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墨成凰匆忙間戴上了這鐲子,卻不想被這封明軒擺了一道,這鐲子不知道什么蹊蹺,戴上之后就卡死了,怎么也解不開那扣,除非找個鐵匠把這鐲子剪斷??伤粫r也不便去處理著鐲子,好在這鐲子輕巧不礙事,戴著也無妨了。只是赫連嘉佑晚上睡覺的時候提了一句,說她鮮少戴著首飾,除了那龍鳳令,她平日里也不太常帶著什么首飾的,她笑著說銀鐲子去濕去毒,醫(yī)仙走前囑托了讓她戴著些銀器才好。
兩人安穩(wěn)睡去,次日赫連嘉佑上完早朝回來,和墨成凰一起送走九晴女王和封建城父子,隨后墨成凰又安排了九晴文幽去住那玉華宮,玉華宮就在錦繡宮旁邊,和錦華宮分別在錦繡宮兩邊。這兩處宮殿距離赫連嘉佑的麒麟宮是最近的,只是赫連嘉佑從登基到現(xiàn)在都沒去麒麟宮里住過,怕是進去的時候都寥寥可數(shù)。
墨成凰給九晴文幽辦了封妃儀式,倒也不是多么大的事情,就是赫連嘉佑和墨成凰在鳳鳴宮正殿里坐著,讓宮女太監(jiān)們前來跪拜了一番,后宮嬪妃相繼道賀,赫連嘉佑給她頒了一塊妃子印,德淑二妃的妃子印是墨成凰給的,九晴文幽這良妃代表著兩國的邦交,赫連嘉佑自然是要親自出席了。墨成凰按照儀制給她簪了發(fā)簪,又喝過了她端來的茶,這才算禮畢了。忙活一整天,成凰夫妻二人連孩子也沒來得及看上一眼,臨了晚上,才讓乳娘抱了傲天傲雪來,又是好一陣嬉鬧逗耍才讓乳娘抱了孩子回去歇息。
“凰兒,醫(yī)仙給你留的匣子你看了沒?!焙者B嘉佑抱著墨成凰突然想起醫(yī)仙的辭別。
“哎呀,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蹦苫粟s緊翻身起來,走到柜子前拉開,從堆放著被褥的格子下面拿出醫(yī)仙留給她的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些小藥瓶,顏色不同上面還貼著標簽,有保胎的,有解毒的,最重要的是藥瓶下面放著一本手稿。墨成凰拿出手稿,剛打開,里面放著一封信。
“成凰,我本一隱居山林之人,這幾次出山皆是因你我有此緣分,更有師徒之緣,奈何你心系紅塵,我也不便多做干涉,此手稿乃是我畢生心血所在,特傳與你吧。我云游四方去了,若他日你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時,可到境外亡靈雪山尋我。另:夜光石的麝香其實并不是麝香,只是和麝香同味,此物乃是九晴國密林山脈里一種叫刺灌木的根莖提煉而制的。此毒物氣味和麝香雷同,長期聞了以后每日吃下米飯,會讓人心神渙散,神志不清,刺灌木的葉子就可解了此物的毒性。一般的太醫(yī)們也是鮮少知道此物的,此物應是九晴國的秘藥之一,后宮是非多,望多珍重?!?p> 墨成凰讀完醫(yī)仙留下的信,兩人面面相覷唏噓不已,萬萬沒想到的是世上還有這樣的奇毒,九晴國極少吃米,大多以玉米土豆高粱為主食,所以在九晴有這樣的植物倒也不算奇怪了。只是這下毒之人心思如此奇巧縝密,若是給了普通太醫(yī)們查看了,無非就以為是散發(fā)著麝香味的調(diào)情寶物罷了,反正墨成凰也已經(jīng)生完孩子,更不會聯(lián)想到會用此物害她,更何況此物還需長時間每日吃下米飯,方可引發(fā)毒性,可見下毒之人的心思,還一份韌性和耐性。
“佑,這九晴秘藥恐怕不是人人可得,那高婉瑩不過是被人當做殺人的刀了?!蹦苫思毾脒^后對著赫連嘉佑說道。
“沒錯,看來這個九晴王女不簡單呢。”赫連嘉佑雖對九晴文幽這么放低姿態(tài)已經(jīng)有所防備,卻不曾想,就已經(jīng)滲透到他的后宮,甚至都開始向他的枕邊人伸手了。他心里暗暗有些涼意,伸手一把攬住墨成凰,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連累了她,稍微一個疏忽就真怕她被害了。
“佑,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墨成凰伸出手去蓋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隱隱浸出的汗水,她拿衣袖小心翼翼去擦著。知道他心底的感受,換作自己怕是心里也會如此,墨成凰想到這,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上,然后讓他卷起來包住自己的小手,“嘉佑,醫(yī)仙留下的書我會好好去研讀,希望能保護我也能護住你?!彼螄L不是,這后宮是非爭斗太多,即使這些后妃現(xiàn)在看起來風平浪靜,那平靜的湖底隱藏著什么,誰也看不清,今日有人能害她,他日說不定有人能害赫連嘉佑,畢竟自己只是個皇后,赫連嘉佑可是一國之君吶。
“凰兒,你千萬不可以有事?!焙者B嘉佑攥緊她的手,想了想,“要不,我去把醫(yī)仙請回來?”
“別麻煩他老人家了,他不喜這皇宮里的生活,他把這手稿給了我,已經(jīng)足夠了?!蹦苫俗屑毸剂恐?,“讓百青把外面的事情先卸下來,交給他們先去做,這個九晴王女的事情,讓他去查最妥帖。”
“嗯?!彼囊馑?,百青雖然看似粗枝大葉,其實做起事情來滴水不漏,這事關(guān)九晴的王室,若是讓其他人打草驚蛇就不好了,“早些睡吧,今日累壞了吧?!?p> “唔……”兩人相擁而眠。
次日赫連嘉佑早朝去了,墨成凰讓翠兒暗地里去找人打造了一件和那夜光石一模一樣的回來,用了同樣的香料浸過,然后就擺放在正殿里極為明顯的位置,還特意讓人弄了個小假山的擺設來裝點著,仙氣繚繞又散發(fā)著迷人的香味,后妃們前來問安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多觀摩了好一會。墨成凰特意觀察高婉瑩和九晴文幽的表情,九晴文幽那表情一副看稀奇的樣子,倒是看不出幾分端倪。高婉瑩只是看見的時候略微驚訝一下,隨后又有些不露痕跡的笑意,那笑意并不溫暖,反而讓人有些發(fā)寒。墨成凰這么做也并不是想看到些什么,只是想讓有心人少些防備,她相信手段沒這么簡單。晚上的時候赫連嘉佑在一旁批閱奏折,她就在一旁研讀著醫(yī)仙的手稿,對加之以前醫(yī)仙那不厭其煩的花式教導,她竟然學的很快,對于大多數(shù)的藥理都了解了不少,至于用毒更是不在話下,畢竟是藥三分毒,毒藥毒藥,藥可作毒,毒亦可作藥。她還把里里外外凡是不是自己過手的東西都查了一遍,赫連嘉佑的衣食用度也都查了一遍,倒是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
而已經(jīng)身為良妃的九晴文幽進宮后,這數(shù)日以來都安分守己,除了晨昏定省,幾乎都在自己宮里呆著,連御花園也很少去。無論宮里有什么賞賜或有什么話帶過去,她也聽話地照做,似乎為了避嫌,她自己從九晴國帶來的人也都在她外殿侍候,身邊除了那個聽蘭,其余的宮人都是墨成凰撥給她的。良妃宮里沒有其他嬪妃,自己也不好走動,后宮里除了墨成凰,就她生的最為艷麗,加上她又是九晴的王室貴女,其他后妃們自然與她還是保持一段距離的,墨成凰一直注意著這邊,高婉瑩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錦華宮和玉華宮是最近的,可兩人也沒有過來往。這九晴文幽是個沉得住氣的,這高婉瑩也這么沉得住氣?墨成凰心里沒想明白,但很快就知道了,后宮從來都不會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