機玩吧,別帶壞弟弟?!?p>  沈漫聽周宵這么說,夸張的張了張嘴?!罢l是弟弟?”繼而看向?qū)幷?,“你是弟弟嗎??p>  寧沼笑了一下沒說話。

  沈漫又將目光落到李呈身上,有點深意的揚了揚嘴角?!靶〕?,你是弟弟嗎?”

  周宵無語的伸手想拍沈漫的額頭,卻聽李呈說,“我想玩?!?p>  周宵的手僵在空氣中,沒料到李呈這孩子竟然說想玩麻將。她收回手,點了點桌面的開始按鈕。

  “輸了的明天做早飯?!?p>  周宵說完后,看向李呈,“記得和林姐說一聲你今晚在我這?!?p>  不同于沈漫和麻友們平時玩麻將的狀態(tài)。今天的麻將桌上高中生占了三個,除了麻將碰桌面的聲音,就是沈漫吸奶茶的聲音。場面一度很神圣。

  沈漫幾次想抽煙都忍住了,生怕玷污了這個偉大的時刻。

  幾局下來,出于意料的,沈漫一局沒胡。

  莊主始終是一個人。

  寧沼同學(xué)。

  連周宵到后來都有點驚訝了,時不時的偏頭看寧沼。這個人手氣怎么這么好?

  “胡了?!崩畛视悬c青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安靜。

  緊接著,局勢就轉(zhuǎn)了。李呈穩(wěn)坐莊主之位。

  周宵和沈漫有點心累。

  弟弟不只是弟弟啊。

  “不玩了不玩了,我好困?!鄙蚵詈蠓艞壛?,打了個哈欠就往樓上跑。

  周宵沒好氣的喊她,“明早你做飯!”

  沈漫砰的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

  周宵看了眼麻將桌前的兩個弟弟,不禁笑了一下。

  別墅一層的燈光是暖色調(diào)的,在深夜尤為明亮。周宵情不自禁的樣子在燈光下有些透明,卻也很清晰。透明的是她不加掩飾的笑,清晰的是寧沼的心跳。

  “你們兩個睡客房,我先上去了?!敝芟f著就上了樓。

  寧沼收回目光看了眼手機,十二點了。他看了眼一邊的李呈。卻發(fā)現(xiàn)這孩子在走神,盯著樓梯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宵家的客房只有一張床,衛(wèi)生間里有很多一次性洗漱用品。這些一次性用品在別墅里顯得很突兀。就像酒店里的標(biāo)準(zhǔn)間一樣。

  李呈洗完漱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寧沼本來以為自己在別人家應(yīng)該是睡不著的,結(jié)果躺下去后很快就有了困意。

  一夜無夢。

  周宵是被沈漫的聲音吵醒的。

  周宵伸了個懶腰,看向窗前站著的沈漫。她正在打電話,雖然很小心的壓低了聲音,但是周宵也聽清了談話內(nèi)容。

  “我在我姐這?!?p>  “說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p>  沈漫掛了電話后看了眼周宵,嚇了一跳。

  “你醒了?”

  “嗯,想吃什么?”周宵下床邊往衛(wèi)生間走邊問沈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聽見外面男生說話的聲音。

  周宵打開門,就聞到了煎餅味兒。

  寧沼舉著幾個煎餅在樓下站著,他看著廚房的方向,一臉驚訝?!澳阕隽嗽顼垼俊?p>  李呈把盛滿了餛飩的盆放在了折疊桌上,“我只會做這個?!?p>  寧沼把煎餅放在了桌上,進(jìn)廚房幫李呈拿餐具。

  周宵和沈漫第一次沒有賴床,兩個人迅速的洗漱完跑下樓。

  周宵咬了口煎餅,滿足的瞇了瞇眼。李呈把一碗餛飩端到了她面前,還在碗里放了個小勺。

  “哇,可以啊小呈,我和你周周姐連面都不會揉,你都會做餛飩了?”沈漫不可思議道。

  李呈靦腆的笑了一下,“沒有,我買的速凍的?!?p>  周宵看了眼寧沼有點凍的發(fā)紅的耳垂,“你去哪買的煎餅?”

  寧沼想了想,“我路邊隨便找的一家,忘了具體位置了?!?p>  據(jù)周宵所知,這附近沒有賣煎餅的店鋪,估計他走了挺遠(yuǎn)才買到的。想到這,周宵破天荒的沒有在意煎餅里沒有辣椒這個致命缺點,反而吃的很香。

  “姐,我吃完飯就回我那了,我有幾個設(shè)計圖還沒做完?!痹顼埰陂g,沈漫的手機就一直在響,不是短信提示聲就是微信。周宵知道是那個張路。

  “嗯,記得—”周宵的聲音戛然而止。

  吃藥。

  這兩個字被她生生咽了下去,沈漫倒是沒怎么在意,一心都在手機上,隨意的接下了周宵沒說完的話。

  “知道了,多穿點,我睡覺也不脫你給我買的羽絨服好吧?!?p>  周宵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沈漫的頭發(fā),“吃完就快滾吧。”

  這時,李呈忽然站起身,“姐,我回去了?!?p>  周宵看了眼他那碗餛飩幾乎沒動,煎餅也沒吃?!霸俪渣c吧,早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你在學(xué)校也吃這么少嗎?”

  李呈怔了一下,而后又老實的坐下了,拿起勺子吃了幾口餛飩。

  沈漫拍了一下李呈肩膀,“再吃幾口咱倆一起走?!?p>  “你們兩個一會做什么?”沈漫托著下巴看著周宵。

  “去和他買手機,怎么了?”

  “沒事啊,就問問?!?p>  李呈吃了沒幾口就和沈漫一起走了。周宵正打算洗碗,寧沼先她一步端起了碗筷?!拔蚁窗??!?p>  寧沼的手指很長,骨骼分明??瓷先ハ袷菚撉俚哪欠N好看的手。他右手手背上的疤痕還在,明明是難看的傷口,卻顯得他手更白嫩了。

  周宵收回目光,走到麻將桌前把昨天剩的奶茶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兩個人收拾完后打車去了昊誠。周宵的手機是李子清幫忙選的,她用著還可以所以也給寧沼推薦了同一款。

  “您可以看一下這個牌子的最新款?!钡陠T竭力想推薦新款給寧沼。

  寧沼禮貌的回絕了?!安豢戳?,就要這個吧?!?p>  店員笑了笑,看了眼周宵,“不給男朋友選個新款嗎?”

  周宵向來都是心動五分,臉上一分,心動十分,臉上五分。所以聽到店員的話后心里那頭小鹿已經(jīng)開始狂奔了,但是她依然能面不改色的回道,“不用了,他沒錢?!?p>  寧沼聽后咳了好幾聲。

  店員尷尬的開始寫收據(jù),不再強行推薦了。

  周宵余光看見寧沼在看她,她偏過頭想瞪他,卻一下怔住了。

  手機店外,一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影閃了一下。周宵的心猛地一顫,下一秒抬腿跑了出去。

  “周宵?”寧沼驚訝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

  周宵有點看不清四周的人,為什么昊誠里面會有霧?

  她跟著那個背影慢慢的走,看著那個背影在霧氣中遙遠(yuǎn)又清晰。

  昊誠里沒有霧,

  是她眼里有。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那個背影緩緩轉(zhuǎn)身,周宵的感覺不能再差了,跑一千米都沒有現(xiàn)在這樣煎熬和難受。她看著那個人轉(zhuǎn)過了身,露出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周宵動了動嘴唇,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不是。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周宵的左手突然就被人抓住了,她被拽的一個趔趄,跌進(jìn)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羽絨服上冰涼的觸感鉆進(jìn)周宵的五臟六腑,她卻一點冷得感覺也沒有。

  她抬起頭,又跌進(jìn)了一雙墨玉般溫潤又清冽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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