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于黑暗中突然睜開了眼,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蘇青嚇了一跳,正欲本能的往后退,卻聽那人喘著氣出聲。
“別害怕,是我?!?p> 果真是...
“玉離經(jīng)!”蘇青順著他的手摸索到他的身體,立刻意識到哪里不對。
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xiàn)過。
“你的鬼氣,是不是又失控了?”
“...嗯?!?p> 黑暗中聽到他斷斷續(xù)續(xù)的應(yīng)著,可想而知情況有多糟糕。玉離經(jīng)卻在此時撐著身體坐起來,一下子將彼此的距離縮短至?xí)崦痢?p> 蘇青幾乎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就在前方,越發(fā)聆聽就越能清楚的感知他隱忍著極端的痛苦。
“你,你又被鬼麒主偷襲了?”
“看情況,是這樣沒錯?!?p> 玉離經(jīng)虛弱的回應(yīng)著,握著她的手卻十分有力量,他在黑暗中看著她的眼睛問,“你為何會在這兒?”
他記憶的最后片段,停留在巨龍帶著她翱翔于半空,從眾人眼前消失。
“說來話長,總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想必旸神也不會再來干擾我?!?p> “那便好...”
玉離經(jīng)放下了心,卻抵擋不住體內(nèi)鬼氣的沖撞,整個神智如同被洗禮了一般,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黑暗的洞穴里,他的喘息聲尤為劇烈。
一旁的蘇青看著他如此痛苦卻是想不出任何法子!
“對不起,”她嗚咽著,“我的血對你的鬼氣起不了任何作用?!?p> 玉離經(jīng)的鬼能乃天生所有,治愈之血無法消除。
“別總是道歉,”他伸手輕柔的撫過她的眉角,溫聲安慰著,“你又沒有做錯任何事,若是因為我自身的原因造成你的困擾,那玉離經(jīng)便真的是難辭其咎了?!?p> “玉離經(jīng)...”
“何況有你在身邊,我會踏實的多,不信你聽...”他執(zhí)起她的手放在胸膛前,感受著那因鬼氣竄走而異于常人的心跳聲。
他勉強(qiáng)笑著問,“是不是充滿生機(jī)又很有活力”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抱歉,我只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看來方法是過于老套了?!?p> 玉離經(jīng)看向被設(shè)下結(jié)界的洞口,閉了閉眼強(qiáng)行拉回快要潰散的神智。
“蘇青,稍等我一下,待我將氣息調(diào)整一番,就帶你離開這兒?!?p> “你真的沒事嗎?”
“放心,有你在身邊,玉離經(jīng)便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又來了...一句話總要滲透一些玩笑成分。
蘇青耳根莫名的發(fā)紅,但如他所言,方才的緊張不適已經(jīng)舒緩了很多。
此時,一陣低沉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完全辨認(rèn)不出具體的方位。
是...鬼麒主!
蘇青豁然站起了身,看向四周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越驕子聲音愉悅,“玉離經(jīng)鬼能暴沖,情況可比他表現(xiàn)的要危險得多?!?p> “你...”
“如今你們身陷囹圄,君奉天也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找來,想要救他唯有一法可試?!?p> “是什么?”蘇青急問。
“靈合渡氣,將鬼能徹底壓制且融于自身,此法唯有你能做到?!?p> “我?”蘇青困惑的重復(fù),殊不知身旁的玉離經(jīng)已是臉色大變,氣息也跟著莫名加重不少。
“玉離經(jīng),你怎么樣?”蘇青坐在他的身邊,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不免心慌。
“鬼麒主此言可當(dāng)真?你告訴我該怎么做,我一定會配合的?!?p> 玉離經(jīng)心跳再次加速,眼底已是凌亂不堪,他甚至忘記了鬼能帶給他的痛苦,只是略帶迷惘的望著蘇青。
像是在求證一般,他壓抑的詢問著。
“你當(dāng)真...愿意...”
“我愿意,只要能夠幫到你,就算是對自身有害的方法,我也愿意嘗試?!?p> 玉離經(jīng)渾渾噩噩的聽著這份答案,心中的私念開始膨脹作祟了。
千年的道德枷鎖,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該怎么做,需要我將功法渡給你嗎?”好在她有修為,不至于毫無用處。
玉離經(jīng)被她握著手,感覺掌心發(fā)燙,意識已游走在矛盾的邊緣。
原來如此,她根本就對這個詞毫無概念。自己卻因為鬼麒主的挑撥,心魔頓生。若真行了此道,與禽獸又有何區(qū)別。
“我不要緊,”玉離經(jīng)僵硬的抽回手,痛苦的回絕著,“鬼麒主行事一向乖張,切莫聽他胡言亂語。”
“哈哈,玉主事,為何不敢說出來,你是怕她會拒絕你嗎?”
“住口!”玉離經(jīng)被刺激到,在鬼氣的加持下,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動運起一身功力轟向了結(jié)界!
結(jié)界瞬時支離破碎。
玉離經(jīng)牽起蘇青的手便向洞口跑去,誰知腳剛踏出,一人像是早有埋伏,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
玉離經(jīng)一時不備,被擊飛了出去。
“玉離經(jīng)!”蘇青慌亂的跑向他,抬頭怒視走近的男人。
“你究竟想怎么樣?”
“他被鬼氣纏身,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想要救他,唯有采用那個方法。否則,等到鬼氣徹底失控,神智也會陷入顛迷,到時神仙難救了,哈哈~”說完,便笑著離開。
蘇青將玉離經(jīng)扶著站起來,看他全身都被鬼氣縈繞的模樣,急得不行。
“到底是什么,你為何不說,是否是有什么顧忌?”
玉離經(jīng)張了張唇,最終還是選擇搖了搖頭。
“算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想傷害到我?!?p> 玉離經(jīng)身體難以察覺的僵硬,蘇青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她看了看周圍。
“我們還是趕緊回德風(fēng)古道吧。”
雖說不久前遇到過法儒前輩,但那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那片樹林中。唯有回去等待,或者請求尊駕們的相助,才能穩(wěn)定他的狀況。
玉離經(jīng)笑著,像是沒事一般,“放心,我的情況還不至于太糟糕,勉強(qiáng)...撐得住?!?p> “可是...”
“讓我陪你去找夜兒吧,這才是目前最為緊要之事?!?p> 一句話正中蘇青的心坎兒。
“他現(xiàn)在在何處,你可有線索?”
“他...”
蘇青記得雪爵說過,夜兒人在山海奇觀,雖說旸神重傷離去,但那里的形勢卻遠(yuǎn)比想象中的要復(fù)雜。除去素還真一派,還有圓公子,甚至古原爭霸之人也有可能涉及其中。保險起見,還是親自前去探聽一下情況比較好。
蘇青將想法告知給了玉離經(jīng),后者強(qiáng)忍真氣流竄,點了點頭道。
“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p> “你真的不要緊?”
“放心,若實在撐不下去,我會說出來,但現(xiàn)在并無大礙,短時間內(nèi)也不至于會走火入魔?!?p> “這...好吧。”
蘇青說不過他,只好將感謝的話放在心里,兩人一同朝著八面玲瓏的方向而去。
而時間倒回到不久前,在山海奇觀內(nèi)...
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諸多戰(zhàn)友內(nèi)力損耗嚴(yán)重,傷勢更是沉重不堪。夜君見此,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便只剩下一件了。
他割開自己的手臂,將鮮血倒入數(shù)個杯子中。血腥彌漫的一刻,幾人同時將目光放了過來。
“夜君,你本就虛弱,萬不可再傷害自己?!壁Y畢缽羅擔(dān)心道。
夜君的語氣顯得很不在乎,“放心,我不礙事的,倒是叔叔們?yōu)榱司饶赣H而受了傷,我怎好置身事外?!?p> 他很快便將杯子遞給了眾人,卻沒有一人動口,就連嘆希奇這種脾氣高傲的劍者也不例外。
素還真笑道,“諸位是打算浪費小友的心意嗎,這拿出的寶物可是無法塞回去的?!?p> 白衣率先一口飲盡,整個心臟都微微收縮起來。這熟悉的血氣總能回憶起前塵往事,歷歷在目的都是蘇青的影子。
他唇邊勾起許久未見的笑,“謝謝你,夜...”
“白衣叔叔不必客氣,大家都很熟啦,就像母親一樣叫我夜兒吧~”
“好,夜兒。”白衣神色柔軟的應(yīng)著。
原無鄉(xiāng)面色恍惚,也在心里念著這個名字,應(yīng)無騫卻無情的打破氣氛。
“素還真,如今旸神重創(chuàng),正是進(jìn)攻狩宇的最佳時機(jī),究竟何時動手?”
素還真知道這個問題不可回避,只好認(rèn)真解釋道,“不瞞諸位,劣者在布局此處作戰(zhàn)時,已讓談無欲等人潛入狩宇地界查探,發(fā)現(xiàn)自旸神離開后,蘇青從未踏出過門。劣者懷疑,她應(yīng)是被轉(zhuǎn)移到他處。”
一句話讓眾人面色驚變,嘆希奇目光危險的問,“為何不早點道出?”
“劣者也只是懷疑,并不確定。況且山海奇觀內(nèi)圍剿旸神的任務(wù)不可失敗,否則不管蘇青在不在狩宇本部,想要營救都是難如登天?!?p> 應(yīng)無騫眼底寒意陣陣,他看出來了,也許素還真確實是以救人為前提,但多少都有利用同盟鏟除心頭之患的意思。比起形勢不明的精靈據(jù)點,外邊的四方晶塔才是重中之重。
素還真應(yīng)是還想將戰(zhàn)力集中在自己手上,解決這頭疼之事吧,可問題是真的能如愿嗎?
就在眾人心思不定時,兩道人影從入口處走來,竟然是未參與作戰(zhàn)的墨傾池和任平生。
“圣司!”云忘歸和邃無端立刻迎了過去,見他一身鮮血,難免有些擔(dān)憂。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劍非道也急急走到任平生的身邊,“行者,你怎會遭到如此重創(chuàng)?”
“無關(guān)緊要,只是被一些小人偷襲了。”
任平生用敷衍的語氣強(qiáng)調(diào)著,一旁的墨傾池完全不為所動。
應(yīng)無騫見狀,立刻將怒氣對準(zhǔn)二人,“圣司,你倆這返程時間未免掐的忒準(zhǔn),何必白走一趟,不如直接回去休息?!?p> 墨傾池?zé)o視了他的冷嘲熱諷,開口道,“我來此只是想告知蘇青的情況?!?p> “什么?!”這下是徹底吊起了所有人的心。
“我母親怎么樣了,她在哪兒?”夜君急問。
墨傾池:“我與任平生在附近查探,看到蘇青在一處洞穴,正欲救出,卻不巧遇到重傷回歸的旸神?!?p> 墨傾池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眾人已料到是什么情況。
果真如素還真猜測一般,蘇青被安置在他處,只不過又被旸神給帶回去了。
“不對啊,”云忘歸困惑,直搖著頭,“我?guī)熥鹂墒亲妨顺鋈?,那瀕臨險境的魔神哪有這能為從我?guī)熥鹧燮さ紫聨颂优???p> “嗯,人的確不在狩宇?!?p> “???”云忘歸大汗,“圣司,你倒是把話說全啊?!?p> 墨傾池回憶著方才一幕,他跟任平生被雪爵點住穴位,幸得天跡和法儒尊駕路過,才得以恢復(fù)行動力,也是因此得知蘇青的狀況。
“她十有八九是落在鬼麒主的手中?!?p> “這...”周遭氣息瞬間冰冷。
墨傾池想了想,如今繼續(xù)聯(lián)盟反倒是束縛了手腳。若真是鬼麒主所為,以君奉天為代表的儒門才是最有可能得到線索的。
他對著素還真道,“法儒尊駕已前去追蹤,我等就先回德風(fēng)古道等候消息,若有情況會及時過來通知?!?p> “好,那便麻煩圣司了?!?p> “素賢人不必客氣?!闭f完,便帶著云忘歸和邃無端一同離開。
嘆希奇也趁機(jī)開口,“素還真,如今聯(lián)盟目的已成,再繼續(xù)下去已沒有必要,各自行動吧。”
誰能找到蘇青,各看各的本事!
應(yīng)無騫也搪塞了兩句,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咳,”任平生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像是引起身體的重創(chuàng),眉頭都蹙了起來。
他勉強(qiáng)維持著笑,“抱歉啊,素賢人,隱疾再次復(fù)發(fā),恐怕得先告辭離開了?!闭f完,又看向了劍非道,“非道,你與我同行吧?!?p> “這...”
劍非道知道不該拒絕,畢竟行者于他有恩,如今又重傷,他怎能放任他不管。而且,蘇青現(xiàn)在下落不明,他更是心急如火。
他對著素還真抱拳道,“抱歉,素賢人,我先帶行者回去療傷。若有需要,請盡管來太上府,道劍一定傾力相助!”
“好,那劣者先謝過了。”
轉(zhuǎn)眼間,便只剩下素還真、夜君、菩提雙子以及不動城的四名戰(zhàn)友。
好不容易形成的聯(lián)盟,在此宣告徹底瓦解。
秦假仙晃著袖子從門外走來,方才的一幕他看的真實,忍不住吐槽。
“哇啊,這些先天高人因為蘇青姑娘不在狩宇本部,屁股就跟生了火一樣,跑的比誰都快?!?p> “好友就莫要挖苦了,劣者會覺得自己做人失敗啊?!彼剡€真苦笑道。
他很清楚,若沒有蘇青這層關(guān)系,很難將這群人團(tuán)結(jié)起來。不過,能夠合作一次,已是難能可貴,不可央求過多。
“你怎會來此呢?”素還真問。
秦假仙道,“我是帶一人前來?!彪S后,便側(cè)過身。
“琴箕?”菩提雙子均感到意外。
“好友,你怎么來了?”素還真笑著走上前,琴箕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沉重。
她用眼神指了指俠菩提和赮畢缽羅,“我來此,是為了他們。”
“是妖市出了狀況嗎?”俠菩提問。
“非也,你們應(yīng)知曉是何事才對?!?p> 赮畢缽羅心一緊,俠菩提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躲也躲不了。
“主宰現(xiàn)在已出了妖市,他人在紅冕邊城。尤其是你,赮畢缽羅,是否應(yīng)該親自給你的師傅一個交代。”
當(dāng)初主宰將蘇青交托給他,承諾在處理完原無鄉(xiāng)的事情后就會返回,結(jié)果等到現(xiàn)在也是毫無消息。若不是天意加以勸阻,當(dāng)真無法想象事情會發(fā)展到何種地步。
“你希望我怎么做?”赮畢缽羅悶悶的問。
“自是跟我回紅冕邊城,親自向主宰解釋?!?p> “抱歉,我不會走的?!?p> “什么?”
琴箕氣息變冷,素還真立刻笑著打圓場,“兩位好友何必發(fā)生沖突呢,有話好好商量?!?p> “我必須找到蘇青!”赮畢缽羅語氣堅定,甚至帶著可怕的執(zhí)著。
一旁的原無鄉(xiāng)和白衣均為之一愣,隨即面色漸漸沉下來。
這個佛者,莫非...
“赮兒,你不可沖動,”俠菩提拉住赮畢缽羅的手,阻止他離開。
赦天琴箕可不是廢話之人,她今天就算是綁也要將他綁回去!
氣氛變得凝滯而危險,素還真及時出聲道,“劣者覺得當(dāng)此緊急情況,為避免再生事端,兩位可先隨琴箕回紅冕邊城,這樣既能對龍戩有所交代,也可暗中與我方這邊取得聯(lián)系,隨時關(guān)注武林動向。同樣,劣者這邊若有蘇青的消息,也會找準(zhǔn)恰當(dāng)時機(jī)予以告知,不知二位覺得可否?”
赮畢缽羅沒有說話,俠菩提卻是應(yīng)下了。
“我同意素還真所說,”他拍了拍胞弟的肩,語氣暗含警告,“你應(yīng)清楚亞父的心,若不回去,只會讓事態(tài)更加惡化。”
赮畢缽羅握起了拳,最終還是選擇松開了。
目送著三人離去,原無鄉(xiāng)這才情緒不明的開口,“若找到的話,你當(dāng)真會將蘇青的行蹤告知于他們?”
“那是自然,”素還真語氣肯定,隨后又補(bǔ)充了一下,“不過劣者說的是恰當(dāng)時機(jī),這一點不能遺漏?!?p> “大家都走了,我母親還能找回嗎?”夜君哭喪著臉問。
素還真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蹲下.身與他平視著,“小友放心,就算天底下只剩素某一人,也一定會幫你找到的?!?p> “謝謝你,鏑鏑大叔~”
“呵,朋友之間無須客氣?!?p> 白衣看著他二人親昵的互動,竟升起一絲歆羨。他在心底承諾著,即便是走過千山萬水,也一定要將蘇青帶來與她的孩子團(tuán)聚,然后...用一生呵護(hù)著他們。
原無鄉(xiāng)將白衣的反應(yīng)一覽到底,他眼中激烈的情緒遠(yuǎn)比表面上的要可怕,一旁的倦收天用心音提醒著【沖動行事的后果,便是失去一切,你應(yīng)深有體會才對?!?p> 原無鄉(xiāng)艱難的閉上了眼。
素還真牽緊夜君的手,對眾人道,“此地不宜商討,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p> 眾人點點頭,隨后化光離去,殊不知有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而于此同時,蘇青和玉離經(jīng)也來到了八面玲瓏,卻見此處破損的近乎面目全非。
“莫非是來晚了一步?”蘇青心驚,隨后與玉離經(jīng)立刻屏息凝神,竄入了山海奇觀內(nèi)。
走至門口,便發(fā)現(xiàn)里面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再也不見昔日盛榮之景了。
“玉離經(jīng),你還好吧?”蘇青擔(dān)憂的問,她知道他一直在死撐。
玉離經(jīng)呼了一口氣,面色卻不復(fù)方才那般難看了。他驚愕,原來此處地理特殊,不但可以壓制血暗力量,還能在很大程度上穩(wěn)定他的鬼氣,至少能夠保持清醒,不再陷入狂躁中。
他對著蘇青‘噓’了一聲,隨后拉著她快速的隱匿于角落里的一塊巨石后面,將所有氣息降至最低點,靜心聆聽著遠(yuǎn)處的對話。
玉梁皇將一箱寶物踢到了被點住穴位的圓公子面前,冷聲問著。
“夸幻之父的所有寶物都在這邊了吧?”
“沒想到堂堂玉嵎之主,竟改行做了土匪,真是令人意外。”
圓公子冷哼,若不是自己被素還真點住了動穴,哪輪得到這小人肆意妄為?
“正道前腳剛走,你后腳就進(jìn)門搶劫,速度之快令人不得不服?!?p> “呵,”玉梁皇面上毫無羞愧之意,很是理所當(dāng)然。
“夸幻之父舉辦古原爭霸,卻戲耍所有參賽者。我作為受害者之一,拿走我應(yīng)得之物,有何不可?”
圓公子被他的臉皮震得無話可說,已是懶得反駁半句了。
玉梁皇又再次咄咄逼問,“若想活命,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便讓你見識一下武都行刑的手段?!?p> “呵,你想了解什么?”
“那人魔之子究竟是何來歷,夸幻之父為何如此重視,還有他現(xiàn)在在哪兒?”
玉梁皇絕不相信,只是因那孩童天賦異稟,就會被覬覦厚望。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抱歉,關(guān)于夜君的身世無可奉告,至于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即便我知曉,也不會透露半字。”
“呵,你倒是頗有身為父親的尊嚴(yán)?!?p> 玉梁皇抬起了手,眼露殺意,卻是一掌揮向一側(cè)!
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過后,兩人從破裂的石堆后面走了出來。
玉梁皇嗤之以鼻,他早已在入口處設(shè)下埋伏,誰若靠近,必能第一時間知曉。只不過,出乎意外的,竟然會是...她!
玉梁皇瞪大眼,貪婪可怕的目光直刺刺的在蘇青身上打轉(zhuǎn),蟄伏的心像是尋得窺伺已久的至寶,再也按耐不住了。
“姑娘,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你都不知道這段日子孤皇有多思念你?!?p> 又是這個變態(tài)!蘇青心一涼,本能的拉住玉離經(jīng)的袖子。
玉離經(jīng)則完全將蘇青護(hù)在了身后。
“別害怕,有我在,絕不會讓宵小之輩近你半步。”
“呵,大言不慚?!?p> 玉梁皇出手猶如閃電火花,瞬間襲來。玉離經(jīng)囑咐一聲,便將蘇青推到了一邊,自己則迎了上去。
二人打得不分上下,周遭地表龜裂,山海奇觀似有崩塌之勢。
蘇青看了看,確定無一人之后,才走向動彈不得的圓公子。
“告訴我,方才的戰(zhàn)斗,夜兒可有受到波及,他現(xiàn)在人又在何處?”
“你想知道答案的話,就將我的穴位解開吧。”
“這...”蘇青猶猶豫豫的伸出了手,圓公子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誰知,在觸到他的胸口時,蘇青卻收回了。
圓公子怒瞪,“你...”
“我知曉你只是想誆騙我,即便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出來。端看現(xiàn)在的形勢,夜兒很有可能還是被素還真一派的正道勢力給帶走了?!?p> 圓公子睫毛動了動,沉默的盯著對方。
“我來此,也只是為了確認(rèn)一下情況,以為能好運的遇見,沒想到會這么快結(jié)束?!?p> 蘇青正欲離開,圓公子卻突然出聲喊住她,“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擔(dān)心著夜兒的生死?!?p> 他說什么?蘇青腳步頓住。
圓公子又繼續(xù)道,“玉主事身體狀態(tài)不對,很顯然不是玉梁皇的對手,而我與那偷雞摸狗之徒也勢不兩立。不如將我放了,一來可以助玉主事脫離險難,報我私仇;二來也可與你共同去尋找夜兒,確認(rèn)他的平安。”
蘇青遲疑著沒有應(yīng)答,圓公子的話也許并非全然作假,至少方才她躲在暗處看的清楚,他在被玉梁皇威逼利誘時,也沒有透露夜兒行蹤半句。
可是...她真的要放了他嗎?
正在躊躇一刻,蘇青喉嚨一痛,已被圓公子掐著脖子束縛在他的懷里。
“你...”怎么可能?他不是被點住了穴位嗎?!
“呵呵,”圓公子低笑,“以我之修為,區(qū)區(qū)穴道能夠困住多長時間,你也未免把我看的忒輕?!?p> 原來他早就能動了,一直在等待機(jī)會下手!
“你想怎么樣?”
“閉嘴,女人,你才是最好的籌碼?!?p> 那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趨于白熱化,兩人卻在同時間停手看向了這邊。
“蘇青!”玉離經(jīng)本就心神不穩(wěn),此刻更是心慌的想要過來。玉梁皇趁機(jī)捉準(zhǔn)空隙,一槍刺中他的身體,隨后運起十成功力,將他震懾得撞飛到柱子上。
“玉離經(jīng)!”蘇青大叫,喉嚨卻被卡的生疼,痛得直咳嗽。
“住手!圓公子,你想毀了孤皇的寶物嗎!”
玉梁皇殺氣騰騰的拿槍指著對方的人頭,圓公子確是笑的奸詐無比。
“呵,我知道你對她覬覦已久。不如這樣吧,玉梁皇,你我二人合作如何?”
“怎么合作?”玉梁皇瞇眼。
“人魔之子只是夸幻之父用來轉(zhuǎn)生的容器,并無其他特別之處,你若想得到這個女人,便助我將夜君找回,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
圓公子微微用力,面露狠色,“不接受的話,我就當(dāng)場扭斷她的脖子!”
玉梁皇壓下沸騰的殺氣,他一向自視甚高,如今卻不得不妥協(xié)。畢竟治愈之血堪比神跡,失去的話這人世就再無第二個了。
“好,孤皇應(yīng)你了,不過先把你的手松一松,孤皇要的可不是死人?!?p> “哈哈,聰明人就是理解的透徹,”圓公子松開了扼住蘇青喉嚨的手,轉(zhuǎn)而放到她的腰間。
“不過,在找到夜君之前,這個女人得一直待在我的身側(cè),與我綁定一塊兒才行?!?p> “你...”
此時,一道罕見內(nèi)力從空中強(qiáng)行壓下,震得在場之人無法動彈!
“什么人?!”玉梁皇臉色大變,此等高手他還從未遇到過。
只見一身影手持黃傘從空中飄然落下,口中念起清幽詩號。
“一覺游仙好夢,任它竹冷松寒。軒轅事,古今談,風(fēng)流河山。沉醉負(fù)白首,舒懷成大觀。醒,亦在人間;夢,亦在人間?!?p> 這個男人...究竟是?!
玉梁皇還未做出防備,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見非常君眼一閉,手一指,一道靈光突兀出現(xiàn),精準(zhǔn)無比的刺穿了他的大腿。
“唔—”玉梁皇倒退數(shù)步,勉強(qiáng)維持著身體沒有倒下。
這是個萬中無一的高手,很強(qiáng)!
“惡徒,還不速速離開,否則休怪非常君手下無情?!?p> 玉梁皇咬牙,沒想到會有人突然介入?,F(xiàn)在形勢不利,只能選擇暫時撤退了!
他一槍掃過去,人影已從原地消失。
非常君將傘收好后,看了一眼重傷在地的玉離經(jīng),這才收斂心神將目光放于對面。
“還不打算放人嗎?”他善意的警告著。
圓公子非是鉆牛角尖之人,既然清楚與對方的差距,那便不會以卵擊石。
他勾唇冷笑,湊到蘇青耳邊低語著,“你的貴人總是很多,運氣當(dāng)真不差。”隨后,一掌拍向了她的后背。
“唔—”蘇青吃痛的向前跌倒,非常君立刻慌張的接住了她。
“蘇青,醒醒!”
非常君將她抱在懷中搖晃著,但對方吃了一掌,已經(jīng)是不省人事了。他皺眉,萬般無奈下,只好將二人帶回了明月不歸塵。
迷迷糊糊中,蘇青似聽到有人在旁邊走動,她費力的睜開了眼,驚覺自己在一個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地方。
一時間倒是想不起來。
“姑娘,你醒啦,太好了!”習(xí)煙兒未等蘇青反應(yīng),便笑著跑出去。
“覺君,蘇青姑娘醒了,你快過來看看!”
一人輕踩著步子走進(jìn)屋,蘇青遲緩的大腦這才回憶起來。
她慌亂的想要下床,卻被一步走來的非常君阻止了。
“你受了傷,不可亂動。”他將她扶著躺好。
“謝謝你,覺君,這次又救了我一回?!?p> “呵,朋友之間無須言謝?!?p> “唔,你為什么會在山海奇觀呢?”蘇青困惑的問。
“那邊不久前的爆炸聲,估計已驚動半個中原了吧,我正好在附近便順道過來看看,沒想到會如此碰巧的遇見你和玉主事。”
提到玉離經(jīng),蘇青臉都變了,整個心思都飛了出去。
“那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她緊張的拉住非常君的手,求問著。
“玉主事的情況不太好,除了致命之傷外,還被血暗之力和鬼氣纏身?!?p> “怎會這樣...”蘇青無力的松開了手,要不是她,他也不會遭到這番劫難。
非常君心里也是萬分自責(zé),他懊惱道,“抱歉,當(dāng)時見你二人受傷,也就并未考慮太多,直接將你們帶回來了?,F(xiàn)在想來,那山海奇觀地理特殊,倒是能壓制住血暗和鬼氣的暴走,一旦離去,情況就會變得相當(dāng)危險。”
“覺君,可否帶我去看看!”
“好,你跟我來吧?!狈浅>龓еK青走入另一間房,剛推開門,就看到床上之人被縱橫的鬼氣纏繞,整個人昏迷不醒,臉色蒼白而又痛苦。
“都是我不好,可是...”蘇青不明白的看向非常君,“為何玉離經(jīng)會不省人事,鬼氣真的影響如此甚大,會威脅到人的生命嗎?”
“鬼能乃玉主事天生所有,不會真的取走他的性命,最糟糕的情況無非是神智紊亂,徹底陷入魔怔而不自知。
不過,我觀其狀態(tài),應(yīng)該還未到達(dá)那種地步。”
“那怎么會...”
“他尚未蘇醒,恐怕是因為重傷緣故,再加上血暗之力等多重因素的影響,才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p> 蘇青頹廢的坐在玉離經(jīng)的身邊,執(zhí)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玉離經(jīng),你一定要好起來,絕不可出事,不然我這輩子都會心慌難安。”
“哎,”一旁的非常君嘆氣,“要是法儒尊駕在此,便可解決這個難題,只可惜據(jù)我了解,他應(yīng)該不在德風(fēng)古道。”
那怎么辦?蘇青心亂如麻,她突然想起鬼麒主所說的話。之前詢問過玉離經(jīng),他卻是刻意回避、一字不談。
不如趁此機(jī)會向非常君了解一下,便知事情真假了。
“覺君,可否請教一件事?”
“你說吧。”
“什么叫...靈合渡氣?鬼麒主說用此法可讓玉離經(jīng)的鬼氣徹底壓制,甚至能融合自身不再發(fā)作,此言可當(dāng)真?”
非常君呆愣了數(shù)秒,臉上表情說不出的...尷尬。
“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這...”非常君斟酌著詞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說一段文字如此艱難。
“的確有傳言,此法可引導(dǎo)真氣貫通全身,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非常君復(fù)雜的看了蘇青一眼,深知無法刻意隱瞞,只好晦澀的做出解釋,但他相信這姑娘能聽得懂。
蘇青臉上沒什么特別驚訝的情緒。
非常君嘆道,“我不建議你行此法,畢竟...并無確切證據(jù)表明行得通,我想玉主事也不希望你那么做。”說完,便出去了。
夕陽漸漸落下,屋內(nèi)開始陷入昏暗,玉離經(jīng)于沉睡中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便看到蘇青伏在他的床邊睡著。
他的眼中倒映著她安靜甜美的模樣,被鬼能沖擊的心也漸漸平緩下來。
“玉離經(jīng),你醒了?”蘇青抬起頭,開心的握住他的手。
玉離經(jīng)一眼便看到她手腕上的傷痕,臉色微微不對了。
“是你用鮮血救了我?”
“嗯,別擔(dān)心,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碧K青笑著回應(yīng),卻又隱含愧疚。
“抱歉,玉離經(jīng),我的血只能讓你傷口恢復(fù),無法消除鬼氣的?!?p> “我早已知曉,又怎能怪你呢?”玉離經(jīng)坐起身,忍著暈眩和體內(nèi)撕心的痛苦,溫柔的將她發(fā)絲別到耳側(cè)。
“別再說這些,否則我會覺得是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p> “可...我已知曉靈合渡氣是何種方法了?!?p> 玉離經(jīng)的手突然僵硬,想要放下也變得艱難無比。他張了張唇,什么字都說不出來,只等待著那不愿知曉,卻又略帶期盼的答案。
他的心,在鬼能和心悸的沖撞下,幾乎都要炸開。
“對,對不起,玉離經(jīng),我...我不能用那個方法?!碧K青愧疚的咬緊牙關(guān),像是真的做了天大的錯事。
但是,她不想騙他。
“請原諒我的自私,我真的...不可以?!?p> 玉離經(jīng)突然將蘇青抱在了懷中,他的聲音在她頭頂,溫和又無奈。
“如果這都算過錯,那玉離經(jīng)豈不是要羞愧到自殺?我怎能因自身緣故,而毀去一個姑娘的清白?!?p> “可是...”
“不要相信鬼麒主,此法根本行不通,我也不希望你做出...違背自己意愿之事。”
突然,門被打開,蘇青慌亂的從玉離經(jīng)懷中撤退。
非常君像是沒看到一般,直接皺眉開口,“玉主事,你必須立刻返回德風(fēng)古道,即便法儒不在,也可借助其他幾位尊駕的力量,將你的鬼能控制在一定程度內(nèi)?!?p> “多謝前輩關(guān)心,不過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暫時無礙的?!?p> “你怎這般固執(zhí)?”非常君嚴(yán)肅道,“雖說現(xiàn)在還不至于太糟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鬼氣暴走的會愈加厲害,到時說不定會徹底吞噬你的理智,將你的筋脈沖擊的血液倒流都有可能。”
蘇青聽這描述,嚇得臉都有些青了,玉離經(jīng)卻像是全然沒有反應(yīng),他淡淡道。
“我不會回去的,想必前輩應(yīng)該也了解我的情況?!?p> 一旦回到德風(fēng)古道,便再不可能出來了。
他握緊蘇青的手,笑著用眼神示意她別擔(dān)心,“待確認(rèn)你與夜兒團(tuán)聚后,我自然會離開?!?p> “可是...”
“你知曉,玉離經(jīng)一旦下定決心,便不會更改?!?p> 蘇青心中歉意更甚,可張了好幾次口,就是沒法說出那件事。而一旁的非常君見他態(tài)度如此堅決,也就不再規(guī)勸了。
“此事還需前輩替我保密,玉離經(jīng)...在此謝過了?!?p> “好,我明白,”非常君剛應(yīng)下,就察覺到明月不歸塵有人靠近。他不經(jīng)意的蹙眉,細(xì)細(xì)凝神捕捉,才意識到是熟人來此。
“不妙,是法儒尊駕還有天跡!”
玉離經(jīng)臉色更加白了,一激動導(dǎo)致大量鬼氣涌入筋脈,刺激的血管快要爆開,他眼睛一泛花差點吐出一口血。
“啊!”蘇青嚇壞的懇求著,“別逞強(qiáng)了,我們?nèi)フ仪拜叞??!?p> “不可,”玉離經(jīng)聲音虛弱,卻是堅定的搖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君奉天的脾氣,那個人的心中有自己的準(zhǔn)則,但卻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我先出去看看,你們暫且待在里面?!?p> 非常君指尖凝聚術(shù)法,一層結(jié)界便將二人包裹其中,他對著他們道,“此結(jié)界可屏蔽所有氣息,放心,不會有他人發(fā)現(xiàn)的?!?p> 很快,房內(nèi)便只剩下兩人。玉離經(jīng)終于支撐不住,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那一刻,鬼氣也自上而下將他的筋脈狠狠洗禮一遍。
他意識迷亂,分不清是寒冷、疼痛還是其他感知了。
“需要躺下來休息一下嗎?”蘇青遲疑而又擔(dān)心的問。
“好,”玉離經(jīng)閉上了眼,卻是微微傾身將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玉,玉離經(jīng)...”
“讓我待一會兒吧,蘇青,求你了。”
只有這樣,他才能平復(fù)那躁動的鬼氣,以及...煎熬無比的私念。
屋外,非常君笑著將遠(yuǎn)道而來的二人請入涼亭中。
他手一揮,桌上便擺滿了各種美食,看的天跡直冒精.光,差點抑制不住的要流口水了。
“好友,你是知道我要來,所以才準(zhǔn)備的如此豐盛?”
“額...也不完全是?!?p> “這回答聽得我真心酸~”天跡一副受到傷害的表情。
非常君眼底無奈,卻是透著幾分笑意,“好友記性真差,莫不是忘了我的興趣愛好?”
“啊,”天跡拍了拍腦門,“差點忘了你是美食家的設(shè)定。”
他興奮的拿起一只雞腿,不顧形象的塞到嘴里。剛咬一口,便淚流滿面。
“怎么了,好友?”非常君有些被嚇到。
“嚶嚶嚶,太好吃了,”天跡邊嚼邊感動的稀里嘩啦,“我被關(guān)數(shù)百年,都沒吃過一頓飽飯,沒想到剛出來就能品嘗到如此鮮嫩可口的美食,感覺自己幸福的快要飛入天堂?!?p> “呵呵,原來好友你還想再進(jìn)去一次嗎?”非常君忍不住笑著提醒。
天跡嚴(yán)肅的糾正,“此‘天堂’非彼‘天堂’,你說對不對,奉天?”
坐在旁邊的男人,一直表情肅穆,陷入沉思。
非常君目光微沉,有意無意的問,“法儒尊駕,可是心中有何難事?”
“實不相瞞,是因為鬼麒主?!?p> 非常君略顯吃驚,“他又出現(xiàn)了嗎?”之前他跟君奉天一同調(diào)查過,不過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啊,”天跡接話,也收起了輕松之態(tài),“我們懷疑,那位...蘇青姑娘就是落在他的手中,而且搞不好玉離經(jīng)也一樣?!?p> 畢竟,根據(jù)奉天所言,那神經(jīng)病已不是第一次針對他家離經(jīng)了。
“此次拜訪,一來是想探望好友你,二來是希望好友能夠幫忙多加留意,若是有鬼麒主或者離經(jīng)他們的線索,能夠及時跟我們聯(lián)系,天跡就在此謝過啦!”
“呵,好友,你我之間還需這般客氣嗎?”
非常君笑著應(yīng)下,習(xí)煙兒卻在此時走來,手端著幾杯茶飲放到了桌上。
“這是...?”天跡在看到的第一眼,心底升起一股惡寒,不好的記憶涌上心頭了。
“此物名為大圣果,乃世間難得精品,兩位不妨品嘗一下吧?”
“啊哈哈,如此美食怎能辜負(fù)?奉天,你先來!”天跡強(qiáng)笑著將面前的飲品推到了自家?guī)煹艿拿媲啊?p> 君奉天本就一頭思緒,也并未多想,拿起杯子便一口飲盡了。
周圍...鴉雀無聲。
天跡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
君奉天重重的將杯子放到了桌上,他喘了一口氣,面色尋常的站了起來。
“非常君,叨擾甚久,我也該告辭離開了。”
“咦,奉天,我們才剛來啊?!?p> “時間緊迫,我得立刻去找鬼麒主?!本钐炱沉颂燠E一眼,目光又落到他方才遞過來的杯子上,語氣說不出的冷。
“你要跟我同行嗎?”
“這...”天跡眼神有些飄,“奉天,要不你先走,我還有要緊之事需要處理,就不與你一道了?!?p> “...好?!?p> 君奉天向非常君打過招呼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只不過腳步略顯匆忙。
天跡見師弟一走,便立刻勾肩搭背的湊到非常君的身邊。
“嘿嘿,好友,你是不是有事隱瞞?”
非常君一愣,拿開了天跡油膩膩的爪子,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此話何意?”
“別裝了,奉天跟你不熟,自然沒能察覺,但我跟你相識數(shù)百年,有些細(xì)微的情緒還是勉強(qiáng)能夠捕捉到的?!?p> “你是指...?”
“方才我提及蘇青和玉離經(jīng)二人時,你的氣息明顯頓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涉及這個話題了。以你之心性,怎可能不關(guān)心他們的具體情況。說吧,到底隱瞞了何事,還不從實交代~”
“呵,果然什么都瞞不住好友你?!?p> 非常君決定坦誠,但又無奈的道出條件。
“不過有一點,你必須先答應(yīng)我?!?p> “請說?!?p> “絕對不要將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尤其是法儒尊駕。”
“唔...”天跡眉頭都快打結(jié)了,不過非常君做事一向循規(guī)蹈矩、小心謹(jǐn)慎,想想不會有什么問題,他也就不在乎的應(yīng)下。
兩人達(dá)成約定,便一同向著里屋走去。剛推開門,便看到被結(jié)界包圍下的男子正閉目休憩著,靠在他旁邊的姑娘正好奇而又吃驚的望過來。
天跡一眼便認(rèn)出了男子的身份,差點激動的喊出名字,“離,離...咳咳,好友,還不把術(shù)法解除?”
非常君手一指,陣法便從眼前消散了,玉離經(jīng)也在此時睜開了眼。
天跡欣喜的向前一步,誰知很快便察覺情況不對。
“這是...?”
“如你所見,鬼氣已到達(dá)失控的地步,可謂是瀕臨險境?!?p> “好友,你怎么不早說?”天跡感覺頭要炸,奉天要是在場,事情又怎會變得這么麻煩。
“哎,此事三言兩語說不清啊?!狈浅>H為無奈的解釋著。
蘇青遲疑的問,“覺君,這位是...?”
“抱歉,我都忘記做介紹了,”非常君深表歉意,立刻為雙方表明了身份。
蘇青和玉離經(jīng)都有禮的將稱呼改為前輩,語氣恭順,聽得天跡滿足又心酸。
他家離經(jīng)認(rèn)不出他了,嚶嚶嚶~~不過...
天跡又將目光放到蘇青的身上,忍不住好奇打量著。
原來這姑娘是離經(jīng)的心頭肉啊,他還以為是奉天...哎,這誤會大了,回頭得跟師弟請罪,但現(xiàn)在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玉主事,你的情況不容耽誤,再拖延下去后果難以承受?!?p> “多謝前輩掛心,我很好?!庇耠x經(jīng)拒絕的十分干脆。
非常君也是深感無力,“我已勸他多回,可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p> 他就是執(zhí)著的不肯回德風(fēng)古道,旁人拿他沒有辦法。
天跡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計,“我有一法或許可以嘗試?!?p> 他運起一絲掌風(fēng),輕拍向玉離經(jīng)的身體。頓時,那股暴動的鬼氣,像是被無形鎖鏈?zhǔn)`,強(qiáng)行壓于體內(nèi),不再肆意流竄了。
“鬼氣被壓制,怎么可能...”
別說玉離經(jīng),就連蘇青和非常君都感到十分意外,天跡則得意的昂了昂下巴。
“怎么樣,是不是很崇拜我?”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恢復(fù)正常的玉離經(jīng),立刻感恩道謝。沒有了這層障礙,他便可以輕松沒有壓力的待在她的身邊了。
“好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非常君好奇不已。
畢竟,能夠控制鬼氣的,只有同為鬼族血脈的君奉天可以做到,其余人皆無能為力。
“那是因為我借用了一下人之最的靈氣?!碧燠E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里面隱隱約約浮動著強(qiáng)大而又不知名的力量。
“人之最,夸幻之父?”
“他還不算是完全體,還需另一個人共同承接,才能完成天命。”
“原來是這樣?!狈浅>肫鹆松胶F嬗^內(nèi)的地理優(yōu)勢,里面僅存的靈力確實可以幫助玉離經(jīng)壓制鬼能和血暗。
天跡當(dāng)真是出現(xiàn)的及時!
非常君笑道,“如今這麻煩總算解決了,玉主事,回頭你可要好好謝謝天跡才行。”
“那是自然。”
“先別急著感謝,”天跡的眉頭卻是難得蹙起來,“我畢竟不是奉天,此等靈力也只能暫時壓制,要想徹底放心還得回到德風(fēng)古道?!?p> 一旦再次爆發(fā),便真的是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