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寫首歌吧

　　鐘叔早早站在飯店門口，一手摸著將軍肚，一手端著熱茶，嘴里叼著煙卷吧嗒吧嗒抽著，腦袋還搖來晃去很是自在。

　　“早啊鐘叔，今天氣色不錯。”

　　顧寒剛下樓就打著招呼，伸了個懶腰顯得有些疲憊。昨晚江黎川睡覺跟死人差不多，趴在那就沒動過，直接占了大半個床。后半夜顧寒擔(dān)心他還測了下鼻息才安心。

　　鐘叔笑呵呵點著頭：“能看出來？哈哈哈，這幾天吃得飽，睡得香。尤其昨晚還做了個美夢，夢到有人給我彈鋼琴，那曲子好聽的不得了?！?p>　　“做夢？彈琴？”顧寒說著拿出煙遞給鐘叔一根：“是不是感覺置身在星空里？”

　　鐘叔也不客氣，接過煙直接續(xù)上，聽顧寒說馬上點頭：“對對對，好像就是那種感覺。怎么，你也做過這種夢？”

　　顧寒一笑：“我就是瞎猜的。對了，這兩天的飯錢我讓吳江中午送過來?！?p>　　“不急不急，飯錢還能跑了咋地？別跟我說見外的話，聽見沒？“鐘叔喜滋滋問道：”昨天我看有幾個陌生人上樓，是新生吧？”

　　“是嗎？昨天我沒在，可能小芒接待的。”

　　昨天顧寒可是跑細了腿，睡了一宿覺腿肚子更酸爽，走路都費勁。跟鐘叔又貧了幾句，就到附近早餐鋪子吃了些包子豆?jié){，走的時候打包的蒸餃和小米粥。

　　剛進教室，就看到江黎川那雞窩炸鍋的發(fā)型，瞧見顧寒立馬愣在原處。

　　顧寒把早餐放到課桌上，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就這么直勾勾的望著他也不說話。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顧寒實在忍不了了才開口：“昨天瘋成那個德行，今天怎么又變得蔫頭耷拉腦？”

　　江黎川微微抬起頭，好像犯錯的學(xué)生：“昨天……我怎么了……”

　　顧寒瞪大雙眼非?？鋸垼骸澳銌栁以趺戳?？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呢？”

　　“我…忘了….”

　　“你忘了？”

　　顧寒仰天真想大叫幾聲，他指著江黎川說：“昨天你喝了四瓶啤酒，記住是小瓶八度的百味啤酒。然后…”

　　“我干了什么……”江黎川臉色慌張看來真的有些怕了。

　　顧寒看他這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也懶得嚇他，直接說：“你用所有積蓄在酒吧點了一首歌曲，不僅要自己唱，還彈人家吉他?！彼约耗靡磺г氖赂纱鄾]提，怕他負擔(dān)太大有壓力。

　　“我還唱歌了….”江黎川不可思議的表情。

　　“何止唱了，還演繹了一首大經(jīng)典《無地自容》。把現(xiàn)場觀眾徹底震翻，結(jié)束的時候還把人家吉他砸了。真看不出來，你老老實實的還能唱搖滾？還砸吉他？真厲害呀你！”顧寒還故意瞪他一眼。

　　江黎川越聽越害怕，感覺這些事真的與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就像個受氣的孩子跑過來：“原來這是真的，昨天我做夢，夢到唱歌….難道不是夢…”

　　“你與鐘叔倒是一個路子?！?p>　　“鐘叔？”

　　“沒事，我是說昨晚你不是在做夢，那是事實?！?p>　　江黎川忽然接受這么多信息腦子有點亂，捂著腦袋飛快的回憶。

　　昨晚他雖然喝了很多酒，但唱歌的時候是似醉似醒，老師說的橋段和夢到的好像真的一樣？他有點不敢相信，昨天竟然那么瘋狂？所有的畫面像電影一樣，一段一段進入他的腦海，越來越清晰，他全想起來了。

　　“老師…..是我的錯…”

　　江黎川想到昨晚的自己，就不斷自責(zé)怎么能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沒有錯，為什么道歉？”

　　出乎江黎川意料的是，顧寒沒怪他，反而在黑板上寫了三個字：

　　“做自己?！?p>　　“昨天你做了一次自己，老師也希望以后你永遠都在做自己?！鳖櫤f完把早餐推到江黎川面前，露出一個陽光的微笑。

　　“老師……”

　　他突然感受到前幾天韓顏希對老師的那種感激，原來真的很暖心。

　　江黎川眼圈濕潤，拿著早餐都想抱著顧寒痛哭。長這么大，顧老師是第一個對自己這么好的人。

　　“大男人哭什么鼻子？憋回去！你可是搖滾歌手！”顧寒一陣唉聲嘆氣，起身說道：“坐在這里好好吃飯，一會去音樂教室找我?！闭f完推門而去。

　　打開老師買的幸福早餐，江黎川有些咧嘴：“不喜歡吃蒸餃怎么辦……”

　　片刻后，教室的大門被推開，白小芒哼著歌就來了，后面還跟著好幾個師弟師妹。進屋白小芒就吩咐他們掃地，拖地，擦桌子。

　　看到江黎川剛吃完飯，就過來打招呼：“江黎川，你怎么這么早？顧老師呢？”

　　江黎川肯定不會說昨晚的故事，更不會說昨晚睡在了這里，但是他又很緊張：“我…對….剛來一會……”

　　白小芒笑嘻嘻：“你呀一緊張就結(jié)巴，我教你一招吧?！?p>　　“什么…招？”

　　“其實很簡單，就是你沒想好怎么說的時候，可以不說。”白小芒很是認真的指出：“可以點頭，也可以說一個字或兩個字。等你后面想好，再用最簡練的話接上。這樣別人還以為這就是你的風(fēng)格？我看有些明星就是這樣，很酷的?！?p>　　白小芒說的頭頭是道，江黎川好似明白了，對著她說了聲：“好?！?p>　　白小芒笑道：“就是這樣。繼續(xù)保持。呵呵”

　　江黎川被人肯定，也難得露出笑容。白小芒又問：“顧老師來了沒？沒見到他。”

　　“跟我來?！?p>　　江黎川說了三個字就朝門口走去，白小芒咦了一聲笑著跟了過去。到了音樂班，看到顧寒正在擺弄腳踏風(fēng)琴。

　　“顧老師，昨天新來了兩名學(xué)生，報名表都填好了，都是報的兩個月。他們是北新大學(xué)一年級的，放暑假想學(xué)點表演才藝?！卑仔∶⑦M門就是一頓匯報。

　　“不錯。”顧寒今天心情很好，對這個白小芒也很欣慰。這丫頭只要收住點性子，還是挺能干的。

　　“你按之前我說的方法處理就好了。報名表一會我過去看?！?p>　　“那我回去啦？”白小芒剛要走又說：“最近新來的幾名學(xué)生說老師都見不到，只看書不教學(xué)，私下里有點說三道四的?！?p>　　顧寒知道新生一來肯定會有這種情況，他對白小芒說：“放心吧，今天會有一堂體驗課?！?p>　　聽到顧老師今天有課，白小芒應(yīng)了一聲開心的離開了。

　　教室里只剩下江黎川，顧寒撫/摸著琴鍵說：“咱們班就一架二手風(fēng)琴，樂器確實有點少。我剛才列好一個清單，待會你買幾件樂器回來?！?p>　　江黎川接過清單看了一眼，興奮的說：“這是要組樂隊嗎？這得七八件了？”

　　“我倒是想組，哪有那么多人。你就照這上面的買，二手的就可以。我之前買樂器那家有很多舊樂器，我打過電話了你過去直接挑就行，多少錢我會打給他?！?p>　　雖然是二手的，雖然就他一個人，但江黎川還是很激動：“這些樂器我都會……”

　　剛說完這句話，他感覺有點奇怪。明明以前只學(xué)過吉他和一點點鋼琴，怎么看到樂器名單就覺得很熟悉？

　　還大言不慚的說全會？

　　江黎川摸不著頭腦，感覺從小就玩這些樂器一樣。顧寒看出他的疑惑，他可不敢說穿，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輕松的解釋：“音樂都是相通的。你解放了自己，音樂細胞和那些樂器靈感，也會隨之而來。連我現(xiàn)在都想好好演奏一曲?！?p>　　顧寒說完，一只手隨意在琴鍵上一掃就是一段音樂。

　　江黎川沒反應(yīng)過來，老師就彈完了。

　　他直接愣住了，剛才顧老師在彈琴嗎？雖然只有幾個音，但已經(jīng)完成了一段世界名曲的開篇。

　　等了這么久，老師終于再次在他面前彈奏曲子了。

　　“行了，別耽誤時間，快去買樂器，回來我打算跟你寫一首歌?！?p>　　江黎川又呆了。

　　顧老師這兩天怎么了？要么不管？要么玩命的管？

　　從昨天去學(xué)校，逛胡同，去酒吧就形影不離，今天還要買樂器，竟然還要跟我一起寫歌？

　　顧寒瞅著江黎川又要感動，馬上喊道：

　　“一個搖滾歌手能不能不哭？“

　　”給我出去，快去買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