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玥宸來了,一起來的還有耗子和冷邪,他們本是在分析制造投石車所需要的一切材料,但冷邪和耗子從來通知他們的那名護(hù)衛(wèi)臉上看到了一絲不對勁的神色。
?。骸澳镉H,”玥宸先是對華悅微微行了一禮后,這才對小希問道:“怎么突然間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小希沒有回答,只是對玥宸點了點頭。
:“你父親他……戰(zhàn)死了!”華悅看著玥宸,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
可以看得出來,華悅心里真的非常痛苦,從她緊握的雙拳和不停顫抖的雙肩就知道,這接二連三的噩耗,真的讓這位年過半百的婦人傷透了心,然而,華悅卻強(qiáng)忍著,依舊沒讓自己留下一滴淚水。
:“父親……”玥宸雙膝跪倒在地上,在深深低下頭的同時,兩點淚水滴落在草地上。
耗子緊緊抿著嘴,他把手伸向玥宸,但心里的痛楚卻讓耗子感覺身體沒有一絲的力量,要知道,張傲一直是耗子心中所要拼命追趕的那個人,然而,那個人卻沒有等他追上去……
小希流著淚站起身來,她想走到玥宸身邊,想把玥宸抱進(jìn)懷里,然而……
?。骸安灰参克比A悅冷漠的聲音阻止了小希:“我都還沒有哭,如果他自己站不起來,就不配當(dāng)我的兒子,也不配姓張?!?p> 冷邪緊緊咬著牙關(guān),沒有說一句話,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骸靶∠#驯毖嚓P(guān)的戰(zhàn)況告訴他,”華悅對小希說道:“讓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何等英豪?!?p> :“宸哥哥……”小希哽咽著對玥宸說道:“元帥帶領(lǐng)十個臨時組建起來的輕騎兵軍團(tuán),對烏察勒富那部四十萬大軍駐扎的營地發(fā)起強(qiáng)攻?!?p> :“這一戰(zhàn),元帥最終力竭身亡,十萬大軍全軍覆沒,但是……”小希抽泣著,繼續(xù)對玥宸說道:“烏察勒富那部的四十萬大軍傷亡過半,整片營地也因戰(zhàn)火的摧殘而變成一片廢墟,這是一場曠世之戰(zhàn),也是元帥自己選擇的,最后一戰(zhàn)?!?p> 聽完小希的訴說,耗子搖了搖頭,他已經(jīng)聽出來了,張傲這一戰(zhàn),不但給朝廷的軍隊爭取了掌控伏國的時間,更是等于從側(cè)面幫助了玥宸他們,大大的消耗了烏察勒富那部的實力。
要知道,自己這些人也只是在幾天前,才決定好未來的方向,修羅軍在草原中隱藏下來,暗暗發(fā)展自身的實力,再尋找合適的時機(jī),對反對科隆索部的勢力出手,當(dāng)時耗子把這個想法稱為一步驚天大棋。
然而,他們的這步驚天大棋,最先動手的卻是張傲,一戰(zhàn)就讓以烏察勒富那部為首的勢力損失近二十萬大軍。
耗子一直都知道,自己與張傲的差距真的很大,可是,張傲這最后的一戰(zhàn),卻讓自己在耗子心中的形象再次拔高,成為了就算是現(xiàn)在的耗子,也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勉強(qiáng)仰視到的存在。
?。骸板穬海忝靼琢四愀赣H這最后一戰(zhàn)的意義了嗎?”華悅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有些嘶啞,這是在用盡全力將心中的痛楚壓下去的表現(xiàn)。
?。骸澳镉H,我明白?!鲍h宸對華悅答道,哽咽的哭腔已經(jīng)開始變得平靜。
?。骸懊靼拙秃茫比A悅對玥宸說道:“那么現(xiàn)在,站起來吧,去做你繼續(xù)要做的事,因為,你父親在看著你!”
?。骸澳镉H,我知道了,”玥宸站起身來,對華悅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說道:“請您放心,我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骸澳銈兌既グ?,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比A悅對玥宸揮了揮手。
另一邊,宋大錢,大猴小猴幾個人,正圍在一起討論著投石車的事,當(dāng)然還有大蛋和小蛋這兩兄弟,雖然制造投石車所需要的材料非常的多,工藝也非常繁瑣,但耗子當(dāng)時說得沒錯,最好的鍛造宗師就在他們身邊。
大蛋小蛋已經(jīng)表明了,只要再給他們一些研究的時間,他們絕對有把握可以把投石車制造出來,當(dāng)然,材料是絕對不能欠缺的,因為玥云已經(jīng)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想好了,投石車的每一個部件,用什么材料來鍛造才能達(dá)到最好的效果。
:“咦,冰塊回來了,”高大的熊霸一眼就看到走回來的冷邪,他趕緊對冷邪招呼道:“你們這是去干嘛呀,公主找的是老大,又不是找你們,這討論的正激烈呢,半路就走人了……”
說是討論,其實熊霸就只有在旁邊聽的份,對于鍛造這門手藝,他可完全插不上話,可他還是記住了,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暫時還不能把小希稱為嫂子,否則,可是要挨打的。
?。骸安粚?,”小龍看了冷邪一眼,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已經(jīng)不是冰塊了,簡直就是一個萬年冰窟嘛?!?p> ?。骸笆裁慈f年冰窟?”大猴對小龍問道,雖然小龍是自言自語,可大家圍得很近,大猴當(dāng)然能聽到小龍的說話,他這一問,半數(shù)人的眼光看向小龍,而另一半則是往冷邪看去。
:“你們沒發(fā)覺嗎?”小龍對眾人說道:“冷邪身邊的空氣都已經(jīng)開始結(jié)冰了。”
?。骸坝袉??”小猴疑惑的撓了撓頭:“我怎么看不出來?”
?。骸袄湫?,你怎么了?”孔光耀也發(fā)現(xiàn)了冷邪的不對勁,趕緊對走近前來的冷邪問了一句。
:“元帥戰(zhàn)死了?!崩湫皼]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xù)向遠(yuǎn)處沒人的地方走去。
?。骸八麆偛耪f什么?”小龍瞪大雙眼從眾人身上掃過,然而,卻沒人給他回答。
宋大錢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大蛋小蛋心性太童真,雖然他們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這兄弟二人也從眾人的反應(yīng)中感到了不對勁,所以他們也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骸案?,冰塊說的是真的嗎?”小猴不可置信的對大猴問道,但眼中忍不住流下的淚水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
這兄弟二人剛剛才從元帥府中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而現(xiàn)在,這個家的家長,卻已不在了。
?。骸耙纾鶋K剛才說什么了?”小龍再次對站在原地低著頭的孔光耀問道:“你說啊,冰塊剛才說什么了?”
:“他說,元帥戰(zhàn)死了……”孔光耀答道。
“哐啷”的一聲,像是一些東西被打翻在地面的聲音,眾人下意識的扭頭看去,是上官柔兒來了。
上官柔兒本是準(zhǔn)備給眾人端來些茶水,怎知道,剛剛走近的時候,就聽到了孔光耀說出的,元帥戰(zhàn)死了的這句話。
元帥戰(zhàn)死了?
上官柔兒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元帥怎么可能會戰(zhàn)死?那個在她心里如泰山般高大的男人,怎么可能戰(zhàn)死了?
還記得初到元帥府的時候,上官柔兒其實是一點也放不開的,畢竟是寄人籬下,而玥宸又不在,但上官柔兒沒辦法,她與母親,需要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
華悅平易近人,很好相處,可張傲不一樣,他是伏國的軍神,是所有人心中的一座大山,他只需要往那里一站,無需說話,甚至不需要一絲表情,就能給人帶來極大的震懾感。
在最開始的一段日子里,上官柔兒都不敢正視張傲,雖然后來她用自己的行動贏得了華悅的歡心,贏得了玥風(fēng)和玥云的疼愛,更是贏得了元帥府里所有下人的尊重,她把華悅稱為干娘,卻從沒敢對張傲喊一聲干爹。
這或者是一種害羞,也或許是一份自卑,可上官柔兒卻真真實實的從張傲身上感受到了慈父的溫暖。
張傲有三個兒子,但他沒有女兒,他知道對待兒子和對待女兒的方式肯定不能一樣,這位軍神,他不善于表達(dá)自己對女兒的感情,即便上官柔兒非他親生,他也把上官柔兒視為己出。
當(dāng)他知道上官柔兒愛琴,張傲更是親自去到侯府,把侯府里收藏的幾把好琴和所有的琴譜全都給上官柔兒搬了回來,平時見到上官柔兒的時候,臉上也總是帶著和藹的笑容。
上官柔兒本就經(jīng)歷了失去父親,因家道中落而被迫淪落到望月居里當(dāng)一位關(guān)主,她本以為此生再無希望,可沒想到,她遇到了玥宸,而玥宸更是把她帶回來元帥府,讓她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還有久別的父愛,只可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父愛,現(xiàn)在也要離她遠(yuǎn)去了……
:“是誰?是誰?”小龍面目猙獰,仰天大吼道:“到底是誰?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不止是大吼,小龍更是失控了,一拳就把面前的木桌打成碎塊。
身旁的大猴小猴被小龍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而大蛋小蛋那兄弟二人更是被小龍嚇得連連后退,認(rèn)識小龍那么久,眾人可從沒見過小龍會如此模樣。
特別是大猴和小猴,他們認(rèn)識小龍已經(jīng)有好幾個年頭了,嬉皮笑臉的小龍他們見得多了,但如此暴怒到失去理智的小龍,這還是第一次。
張傲不止是耗子心中的神,他也是伏國所有民眾心中的神,是鎮(zhèn)北軍所有將士心中的神,更是小龍心中最崇拜的,那個戰(zhàn)無不勝的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