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了一整夜,躺在馬路邊上的倆個人縮在了一起,不知不覺,天空飄滿了鵝毛大雪,兩個人對此毫無察覺,只是因為寒冷而彼此靠近,凌晨三點,一群穿著白色喪服身材消瘦的人出現(xiàn)在街道上。
他們挑著白幡,嘴里念叨著不知名的經(jīng)文。
還有的拿著樂器,漆黑的魔氣滾滾涌動。
葬歌的穿透力讓大雪凝固在半空,他們走起來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動作僵硬,他們整齊劃一的撒著紙錢,在大雪覆蓋的地面上,腳印深深淺淺。
而路上真的是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有孟猛二人互相抱著。
日月此時都不復存在,天空黑如死水,街燈從昏黃色,突然間變?yōu)榱岁幚涞哪G色。
也許是太冷了,孟猛和柳仁娜的身體不自覺的就彼此靠近,他們側臥著,臉也慢慢靠近,二人的呼出的白霧在空中沖擊,臉繼續(xù)靠近,鼻尖就要對上了。
一片紙錢,在空中打了個旋,搖搖晃晃的,就如同那墨綠色的街燈,忽隱忽現(xiàn),在那兩張臉就要吻在一起的時候,紙錢穩(wěn)穩(wěn)的落在兩個嘴唇的中間。
柳仁娜眼睛抖了抖,慢慢睜開眼睛,引入眼簾的就是孟猛那張稍顯稚嫩,病態(tài)慘白,卻有著異樣魅力的側臉。
接著她也發(fā)現(xiàn),二人的嘴巴只隔著一張昏黃的紙,她有些懵,是誰先親的誰,不過在發(fā)現(xiàn)這種紙不對勁后,她臉色驟變:“??!”
“怎么了?”孟猛不滿的咂咂嘴,結果嘴巴全是唾液沾濕的紙。
“呸~這是什么?”孟猛抬起頭,把嘴巴上的東西吐在地上。
一張泛黃的紙錢濕塌塌黏在地上。
“這是紙錢,哪來的紙錢啊!”柳仁娜作為一個大夫最這個非常熟悉,在她的行業(yè)內,醫(yī)生遇見紙錢是大忌,去參加葬禮的前三天不準摸手術刀,不然會招致不祥。
就在昨天從火星回來的最后一晚,她還幫孟猛縫合了傷口,現(xiàn)在看見紙錢她渾身不自在。
“紙錢?”孟猛捻起它,舉到半空,看了看,又盯著柳仁娜看了看。
“我怎么了?”柳仁娜被孟猛看得有些慌,剛才接吻的事他知道了?
挑了挑眉,孟猛指了指她身后:“我在看他們?!?p> 柳仁娜納悶的扭過頭,正好看見那群類似行尸走肉送葬人整齊的跪在地上。
她有些吃驚的捂上嘴巴,并沒有發(fā)出聲音。
余光瞥到了孟猛,發(fā)現(xiàn)他在皺眉沉思。
“凌晨三點半,送葬陰陽街。”孟猛嘟囔了一句。
“陰陽街?”
“這里是東山市毒寡婦的地盤,陰陽街。”
“他們是人是鬼?”柳仁娜壓低聲音,挪到了孟猛身邊。
“他們是送葬者,每天凌晨三點半會在這條街,為毒寡婦死去的丈夫做禱告?!泵厦陀檬执虻糇约喊酌系陌籽┱酒饋?。
“你要掙錢的辦法就是找他們?”柳仁娜也連忙站起來跟上。
“我也是第一次來陰陽街,這些都是我在小區(qū)里聽大爺大媽講的?!泵厦痛鸱撬鶈枺瑺恐誓鹊氖致袼麄兛拷?。
送葬者們面無表情的跪在地上,每個人手里拿著三根香,接著死死盯著自己手中的香。
一團團黑霧從他們身體里冒出來,跟孟猛的很像。
“這是黑化,也就是說,他們修煉全部走岔了,墮入魔道了?!泵厦途驼驹谀侨喝说恼胺?,遠遠看去,像是君王面前臣服著眾臣。
“我們現(xiàn)在干什么?”
孟猛閉上眼睛:“等。”
直到那群送葬者站了起來,一個黑洞在他們后面出現(xiàn),街燈從墨綠色繼續(xù)暗淡,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刻陷入了漆黑的死寂。
孟猛嘴唇動了動:“走?!?p> 他拉著柳仁娜表面上沒有很大變化。
心中卻是情緒萬千,過往的曾經(jīng)像黑白電影一樣在腦海掠過,他無法完成自己的承諾了,他跟她保證過,他會守護陳雅妮一輩子,可他現(xiàn)在明明知道陳雅妮在某個街頭痛苦的尋找自己。
仍然不敢去見她,怕這一見就是永別。
更怕,他在陳雅妮的心里,徹底死去。
黑洞吞噬所有人,黑暗度過,光明迎來。
晨光穿透白云,融化起地面上的皚皚白雪。
柳仁娜睜開眼睛,有些好奇。
“我們還是在原地啊,只是天怎么亮了?”
孟猛吐了口濁氣:“剛才是陰街,沒有普通人,現(xiàn)在是陽街?!?p> 孟猛拉著柳仁娜走過熙攘的人群,現(xiàn)在七點了,可也是東山人的早高峰,馬路上各種魔獸在奔馳,還有飛毯飛劍在紅綠燈前面停下來。
一個三層高的建筑,每層足足有五米,在門口立著一個豎牌,鎏金的四個大字:“真愛至上,不分性別!”
這里就是毒寡婦的住處,整條街都是她的產(chǎn)業(yè),她手下高級魔法師,甚至肆虐級魔法師數(shù)不勝數(shù),而且現(xiàn)在陰陽街在東山股市的排名位列第四,力壓刺客組織月葵閣。
孟猛看著真愛至上那幾個字心里就犯嘀咕,“搞姬還挺光榮。”
說實話他確實不愿意把陳雅妮交給她,女女什么的,他的思想還有待加強,接受不了,可相對其他人,孟猛知道徐麗珍對陳雅妮是真心的。
而且,她夠強。
“你去咖啡店喝杯咖啡吧,我去去就來?!泵厦徒o陳雅妮指了家咖啡店,沒打算讓她跟著。
“哎!”
“怎么了?”
“你確定不穿雙鞋子?”柳仁娜看著孟猛光著的腳,有些別扭。
“不了,反正…感覺不到了?!泵厦吐柭柤纾蛑箝T走去。
他的膚色一直是病態(tài)的白皙比歐洲人還有白一倍,陽光下他就像發(fā)光一樣。
“哎!那個外國人!”一個坐在飛毯上的胖子飄過來。
孟猛一頭白發(fā),衣服還破破爛爛的,肥貓就以為他是美洲難民,來這里鬧事。
“我不是外國人?!泵厦吞痤^直視著肥貓。
一雙眼球里全是血絲,眼窩凹陷看起來休息很不好。
“我跟你講啊,以我肥貓十幾年的中醫(yī)經(jīng)驗來看,你是腎虛!”肥貓坐在毯子上,繞著孟猛轉了一圈。
“我不腎虛,我找徐麗珍?!泵厦推X袋,他感受到徐麗珍的目光了,只是她還不確定自己是誰。
“哎呀呀,是這樣啊,你是不是被我家女王那妖嬈的身姿迷惑,夜不能眠,魂牽夢縈就想著她啊~”肥貓笑得賊齷蹉。
孟猛當然直接否認了。
“哎呀呀,別裝了,我告訴你,喜歡我家女王就是個悲哀,悲哀啊~”
“我進去見她。”
“你死心吧,我告訴你,我家女王,是搞J….”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巨響,肥貓直接被一個蟒蛇砸進地面。
“再他媽嘴不知道把門,老娘我吃烤肥貓?!?p> 一襲黑色的緊身皮衣,酒紅色長發(fā)隨風而舞。
黑色高跟鞋踩著地上踏踏作響。
“你找我?”
孟猛嘆了口氣:“好久不見。”
“你是….”徐麗珍皺著眉,剛才在上面就沒有想起這個人是誰。
“我是孟猛?!?p> 徐麗珍表情突然僵住,瞳孔猛縮,一頭長發(fā)開始亂舞,隱隱有蛇吐信子的聲音。
“我不喜歡開玩笑?!彼穆曇衾淅涞?。
“我很抱歉,我無法完成那個承諾?!泵厦脱凵裼行┩纯?。
“滋!”徐麗珍的長發(fā)化作長蛇直接洞穿孟猛的腹部,頂著他直接撞進屋內。
徐麗珍眼神憤怒,踩著高跟鞋走進屋,手一揮,門恢復,并且緊緊鎖住。
縮在地里的肥貓,心驚膽戰(zhàn)的爬出來,給自己的飛毯拍拍灰,僥幸的說道:“還好這個叫什么猛的會拉仇恨,不然我就上餐桌了?!?p> 這里的風波并沒有打亂正常人的生活,他們等著紅綠燈,開始了一天緊張而短暫的工作生活。
孟猛這邊不順利,而咖啡店里的柳仁娜也不走運,她點完咖啡發(fā)現(xiàn)孟猛沒給她錢,坐在沙發(fā)上是如坐針氈。
更不巧的事,一群身著制服,統(tǒng)一備著巨劍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們胸前的警徽光彩奪目,而看到他們的老板,慌忙跑去了二樓。
柳仁娜突然間感受到不對勁,鼻子嗅了嗅臉色突變。
“這是一種植物分泌的神經(jīng)毒素,對人的大腦有麻痹作用?!彼h(huán)顧四周,一個類似香薰的東西升起來冉冉白煙。
“果然摸過手術刀不能碰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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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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