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沼走過去,“林姨好?!表樖职丫埔卜旁诹瞬妥郎?,林敏看了眼桌上的酒,笑了一下,“果然是男孩子啊?!?p> 寧沼禮貌客氣的說,“不知道阿姨和叔叔喜歡什么,就拜托周宵幫我選了酒?!?p> 林敏驚訝的看了眼周宵,嗔怪道,“你這孩子,不是知道你李叔戒酒呢嘛?!?p> 李子清在一旁笑了幾聲,周宵瞪了寧沼一眼,行啊,反應夠快。寧沼偏過頭迎上她的目光,彎了彎眼睛,一臉燦爛。
廚房里傳來一陣菜香,林敏哎呦了一聲,連忙跑進廚房,“我還炒著菜呢!”
“你們都去客廳坐著吧,小呈一會也回來了?!绷置敉崎_廚房門說了一聲又繼續(xù)炒菜了。
“小呈干什么去了?”周宵問。
“誰知道呢,這孩子一天天不著家?!崩钭忧逭f起李呈皺了下眉,周宵看在眼里,沒多說。也不知道李子清知不知道李呈總往沈漫那跑。
“對了,我爸在書房看書呢,他說了你來了進去就行?!崩钭忧暹厪谋淅锬脰|西邊對周宵說。
周宵點點頭,走向書房。
李叔和周先生兩個人是大學校友師兄弟,差了兩屆。據(jù)說都是醫(yī)學院響當當?shù)牟抛?,當年李叔叔娶了隔壁法學院的學妹林姨,而周先生因為娶了沒上大學的沈女士,還因此和家里斷絕了關(guān)系,所以周宵從小到大也沒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更沒聽說過了。
李叔一提起沈女士就會沉下臉,從來沒多說過什么。
周宵輕輕推開門,李叔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聽見了聲音,抬起了頭。
“李叔,看什么呢?”
李敬放下書,笑了笑,沖她擺擺手,“過來?!?p> 周宵走過去看了眼桌上的書,“xxxx”一本心理學書。
“我爸也有這本書?!敝芟X得自己已經(jīng)說的很平常了,就像別人說我中午吃過飯了。但是李叔還是重重嘆了口氣,“虧你還愿意喊他一聲爸?!?p> “周先生要是聽見您這么說,非得和您打一架不可?!?p> “等我再見到他,倒是非得打他一頓不可?!崩罹催€特意加重了打字,周宵其實一點都想象不到周先生打架的樣子。他和別人吵架的樣子周宵也沒見過。就連和患者家屬對峙的時候,也是冷靜沉默,一副寡淡的樣子。周宵每次和他發(fā)火,都以她氣急敗壞結(jié)束。周先生只會和她說上一句,“你這么大脾氣對身體不好。”
李叔還好點,有點業(yè)余愛好看看書什么的,周宵還真不知道周先生有什么喜歡的東西。要不是顧及自己有個女兒,估計他得天天在醫(yī)院待著。
李敬看了眼周宵,姑娘今年都高三了,距離周錦書離開已經(jīng)三年了,真是狠心啊,三年了也沒個信兒,說走就走了,身為一個父親,卻留下兩個女兒相依為命。。
“對了!瞧我這記性,李叔,生日快樂啊。”
周宵笑著說,停頓了一會,又繼續(xù)說道,“祝您天天開心?!?p> “好嘞,叔叔也希望咱們宵宵天天開心?!崩罹瓷斐鍪秩嗔巳嘀芟念^發(fā),眼里映著慈愛和些許心疼。
孩子雖然小,但是主意一直很正,就像她爸一樣。
“宵宵,你妹妹怎么樣了?今天沒來嗎?”李敬說沈漫的時候,語氣稍微冷淡了些,但是也沒有表現(xiàn)的很明顯。
“漫漫啊,她挺好的,就是懶,這會兒估計還沒起呢?!敝芟膊恢郎蚵饹]起,但她知道沈漫肯定不會來。而且大概是因為沈漫從小跟著沈女士。李叔對沈漫態(tài)度一直都不冷不熱的,周宵沒問過李叔關(guān)于沈女士的事,她也不太想知道,反正從沈漫那聽說的沒什么好話。
“爸,宵宵,吃飯了?!?p> 李子清敲了敲門,在外面說道。
寧沼不知道什么時候進的廚房,他側(cè)著身子正和林姨說話,林姨臉上是平日里很少見的嚴肅,甚至有些嚴厲,低聲和寧沼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寧沼始終低著頭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下頭。
李呈這時候回來了,進屋后看見她,叫了聲姐。
大概是聽見都出來了,林姨表情緩了緩,拍了拍寧沼的肩膀,然后沖著客廳喊,“都過來坐吧,飯好嘍。”
“宵宵,你那個體育特招考試是什么時候呀?到時候是不是得去別的學??佳??”
林姨說著,給她夾了點只蝦,然后又夾了幾只放進寧沼碗里。
“寒假開學后一個月左右考,好像是去一中考?!?p> 說到一中,周宵看了眼李子清,李子清連忙低下頭。
“我和子清姐說了,體特考試結(jié)束后我就回家復習,到時候讓子清姐給我補習,等高考結(jié)束后,她就回一中了?!?p> 話音結(jié)束,有幾秒的安靜。周宵其實很久沒來李叔家里,也有這個原因,因為李子清擅自離開一中去十三中,她心里一直都很愧疚,也覺得沒臉見李叔和林姨,人家辛苦養(yǎng)的這么好的女兒,為了她連前途也不管不顧了。
“她自己的事自己決定,你好好準備高考?!崩钍逭f。
林姨聽了,連忙也說,“你別管她了,那么大人了。倒是你,我聽子清說你高二拿了不少獎呢,還有國家二級運動員證書,要是你爸爸,,,”
林敏頓了一下,又輕聲說道,“知道,肯定很驕傲。”
李子清小聲說,“媽,吃飯呢。”
林敏說完后才反應過來,迅速看了眼周宵,心里暗罵自己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宵笑了笑,“到時候考上了B市那個體大,你們二位可得給我包紅包呀?!?p> “當然了,我和你叔肯定給你包個大的!”
“你想去B市?”李子清突然問。
周宵啊了一聲,又說,“最好的體大不就在B市呢嗎?”
“寧沼就是B市的吧?!?p> “嗯,那個體大挺好的?!睂幷诱f。
周宵剛坐下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寧沼和林姨說完話后明顯就和剛來時的狀態(tài)不一樣。就像是剛被老師批評完的學生,有那么點郁悶,還有點不服氣。
吃完后,周宵和李子清在廚房洗碗,林姨和寧沼在客廳說話。
“林姐和寧沼的媽媽認識?”
“好像是大學同學,一個院的。昨天她們還通電話了。”
周宵打開水龍頭,沖著碗,“他怎么這時候轉(zhuǎn)來。”
“聽我媽說了幾句,好像是和家里鬧矛盾了,寧沼的表哥給辦過來的。不過我看寧沼不像是這種叛逆的孩子呀。”
周宵洗完碗,拿紙擦了擦手。李子清也收拾好了,她們出了廚房,林姨和寧沼正站在玄關(guān)處。
“子清,去給宵宵拿點水果吃,我去送送寧沼。”
周宵走到玄關(guān)處,“我也回去了,林姐。改天再來玩?!彼f著,拿起衣架上的大衣穿上了。
“那讓子清送你吧。”
“不用了,明天就上課了,子清姐還得備課呢,我坐公交回去?!?p> 林敏幫她整了整衣領(lǐng),“行,站牌就在寧沼小區(qū)門口,那我就不出去了,讓寧沼送你過去吧。”
“知道啦。”
十一月底,天氣就這么冷了。周宵把毛衣領(lǐng)豎了起來,捂住了嘴。
出了小區(qū),寧沼依然跟著她走著,沒有離開的意思,周宵把領(lǐng)子拽下去,呼了口氣?!澳慊厝グ?,站牌就在那?!?p> “我送你過去吧?!?p> 剛過了馬路走到站牌那,公交就來了。周宵回過頭,寧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車來了?!敝芟f了聲就上車了。
她坐到最后一排,車走的時候,路過寧沼站的地方。周宵托著下巴向窗外看,他還在那站著,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天氣雖然冷,但是下午的陽光還挺足。寧沼的影子在地上映著,和主人一樣一動不動。
叛逆?
周宵閉上了眼睛,這個詞和他不怎么搭。
回到家后,周宵給沈漫打了幾個電話沈漫都沒接,也許是打麻將呢。周宵從臥室里翻出基本李子清之前給她買的高考復習資料,邊看邊睡,一轉(zhuǎn)眼就磨到了晚上。
她剛洗完澡沈漫就來了電話。
“我下午打麻將呢,沒看手機。”
“我猜也是。晚上吃飯沒?”
沈漫那邊本來很安靜,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怎么這么冷?窗戶-”
周宵握緊手機,“你在家呢嗎?”
那邊很快又安靜下來?!皼],我在小區(qū)超市買點零食,沒事我就先掛了?!?p> “嗯,出去多穿點,天冷了?!?p> “知道了?!?p> 周宵把手機扔在床上,去衛(wèi)生間吹了吹頭發(fā)。吹了也就一會,她就有點不耐煩地關(guān)掉了吹風機。
臨睡覺前,她給文旭發(fā)了條微信。
‘那天在金嗓音,沙發(fā)上坐著的那個老大你認識嗎’
文旭很快就回了過來。
‘不認識,我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