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兵州
西陵城之外不遠(yuǎn)處官道邊有一處小酒館。上面一張破旗飄著杏花酒三字。
“小二,一杯大紅袍,一壺杏花酒?!?p> “好嘞,這就來?!?p> 小二看著這面前這一男一女騎馬而來,又都帶著劍,便知道這又是來參加藏兵谷盛事的江湖俠客。
如今這西陵城來了不知多少江湖人,小二這些天也是見了不少。
小二奉茶酒上來,白浩隔著遠(yuǎn)遠(yuǎn)就聞到杏花酒的香氣。當(dāng)即催促道:“小二,快些?!?p> 那小二加快了腳步,將茶酒放在桌子上,這才緩緩說道:“兩位客官想必也是為了藏兵谷十年一度的鑄劍大會來的吧?”
白浩飲了口杏花酒,舒服地閉著眼睛,道:“自然?!?p> 小二繼續(xù)道:“這鑄劍大會可是江湖上難得的盛事,如今江湖上有名的大勢力都有人前來湊一湊這熱鬧。小的這幾天倒也見了不少聞名江湖的大俠?!?p> 白浩微微一愣,聽了小二的話,也是來了興趣,詫異地看了一眼小二,道:“哦?想不到你還知道江湖上的大勢力?”
小二一笑,道:“客官見笑了,不過這江湖上的勢力小的倒是能說出一二?!?p> 白浩道:“你且說說?!?p> 小二清了清嗓子,他雖然只是一個賣酒的小二,不過向來對于江湖之事頗為向往。
每當(dāng)碰見來來往往的俠客,他總是回詢問一些江湖上的事,客人喝的高興了,也就告訴他了。
他緩緩說道:“如今這武林,要說最頂尖的門派也無非就那么幾個,有道是東有風(fēng)雨樓,西有藏兵谷,南有望月宗,北有天機閣。而超然物外的少林寺便位于四者中間的嵩山?!?p> 白浩點點頭,贊許道:“不錯,風(fēng)雨樓消息靈通無比,藏兵谷鑄造技藝無雙,望月宗則皆是些俠義女子,其中還要論天機閣最為神秘,近十幾年來突然出現(xiàn),卻硬生生擠下靈虛劍宗成為北方的大勢力。而嵩山少林寺除了二十三年前空覺大師出世結(jié)束那場江湖紛爭外,平日里都是不問世事?!?p> 白浩盯著那小二,繼續(xù)道:“不過你是否還少說了兩個?!?p> 小二一愣,恭敬道:“還請客官告知?!?p> 旁邊李夢涵輕哼一聲,自顧自說道:“紅塵殺手無處尋,天下鏢局遍天下。說的正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紅塵間與第一鏢局天下鏢局。兩者勢力都分布極廣,說是遍布天下也不為過。”
小二點了點頭,暗暗記下。若是再有人問起,他便可以告知。
嘶~
就在白浩飲酒之時,一陣馬的嘶鳴聲傳來。不同的馬叫有細(xì)微的差別,不過這匹馬的叫聲白浩卻十分熟悉,因為他已經(jīng)騎了一個月。
白浩放下酒,走出木屋,發(fā)現(xiàn)那匹黑馬正趴在地上哀鳴不止。
黑馬旁邊有著兩名男子,身上皆帶著劍。其中一人正拿著馬鞭,狠狠地抽打著那匹黑馬。
白浩怒目圓瞪,雖然這匹馬讓他摔下來許多次,但相處一個月,早已經(jīng)有了感情,哪里能讓它被他人這般虐待。
那小二只發(fā)覺自己只是眼睛一眨,白浩便抓住了那人繼續(xù)抽下來的鞭子。卻是白浩使出了縮地成寸。
“你如此鞭打我的馬,可曾問過我的意見?”白浩的聲音有些冷。
那人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抓住鞭子,不由得也是大怒:“你算什么東西?我憑什么問你的意見?”
說著便要將鞭子從白浩手里抽出。
白浩聞言,越發(fā)的生氣了,他自從出江湖以來,碰到的人都是謙謙有禮的。
哪怕是心狠手辣的房遠(yuǎn)圖,表面上待人也都是彬彬有禮。他哪曾見過這般不講理之人。
所以他自然不會松手,用力一拽,馬鞭便被他奪到手里,那人一個趔趄往前摔去。
那人武功顯然也不錯,竟沒有摔到地上,待他站穩(wěn)身形,回頭怒瞪著白浩,道:“你敢對我動手?”
白浩冷笑一聲,道:“你既然敢對我的馬動手,我為何不敢對你動手?!?p> 那人聞言不由得更加憤怒,道:“你居然把我與你的馬相提并論?”
白浩冷笑道:“我可沒有,我可不想侮辱我的馬?!?p> 那人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當(dāng)即拔出劍,對著白浩要害刺來。他的劍身周圍竟然隱隱出現(xiàn)劍氣。
白浩也是沒有想到,這人不光蠻不講理,一言不合便時拔劍,而且下手也是極為狠辣。
白浩當(dāng)即往側(cè)邊一閃,甩出馬鞭卷住那人的劍,用力往回一拉,那人被拽著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他不得不松開劍,猛地一拍柱子就退到另外一人面前。
他面色鐵青,身為一個劍客,初次照面劍就別人奪去,無疑是一件十分恥辱的事情。
他當(dāng)即就想再沖出去,不過卻被旁邊的人攔了下來。
“師兄你……”
他師兄瞪了他一眼,冷聲道:“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他眼力非凡,發(fā)現(xiàn)白浩輕描淡寫地就化解了他師弟的攻勢,當(dāng)然看出不是白浩的對手。
而顯然那人比較害怕他的師兄,只能躲在后面恨恨地看著白浩。
“在下夏宇,鞭打閣下的馬,是我?guī)煹芴┴S的不對,不過這事也算是事出有因?!毕挠钭叩桨缀泼媲敖忉尩馈?p> 白浩冷哼一聲,道:“是何原因?”
夏宇緩緩道來,原來是泰豐路過此地時,見這匹黑馬神俊不凡,便起了愛惜之心。他打算上去近距離撫摸,不料這匹馬很烈,竟然一蹄子蹬在了他的臉上。
泰豐怎么能忍受被一只畜牲欺負(fù)了,于是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聽完夏宇的解釋,白浩非但沒有消氣,而是越發(fā)憤怒,道:“這是我的馬,我什么時候允許他亂摸了?”
夏宇眉頭一皺,道:“的確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們愿意賠償。”
白浩冷冷道:“我若是抽了你十幾鞭子,再賠償你醫(yī)藥費,你可愿意?”
夏宇臉色也沉了下來,道:“看來閣下不接受和解?”
場面一度尷尬。
李夢涵蹲在馬的旁邊,檢查了一下馬的傷勢,開口提醒到:“需要盡快找獸醫(yī)醫(yī)治這匹馬?!?p> 白浩一愣,心中也是有些焦急,不過他心里也好像有些咽不下氣,他開口道:“和解可以,讓他道歉?!?p> 說著白浩指了指泰豐。
聽著白浩說話夏宇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有要事在身,不宜節(jié)外生枝,并且剛才白浩所展現(xiàn)的速度也讓他有些驚訝,他對著泰豐冷哼道:“沒聽見嗎?還不道歉?”
泰豐好似十分不甘,不對還是不得不聽夏宇的話,在白浩面前拱了拱手,道:“在下多有得罪,還望閣下見諒?!?p> 白浩搖頭了搖頭,道:“不是對我,是對它?!?p> 說著白浩指了指那匹黑馬。
“你欺人太甚!”泰豐瞪著白浩,臉色鐵青無比。
夏宇微微皺眉,呵斥道:“道歉!”
“師兄……”泰豐有些焦急地看著自己師兄,顯然十分不甘。
夏宇也是有些不耐,聲音低沉了許多,繼續(xù)說道:“我再說一遍,道歉!”
泰豐不得不對著黑馬再次道歉。
白浩靜靜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然后把劍甩出去,筆直的插在泰豐旁邊,冷冷地道:“留下賠償,你們可以走了。”
夏宇拱了拱手,向著白浩拋了一個錢袋,深深地看了白浩一眼,道:“后會有期?!?p> 說罷,帶著泰豐離去,而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自然也是西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