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繁看到晏南洵的第一眼拿起包便狼狽的急慌的往外跑。
晏南洵在她身后不緊不慢的開口:“歡兒?!?p> 待莫繁跑到門口時,一排保鏢將她牢牢攔住。
晏南洵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每一步都撞擊在莫繁的心房,那是一種絕望的恐懼,一種無法自控的崩潰。
五年了,五年的思念,五年的追尋,沒有人知道此刻晏南洵心里是何感受,也沒有人會體會到他有多開心,當他又重新觸碰到莫繁的肌膚時,這是他五年來最真實,最真切的一次,那一刻,仿佛生命又重新活過來了一般,他的魂,他的心,統(tǒng)統(tǒng)重新復活了起來。
她在時無所感覺,只有不在了你才會知道某些東西對于你的重要性,那是命,那是藥,那是能讓你痛切心扉,宛如行尸的蠱。
莫繁在他懷里拼命掙扎,對過去,對現在,亦是對未來。
“晏南洵,我不是黎歡,我已經不是黎歡了!”
“不管你變成誰,成為誰,只要你還活著你就是我的歡兒,我的黎歡。”
晏南洵仿佛陷入了偏執(zhí)的邊緣,或者說,他一直都很偏執(zhí),偏執(zhí)的以為不管做什么黎歡都是他的黎歡,一輩子都是。
可惜,黎歡終究是人,人非草木,終究有情。
她能看到晏南洵的心狠和毒辣,她能感受到韓至鉉的愛護和寵溺。
“歡兒,我們回家,我?guī)慊丶摇!?p> 長期的低沉、壓抑已經讓晏南洵心里呈現出了病態(tài),而這種病在莫繁的抗拒和反抗中越來越重,越來越不正常。
“不要!我不要回去!”
她明白晏南洵口中的回家是何意思,那是她的地獄啊,她的酷刑啊。
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她的晏南洵哪里會去管她的心情,他向來是自私的,他想要的容不得絲毫拒絕。
“鉉......”這是她留在法國,留在里昂的最后一句話。
那充斥著耀眼陽光的餐廳門口她多希望那時候韓至鉉會回來,有他在,她一定可以再次逃離這個惡魔的。
可命運就是不公平的,對莫繁,對韓至鉉,對除了晏南洵以外的所有人,無辜受到牽連的人。
去往機場的車上,晏南洵將頭深深探進莫繁的頸間,已經昏迷了的莫繁自然不知此刻晏南洵的所作所為。
他有多久沒有再聞到莫繁的味道了,太久了,久到他快要忘記那是什么感覺了。
很溫熱,淡淡的清香令人心馳神往,當初那種溺馳在她身體里的感覺曾讓他久久不能自拔,還好,他已經找回她了,她,依舊是屬于他的,永遠,永遠,永遠都是。
他要娶她,他要她百年之后,在墓碑上、在戶口本上,都冠上他的姓,她之名,他之姓,他還要同她一起生下擁有他們兩個人共同血脈的孩子,他要女兒,一個會像她的女兒,一個縮小版的她。
他不知道何時會將這一切實現,但他要去做,要這樣做,不管一切,不管要實現它有多難,他就是要去做,違背天道他也要。
如果那一切要拿命去換,用命去實現,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么自顧自的去繼續(xù)傷害所有人。
也許,一開始就是錯的,莫繁不應該愛上他,不應該追尋他十多年,或者,從一開始他們就不該相識,如果不曾相識,也就不會相遇,不曾相遇,也就不會有這么痛的經歷。
如果,如果他和她真的不曾相識,不曾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偶然間相遇,可能這一切依舊不會變,注定了的事早就已經注定下了,沒有人能改變,哪怕換一種方式,換一百種、一千種的方式,該發(fā)生的依舊還是會發(fā)生,不該在一起的依舊不會在一起。
黎歡,莫繁,一個離歡,一個莫煩,離了歡,莫去煩。
老人都說起名要起個好名字,那可是意味著一生的順遂安康、長命富貴,她啊,怎么看,都是悲傷的一生,注定好的命格是變不了的。
五年的時間,當初困著黎歡的那棟宅子已經被更名為了【尋歡居】,尋歡,尋歡,也不知尋的哪門子歡,或者說尋的是她這位已經‘死去’的黎歡。
尋,同‘洵’,尋歡居,晏南洵的本意是洵和歡一起居住的地方,這是他們的家。
今時的尋歡居已經不見曾經昔人的身影,姜伊人不在了,黎歡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當初她逃跑后晏南洵是如何對她的,更不想知道他們還是不是合法夫妻。
當初大廳里掛著的婚紗照已經被撤下了,隨之現在掛在那的是曾經黎歡參加晚宴穿著一身白色紗質長裙的照片,她不知這張照片是何時被拍下的,更不知為何會掛在晏南洵的家里,她久久盯著掛畫看,直到身后傳來晏南洵炙熱的體溫才回過神來。
晏南洵低頭附在她的耳畔輕聲呢喃:“歡兒,姜伊人已經不在了,她已經不再是尊貴的晏夫人了,我們挑個合適的日子結婚吧。”
黎歡面無表情,冷笑的說:“你們離婚了跟我有什么關系,晏南洵,我現在的身份是莫繁,戶口本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韓至鉉的妻子,我是韓夫人?!?p> “歡兒,你當真一點都不愛我了嗎?還是說,你愛上韓至鉉了?”
“且不說韓至鉉對我有多好,有多信任,他有多優(yōu)秀,就算是一個普普通通但只要比你對我好,我想我都會選擇他?!?p> 晏南洵痛苦難耐,沒想到握在手里的東西有一天真的會掉。
“可惜,不管你選擇了誰,你都是我的歡歡,一時是,一世是,永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