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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悲歡許君卿

第十七章 年年歲歲花相似

一念悲歡許君卿 花輕酒 1713 2020-01-14 23:11:16

  “小七,我覺得他不大想見我。”否則,怎么會曠了我們這么久呢?我端著一盞茶,輕輕吹了吹。而錢小七,卻正襟危坐,與平日里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我左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竟半點反應(yīng)皆無。

  原來是睡著了。

  我不知自斟自飲了多少盞茶,突然極其想要如廁,只是貿(mào)然離開委實沒有誠意。我強(qiáng)撐了許久,奈何還是快憋不住了。無奈之下,只好跑了出去。問了一個婢女茅房在何處,她向我指了一個方向。我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

  正當(dāng)我要離開之際,忽然見到一行隊伍經(jīng)過,末尾似乎還有兩個人拎著一個麻袋,我慌忙隱在花叢中,不經(jīng)意間瞥見如蕭亦在其間。我不禁有一些疑惑,難道說如蕭是淵主的人?待她們過去,我才出來。忙不迭地趕回大廳,怎料連錢小七都不見了。短短的功夫,他能去哪里呢?我心里莫名有一點慌,也不知這慌亂從何而起。

  這時,有人進(jìn)來了。我連忙正襟危坐。卻看見錢小七慌慌張張地跑了進(jìn)來,看到我后畢恭畢敬地說道:“大小姐,你剛剛?cè)ツ睦锪???p>  錢小七這般歡脫的性子,突然間畢恭畢敬起來,令我委實有些不習(xí)慣。不經(jīng)意間瞥見錢小七衣袍上沾染的泥巴,隱隱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究竟哪里奇怪。我晃了晃手里的茶盞,不動聲色地問道:“小七,淵主什么時候來?”話音剛落,卻見一位中年男子入內(nèi)??雌饋砑s莫四十歲的模樣,但是據(jù)我觀察,落水淵中之人向來是要比外界之人看起來年輕的。所以他的實際年齡可能是六七十歲。當(dāng)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不出所料,這便是老淵主了。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我昨日方才遇見的琴師——付驍寒。

  只見那中年男子頗為嚴(yán)肅,不茍言笑的模樣令人心下涼了半截,看來這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我盈盈起身,朝他行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禮?!扳叹踊蚰畎惨娺^淵主,琴師?!卞X小七也慌忙跟著我站了起來,對淵主道:“淵主,人我給你帶來了?!?p>  我感受到付驍寒輕飄飄看了我一眼,手心沁出了不少汗。淵主扶起我,一刻不停地凝視著我的眉眼說道:“像,太像了!”

  “天底下竟有這般相像之人?!?p>  淵主像是發(fā)現(xiàn)了天大的驚喜,神情幾近癲狂。倒是付驍寒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得不喜歡。錢小七意外地站在我身邊,沒有多說一句話,與方才在馬車上千叮嚀萬囑咐的模樣大相徑庭。

  我以為淵主應(yīng)當(dāng)是記恨沈念安的,只是大抵是父女情深,他又如何舍得,與自己嫡親的女兒慪氣?淵主向我說道:“看來你便是念安信中所言,代她歸來之人了。”你怎么這么快就下定論了?畢竟初次見面,不應(yīng)當(dāng)問幾個刁鉆的問題才是么?我斟酌了片刻,問道:“您便認(rèn)定我是沈念安說的那人?”

  “氣質(zhì)錯不了。”看來淵主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只聽他又說道:“若當(dāng)年念安不揍,這淵主之位便是她的。如今我傳位于驍寒,若你能嫁給他,也好有個照應(yīng)。”

  付驍寒竟是落水淵的新任淵主。

  “恕不”從命二字尚未自口中蹦出,便聽付驍寒那廂拱手說道:“我與姑娘相處下來,亦覺得頗為舒暢,相信姑娘與我,本便是兩情相悅。這門婚事自然是極為妥當(dāng)?shù)?。?p>  我目瞪口呆地望向付驍寒,不知他心中究竟作何想法,為何會口出此言,令我大為驚訝。我必須得在六個月內(nèi)回到質(zhì)女府,又怎能如此輕易便在落水淵結(jié)親。更何況是與這個大肆嘲諷過我的人。

  正當(dāng)我組織好語言要再次開口時,豈料老淵主撫著胡須暢快地大笑?!叭绱耍菜闶莾号p全,此生無憾了!”他忽而正了臉色,向我說道:“你想離開落水淵么?”

  我咬了咬手指,著實不知該如何回答。說想離開落水淵,落水淵中嚴(yán)令不準(zhǔn)隨意踏出其半步。說不想離開落水淵,那委實太過違背本意。

  幾番斟酌下來,我溫聲說道:“無論我是否想離開落水淵,我現(xiàn)在的身份都是花魁沈念安,自當(dāng)謹(jǐn)記自己的使命才是?!?p>  “好,好!”老淵主顯然很滿意我的答案,露出老狐貍的招牌笑容對我說道:“念安啊,你之前既然是外界人,自然是能來去自如的。落水淵近日丟了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它關(guān)乎著落水淵的生死存亡。這件寶物疑似落入外界,急需追回。這件事情,恐怕要托付給你和付驍寒了。”

  “能夠為淵主分憂是念安的榮幸?!蔽野崔嘧?nèi)心的狂喜說道。

  一想到自己能夠出落水淵,整個人便興奮不已,也不在意淵主的其他安排了??偠灾灰芸炜祀x開這個地方,一切都萬事大吉!“不知,何時出發(fā)?”

  老淵主一絲不茍地回答道:“便就今日吧!你與驍寒,小七一同去,互相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老淵主一點也不婆媽,當(dāng)日就催著我們上路。錢小七與我的約定看來注定是要泡湯了。

  只是我答應(yīng)他的一大部分原因就在于想要找到出去的路。如今就無需憂心了??傇搹浹a(bǔ)一下錢小七的相思之苦的。畢竟,他這般在意著沈念安。

  正想著,我無意間瞟了錢小七一眼,不知為何,今日他總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可我又說不出是哪里怪。

  這時,淵主莊嚴(yán)的聲音又傳來,“具體事宜我已盡數(shù)告知驍寒,念安你跟著他,莫出什么岔子。至于錢小七,是特意保護(hù)你的?!?p>  保護(hù)?我要逃跑,多一個人看著我怎么能行?我搖了搖頭道:“念安以為有驍寒在,不會出什么事?!北疽詾闇Y主固執(zhí)的很,奈何他一點頭,竟然同意了我的請求。我不禁覺得有一些不真實,他是真的不怕我逃跑嗎?

  還是說,付驍寒的武功真的高強(qiáng)到無人能及的地步,讓淵主如此的放心。

  我頗有禮節(jié)性地與淵主告了別,便拉著錢小七走了。出了門我放開錢小七,自顧自地走著,不時與他說幾句話。

  剛開始還有回應(yīng),后來不知為何他便一言不發(fā)了。我走到馬車前,正準(zhǔn)備上去,習(xí)慣性地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錢小七在一百米之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地方,卻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毫無神采可言。

  我一路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在他跟前揮了揮手,“錢小七,醒醒!”

  他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不知何時手里多了把刀,竟要沖我心窩捅來。我哪里肯站著由他捅,百般躲避道:“你瘋了嗎?我們還要去沈念安喜歡的地方走走的!”

  我企圖喚回他的神識,后背猛地被壓在墻上,硌的生疼,兩只手也被牢牢拽住,我忍不住屏住呼吸,只聽他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我不是錢小七?!?p>  說著就要殺了我,我慌亂地閉上眼睛,心想這下事情是真的無轉(zhuǎn)寰的余地了??墒堑攘税肷?,那方卻沒了動作。

  我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看到錢小七,確切地來說,是這個頂著錢小七皮囊的人,他的心窩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汩汩流淌而下,他轟然倒地。

  付驍寒冷冷地掃了我一眼,語氣甚是鄙夷道:“真笨?!彪S即轉(zhuǎn)身離開,想起什么似的回頭說道:“包袱收拾好,今夜便走。”

  我敢怒不敢言地長長“哦”了一聲,也罷,他好歹救了我。

  只是不知道真正的錢小七去了何處。與他約定不能兌現(xiàn)委實不妥。

  畢竟這些日子也多虧了他的照顧呢!我忽而念及方才去如廁之時所見之景。那一行隊伍,似乎有兩個人拎了一個麻袋。

  難道,錢小七在麻袋中?我矮身探了探假錢小七的鼻息,發(fā)現(xiàn)他尚有微弱的生命跡象。我拍了拍他的臉,小心翼翼地說道:“你說,錢小七在哪?”他惡狠狠地笑了笑,豈料雙目依舊無神,卻有血自他唇畔溢出。

  他咬舌自盡了。

  如此可怕的忠心。我驚恐萬分地起身,這是我第一次感到生命流逝之迅速。他的死,正在默默向我傳遞著一個訊息。

  錢小七失蹤了。

  而我要離開落水淵,為落水淵尋找丟失的寶物。我默了默,不猶慌忙起身,二話不說沖向了馬車,讓車夫行往怡碧居。

  自己一個人則忍不住失聲痛哭,來時還是兩個人的馬車如今莫明顯得有一些空空蕩蕩,我懷念起了錢小七的聒噪。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在我心中留下了這么深的印象,能像他這樣真心對自己的人委實不多。

  雖然我知道他一直將我當(dāng)做沈念安?,F(xiàn)在想想也沒那么重要了。即使是這樣的好,對我來說也是多么的來之不易。我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的稀里嘩啦,妝容花的一塌糊涂,毫無形象可言。馬車不知何時停了,我拿袖子胡亂抹了把臉,想了想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理了一下妝容,整理好思緒,顯得不那么凌亂。

  正準(zhǔn)備出去,忽然有人開了簾子,輕輕拉我出來,在我耳畔溫柔低語道:“怎么哭成這個樣子?嗯?”我呼吸一凝,看清了來人模樣,竟是楚涼。

  他沉默著陪我上了樓,看見我將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取出來,忽然笑道:“看來質(zhì)女不再需要楚涼了,楚涼告辭?!?p>  這一次,他走的決絕干脆,竟令我的心中徒然生出幾許慌張之意。我張了張嘴,意欲留下他,可是,又以什么理由留下他呢?罷了,我終究什么都沒有說。

花輕酒

我承認(rèn)我今天更新的量不夠→_→(卑微小酒求評論嗚嗚嗚,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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