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得到消息正巧在老夫人房中閑話,早上最終還是確定了下來,讓容淮生一周后出發(fā)前往北方,雖然在書房前容淮生和容云生說了許多,但是也未改變?nèi)轁傻臎Q定,而容云生也在場,聽著父親的決定,恨不能將容淮生千刀萬剮,想著他說得那些懇切的話,原來不過就是騙人的鬼話。
容澤聽著容沁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連忙吆喝著家丁前去救人。老夫人更是直接暈了過去,于是,一眾人等均手忙腳亂起來。
而坐在自己院中悠閑喝茶的容云生聽到心腹劉冷的這報告,邪惡一笑,“哼,沒想到啊,連老天都幫我?!?p> “這件事情,難道不是少爺您......?”劉冷詢問。
“混賬,”容云生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自容淮生和他說了那些話后,他便撤了跟蹤他的人。
“是。”劉冷立即禁聲。
“準備準備,三日后的交易不得有失,老大做的時間也夠長了,也該換換人了?!比菰粕淹嬷种械牟璞?,說道。
“是?!眲⒗湔f著便退了下去。
容澤帶領(lǐng)著一眾人馬趕到山腳下,一下子,修路的修路,繞著河邊打撈的打撈,沿途尋找蹤跡的尋找蹤跡。他望了眼這半山腰,又看了看這湍急的河流,心中竟十分不是滋味,臉色更是出奇地難看。
容家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迅速在街道里傳開,聶子浩最近一直忙著處理謝家藥鋪收購的事情,乍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焦急起來,召集暗夜人馬,前往營救。
而此刻,容淮生費力地背著謝婉君爬上了岸,因為太用力而有些脫力,兩人臉色都十分蒼白,謝婉君雙眼緊閉,似乎是暈了過去。
容淮生瞧了眼身后的女人,連忙解下袖子,謝婉君直直倒了下來,容淮生都來不及喘口氣,連忙扶住她,輕拍她的臉,“小君,小君,”拍了兩下都沒有反應,他急的用力打了她一巴掌,“謝婉君?!?p> 謝婉君一口水直接從嘴里吐了出來,嗆得眼淚都出來了,死命咳了幾聲才恢復過來,睜開雙眼看著一臉著急的容淮生,一邊又咳了兩聲,一邊開口說道,“我們活下來了,”說出的聲音嘶啞地不成樣子。
“恩,是啊,我們活下來了?!比莼瓷粗剡^神來的她,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緊緊抱著她,感謝上蒼,讓他們劫后余生。
謝婉君也回抱著他,用力點著頭。
兩人稍作休息,容淮生將濕衣服套在身上,兩人相攜著往前走,容淮生回頭循著河望去,山已變得很小,原來他們游到了河對岸,而他們的面前是一排茂密的樹林,夜幕慢慢降臨,他們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尋找一個住戶,安頓一晚,雖已是夏日,夜里卻很涼,兩人的衣服還未干,被風一吹,更是透心涼。
總算黃天不負有心人,他們找到了一個小木屋,看樣子應該是平時獵戶住在這里打獵用的,兩人推開木門,走了進去,里面雖空無一人,卻留了一些米面和干凈的被褥。
容淮生將謝婉君扶到簡易木床邊,便尋找了一些柴火,熟練地生了火,燒了熱水,并將濕衣服脫下,謝婉君看著他忙上忙下,哪里還有一絲少爺?shù)挠白?,噗嗤一笑?p> “笑什么?”容淮生脫了上衣又要拖褲子,看了眼謝婉君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問道。
謝婉君捂住了眼睛,笑得更歡脫了,畢竟才死里逃生,一放松下來心情也隨之變得愉悅。
容淮生見此,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夫人,這是被為夫美色所吸引?”他將臉靠近她,整個身體往后壓,可最終只是親吻了下她的唇,“快把濕衣服脫了,要感冒的?!?p> 謝婉君聽著乖乖地脫了濕衣服,躲進了那還算干凈的被褥里,其實她早已冷得全身都麻木了,加上水里的折騰,在等著容淮生煮粥的時候,困得睡了過去。
等到粥煮開,容淮生來叫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燙的驚人,身上卻是冷得一直在抖,容淮生連忙自己喝了碗熱粥,掀開被褥,爬了進來,木床其實很小,最多只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他一把將人抱在身上,讓她半趴在他身上,用被子將他們裹緊,只希望用他自己的體溫幫她取暖。
夜里,她的高熱因為出了身汗才慢慢降下來,容淮生這才放心下來,濃濃的睡意襲來,兩人就在這小小的空間里安度一晚。
而這邊,三姨太和其他人被救下來后,仍然心有余悸,二少夫人因為驚嚇而動了胎氣,一下山便被送回了容宅。三姨娘抱著容澤的腰更是哭得肝腸寸斷,誰都不敢想象,從那么高的山上掉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容澤被她哭得更是心煩意亂,哄了兩聲,便叫下人攙扶著他們離開。
等她們離去,容澤頹廢地坐在石邊上,望著這一望無際的護城河,心里百感交集,當初他痛恨容淮生的出生,讓他失去了一生所愛,孟書。他的心里一直有個秘密,這個秘密埋藏了三十年,連他的老母親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他和孟書的孩子只有容淮生一個,霖生和云生并非他們孩兒,在淮生出生前,他在外出找工時,認識了原配,在工友的撮合下,與原配結(jié)合,更與原配生育兩子,當時亂世當?shù)?,家中窮得沒辦法,他只得前往當時的書香世家孟家做活,遇上千金小姐孟書,暗生情愫,而原配帶著襁褓中的孩子前來找他,途中竟被亂軍打死,留下遺孤,當時霖生才1歲半,而云生被包裹包著,孟書知道后,毅然愿意嫁給她,當這兩個孩子的母親,便私自與他成親,這件事情被孟父知道后,持棍就想將他亂棍打死,于是,他對天發(fā)誓,他肯定會出人頭地。失去孟書,他覺得天都要塌了,他把一切罪過都怪在了容淮生身上,從小就沒有正眼看過他,老母親一直勸他叫淮生從國外回來,或許他也是有些期待的吧,可是,淮生的回來,他又給了他什么,一頓毒打,書房里的不愉快,強加給他的工作,從沒想過將家業(yè)分給他,他忘記了孟書的臨終遺愿,叫他好生照顧淮生,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孟書,是不是你看到了我的殘忍,所以現(xiàn)在你要將淮生從我身邊帶走,他作為一個老父親,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竟低低啜泣起來,原來這種失去,更讓他明白什么叫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