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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召喚到異世的家伙絕逼有問題

第三十二章 因果

  “你說什么?”阿丘利塔停下了一切動作,整個人仿佛按下了暫停鍵,雙臂需抬卻雙手成爪,表情空白瞳孔縮小。如此滑稽的樣子在做戲人身上該是合適,然而在衣飾華麗、面貌英俊的阿丘利塔身上卻有些不倫不類了。

  然而在場的能夠觀賞到他這幅滑稽樣子的卻偏偏是個目不能視的瞎子。

  羅格再重復(fù)了一遍,“將我親族命運的因果全部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阿丘利塔眨巴兩下眼睛,仔細觀察羅格的神態(tài),確定對方并沒有開玩笑之后從訥訥開口,“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不是知道了嗎?”阿丘利塔盯著羅格失焦的雙眼,“干擾因果會付出什么代價……”

  “什么代價?”羅格反問了一句,勾起的唇角完全是諷刺意味,“已經(jīng)沒了雙眼,那接下來是什么?手?腳?還是內(nèi)臟?”

  “阿丘利塔,為什么你們會認為那「命運」中的‘親族遭難的皇’便是我?”羅格再問道,“確實,連歷兩場戰(zhàn)爭也沒有皇族成員死亡的郁氏并不滿足這一親族遭難這一條件,但在夏國,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除我之外還有一位。而西大陸--雖然我并不十分清楚那邊的情況,但也聽聞西大陸各國之間的戰(zhàn)爭摩擦比起東大陸來說只多不少,符合你要求的‘皇’也一定不止一個,為什么會認為是我?”

  “--你,不,是你們并不確定就是預(yù)言中的那人就是我。”不再隱瞞什么,羅格說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雖然魔塔的法師在東大陸只留下了極少的傳說,但托每代帝國都會留下史料的福,姑且還是能在前朝的遺字中窺見些許端倪。學派由首席領(lǐng)讀、次席領(lǐng)讀與學徒構(gòu)成,也就是說每個學派絕不止一人。從你所透露的信息來看,命運學派要做的是觀測、記錄所謂「命運」。所以,你們無法直接看見「命運」的軌跡,而《命運之書》的存在也恰是佐證了這一點。”

  “阿丘利塔,你們--命運學派,在每一位符合‘親族遭難的皇’的人身邊都派下了學徒吧?”

  聽完這一番話,阿丘利塔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終于他不再壓制喉間的笑聲,“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p>  “你說得沒錯!”肯定了羅格所說皆是正確的阿丘利塔越發(fā)來了興致,“然后呢?你想要什么?!”

  有趣啊,實在是太有趣了。

  本以為只是無聊的觀測,等到真正的、符合命運描述之人出現(xiàn)之前,都要無所事事地跟在這個明顯還未長成的小孩身邊,卻沒想到對方在他一長篇意味不明的話中提取出自己理解的單詞,并依靠學識將真相拼湊得七七八八。

  智者啊,算是一個智者了。

  不說其他,單就是命運學派這個單詞,已經(jīng)欺騙了多少不清楚魔塔內(nèi)部的人了?。款A(yù)知未來這種事,除了存在萬年的以諾閣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做到了。而眼前這個孩子僅僅憑借他的只言片語就窺見了真相,這怎么能不令阿丘利塔感到興奮?

  “所以呢?陛下?”阿丘利塔拿開捂住臉的雙手,愉悅地望向端坐的羅格,“您想要什么呢?”

  “我已經(jīng)過重復(fù)一遍了。”

  “將親族的全部因果背負?”阿丘利塔嗤笑一聲,“既然知道自己不一定就是預(yù)言中的那人,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羅格沉默許久,掌中的云玉線條柔和,行云流暢,觸手生溫。阿丘利塔也不催他,安靜地站在對面等著他的回答。

  “羅杰是除我之外唯一有資格繼承夏國皇位的人,但如今實在年幼,而我如今身處金國,必須有祖母高瀟代執(zhí)朝政。為了夏國,他們絕不能有事?!绷_格抬頭面相阿丘利塔的方向,“無論我是否是預(yù)言中的那人,我都不能賭?!?p>  他已經(jīng)身處金國,若有朝一日金國發(fā)起戰(zhàn)爭,那么作為皇帝的他必然會被軍隊帶去脅迫夏國放棄抵抗。為了不令夏國的祖先所有的努力化為泡影,那么他也必將以身殉道。到那時,羅杰便是復(fù)興夏國的唯一希望,所以他必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管羅杰對此是否愿意,就算是為了血脈的傳承,他也要活下去。

  將羅杰所有死亡的因果由他背負,這是羅格在幾乎已經(jīng)被逼入絕路的現(xiàn)在,能夠想到的最好辦法。

  羅格神情平靜,仿佛他欲舍去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在國家面前,個人實在微不足道,該如何取舍,早已不必糾結(jié)。

  就在羅格等待阿丘利塔的回答時,卻感覺到上半張臉一陣暖意。

  ……?

  “你這小孩……是不是腦子有什么毛???”阿丘利塔轉(zhuǎn)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吧?別人的因果關(guān)你什么事兒???管這么多干什么?”

  找到羅格之前,將他身上經(jīng)歷的事了解了七七八八的阿丘利塔自然明白他的處境。

  “真以為扭轉(zhuǎn)因果是什么好玩兒的事兒?每個人的因果皆有其定數(shù),因果是組成一個人的因素。你要是將別人的因果背負那你就有可能成為那個人,而另一個人卻有可能從世上消失?!?p>  “那我祖父……”

  “我誆你的。”

  “誒?”羅格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我誆你的?!焙敛华q豫再說了這一點的阿丘利塔已經(jīng)完全把不要臉這三個字貫徹到了極致。

  阿丘利塔厚顏無恥得這樣理所當然倒是令羅格不知道要怎么說。

  “為什么要這么做?”羅格訥訥地問道。

  “因為啊,你難道不覺得滿口「命運」啊,「因果」啊之類的單詞,會顯得你說的話逼格很高么?”已經(jīng)拋棄了臉皮的阿丘利塔也順帶扔掉了自己的節(jié)操,“要是我說‘我來是為了盯著你一邊看預(yù)言會不會在你身上實現(xiàn)一邊吃瓜看戲’不是很沒有排面么?”

  “在魔塔內(nèi)修習十年魔法的我也很想看看別人敬仰的目光的嘛?!弊匀坏卣f出這句話的阿丘利塔語氣輕快,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羅格:……

  完美get到羅格臉上的表情可以解讀為“這人是宅出毛病了吧?”的阿丘利塔戳戳羅格的臉頰,“雖然不知道你具體在想什么,但你絕對在鄙視我吧?你這小鬼!”

  羅格沉默一會兒,轉(zhuǎn)而撿起另一個話題,“「命運」是不變的么?”

  既然祖父的事情是阿丘利塔瞎輟的,那這件事也可能是他的瞎話。

  沒有否認!這小鬼真的在鄙視他!

  阿丘利塔戳羅格臉頰的手指更用力了。

  “對啊,命運不變,這是肯定的?!卑⑶鹄耆贿^心的啊啊地應(yīng)道。

  “阿丘利塔?!绷_格突然抓住阿丘利塔的手指,“幫我?!?p>  知道羅格指的是什么事的阿丘利塔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他收回手指,“為什么?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即便眼前這個人看上去是個孩子,但依照剛才短短幾句交談,便推知出命運學派的真相的皇帝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可以說是顯而易見的。

  阿丘利塔好奇的是,羅格想要用什么,來換取一位魔塔法師的幫助。

  “夏國國師,萬人敬仰?!甭犚姲⑶鹄膯栴},羅格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回答道。

  “我為什么不做金國的國師,看眼前這局勢,要是夏國和金國碰上,明顯是金國贏面更大吧?”幫夏國扭轉(zhuǎn)敗局?他才不愿意做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

  別說羅格不一定就是「命運」中的那個人,即便他是,阿丘利塔也沒有必要幫他。再者,他是魔塔的法師,要一個國家的國師位置干什么?他又不想做什么吃力不討好的戰(zhàn)法師。

  但本來對此十分不屑的阿丘利塔卻在看見羅格嘴角的笑容時,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因果可以替換、命運不會改變、每一個可能的適格者身邊你們都派了一位法師……”羅格從椅子上起身,逼得阿丘利塔不得不后退,每念一句便前進一步,待將阿丘利塔逼迫至墻角時,他才道,“在「命運」中所謂「天旋地動,眾生緘默」到來之前,每一位適格者都有可以替代原先的「節(jié)點」成為新的「節(jié)點」吧?”

  沒有人回答他,但空氣中隱秘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已經(jīng)告訴羅格,他的猜測沒錯了。

  “記錄、觀測。《命運之書》雖然對未來做出了預(yù)言,但也僅僅指出了時間與發(fā)生的事件,且語焉不詳吧?不然也不需要你們命運學派來收集數(shù)據(jù)用以確定之后的章節(jié)里蘊藏的信息了?!绷_格放開手杖,木質(zhì)長棍倒在地上與石板相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他繼續(xù)道,“為了收集到足夠的數(shù)據(jù),也為了掌握「命運」的規(guī)律,所以在下一句預(yù)言到達的時間之前,你們絕不會令任何一位適格者死亡。沒錯吧?阿丘利塔?”

  “所、所以呢?”羅格所說的與他們所做的事完全沒有絲毫差錯,阿丘利塔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站著的究竟是這樣可怕的家伙。年輕的法師臉上再沒有了剛開始的從容,冷汗不斷地從他的鬢角落下,“你想說什么?”

  阿丘利塔可不認為羅格在掌握了足夠的信息后,不會利用它們做些什么。畢竟他又不是閑得慌,把這些東西推測出來后,僅僅為了是耍著他玩。

  羅格輕笑兩聲,后退半步,在阿丘利塔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前抽出袖刀抵在自己的脖頸,“幫我,阿丘利塔?!?p>  手腕用力,鋒利的刀刃劃破了皮膚,鮮紅的血珠順著傷口滴落,然而羅格仿佛并未覺察到痛楚,只笑道,“你必須這么做?!?p>  你只能怎么做。

  完全被抓住死穴的阿丘利塔沉默下來,在羅格勝券在握的中最終敗下陣來,“我要做什么?”

  “教我魔法,還要一件能夠改變?nèi)藰用驳哪Хǖ谰??!绷_格自然地說出自己的索求。

  聽清羅格的話阿丘利塔立馬炸了,“你薅羊毛呢?!”

  羅格掛著那微笑,默不作聲地將刀刃再逼近幾分,幾乎要割到大血管。

  “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你是我大爺可以了吧?!”

  趁著羅格放松下來,阿丘利塔抓住機會,奪過他手上的短刀??匆娏_格因為失血而有些蒼白的小臉,輕“嘖”了一聲,轉(zhuǎn)手一個治愈術(shù)就扔了過去,忍不住抱怨道,“你個死孩子是真的不知道疼啊?怎么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羅格有些新奇地摸摸自己恢復(fù)好的脖子,平滑的皮膚沒有任何剛才受傷的蹤跡,他聽見阿丘利塔的話輕笑道,“我除了一條性命外,還有什么值得作為賭注的東西么?”

  他手上,能夠威脅到阿丘利塔的籌碼,只剩下了自己的性命。為了達到目的,將其舍棄也不是不可以。

  阿丘利塔登時說不出話來,一會兒后最終還是耐不住好奇,“你是怎么得到我們在時間到了之前,會保護適格者的信息的?”

  “你自己說的?!?p>  “啥?”阿丘利塔難以置信,畢竟他并不認為自己會泄露如此重要的信息。

  羅格蹲身摸回手杖,“說得越多錯的越多。玩過拼圖么?五千年前塞納爾荒原的沼澤地還未形成之前,從西大陸傳來的一種玩具。”

  阿丘利塔點頭,卻想起對方看不見,只得道,“玩過?!?p>  “你說的話是拼圖的一部分,只需要篩選并重新排列,將凹凸不一的邊緣契合便可以組成一副圖像。”羅格將阿丘利塔遞還給他的袖刀收回去,“雖然會有假話做干擾,但是憑你前后不一的言語還是能夠很輕易地篩選出來。”

  “……所以你僅僅是憑著和我的幾句交談便拼湊出了真相?”

  “嗯?!绷_格沒有猶豫地承認了,“順便,如果能看到你的神情動作,那么我篩選假話的速度能更快些吧?倒是可惜了……”

  最后一句話阿丘利塔沒怎么聽清,但也不妨礙他對羅格做出評價了。

  ——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小鬼(?д?)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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