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亮了。
雖說這春藥的藥性猛烈異常,可也是有一個弊端,那就是藥效并不持久。不過一般人還是難得忍受。奈瑍掐著時間,這藥效都快過去了,小妮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忍耐著。
馬上迎來的,是將爍光灑向大地的金烏,以及這春藥藥性的最后一次高潮。
藥性直沖上臉,容嫵終于開始用靈力壓制。她先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又接著運(yùn)氣。不知為何,她此刻倒是有些躁動不安,臉頰上的紅艷顯得越發(fā)明顯。容嫵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還是有些不安寧。
有些浮躁了。
奈瑍在一旁,抬頭頭來瞧了瞧,銀眸溫和,還有些懶洋洋的,烏黑柔順的長發(fā)一直垂到地上,閃著令人心悸的光澤。他看到這一幕,啟唇道:
“靜心?!?p> 奈瑍的聲音仿佛有著魔力,聲線低沉又溫柔,讓人聽了不得不遵照并順服他的意愿。
順著奈瑍磁性的聲線,容嫵倒真的是慢慢靜了下來。她用著自己的靈力慢慢調(diào)息的自己的身體,讓丹田接著運(yùn)轉(zhuǎn),再壓制春藥的藥性。
四周并不安靜,兩人滿耳都是溫柔的春風(fēng)揉出的絲絲涼風(fēng),時不時伴著幾聲鳥鳴啁啾。
這時是剛剛?cè)粘龅臅r候。
可容嫵的心卻如同一片清澈透亮的湖水,平靜得很。
偶爾湖面上會飄來幾陣涼風(fēng),那是奈瑍身上涼涼的高山雪蓮味兒,再混上醇濃的陳酒的味道。
全都一股腦的鉆進(jìn)容嫵的鼻子里。
容嫵聞著聞著,覺得自己快要醉了。
貌似不是那春藥的作用。
終于,最后一絲藥性也成功被容嫵壓制下去,春藥的藥性終于過了。
她緩慢的睜開自己如同漩渦般的金眸,入眼便是臉上帶著柔和笑意的奈公子了。
容嫵從沒覺得這么滿足過,比成功克制這藥性要更滿足。大概是面前那人生的太好看,又會喝酒釀酒的緣故罷。
“恭喜?!蹦维~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容嫵舒服的瞇起了眼睛。這時已經(jīng)到卯時了,三家大比辰時開始。窗外的陽光直撒到她的長睫上,讓她的眸看的有些不大清楚。只想著那每天都能見到的金烏,從未像現(xiàn)在這么耀眼過。恍惚間看到奈瑍從椅上站起,伸出手遞給她,像是要拉她起來。奈瑍修長潔白的手藏在寬大的白色衣袖中,遞給她的,只是一片用銀絲繡著復(fù)雜紋路的衣袖罷了。
禮貌,尊貴,不失教養(yǎng)。
容嫵對這樣的相處感到很舒服,她喜歡這種被人尊重的感覺。
容嫵順勢拉著奈瑍的衣袖站起,久坐或許使她站起來時身體有些不穩(wěn),微微晃了晃。容嫵感覺到奈瑍衣袖下的手虛扶了一下自己,力道不大卻又一下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形。
待容嫵站穩(wěn)了,奈瑍的手也就松開了,并沒有多接觸一下。
這要放到現(xiàn)代,那可是真正的紳士。容嫵在心里想。
是啊,奈瑍的尊貴,是刻在骨子里的,這輩子都磨滅不掉。男子的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上位者的雍容華貴,可又算是平易近人。
容嫵對著男子彎了彎唇,像是在表達(dá)自己的謝意。奈瑍微微頷了頷額,表示自己早已心領(lǐng)神會。
就算二人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關(guān)系也沒到的那樣親近的地步,可兩人的相處還是自然的不像只見了幾次面的,從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一種熟識多年的默契感。
容嫵是不相信緣分的,即使她這是她活的第二輩子,不信仍然,且始終是不信。不過她不得不承認(rèn),活的第二輩子,能夠遇上這么一個讓她相處起來充滿舒適的人是實(shí)屬不易。即使她根本不了解奈瑍到底是何人,不了解他是好是壞,到底來自哪里。至始至終,容嫵好像也就只知道面前尊貴如神衹的男子,是一位名叫奈瑍的武力高強(qiáng)且實(shí)際年紀(jì)可以當(dāng)她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祖的人。
奈瑍從來沒跟他說過關(guān)于他的事,容嫵也懶得去問。他愛說不說不說拉倒,容嫵一直這么想。就算她明白,這么貿(mào)然的跟一名不知道身份的人接觸多了不好——
她懂,她都明白。
容嫵上輩子可是穿梭在刀山火海里的特工啊,這么簡單的道理她怎么會不明白。就算是普通人也會對不知來歷的人多加以防備??墒撬呀?jīng)厭倦了不斷去試探,去猜忌的生活。上輩子這樣的生活她早就過煩了。
特工是不能相信任何人的,可是容嫵可以。
可能這就是冥冥之中產(chǎn)生的感覺。容嫵總感覺眼前的男子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容嫵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重活一世,容嫵不再想過著每天刀口舔血,提心吊膽的生活。既然有了這樣的機(jī)遇,她只想自由快活的再來一次。
曾經(jīng)艷絕天下,名揚(yáng)四方的特工徹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自在快活的,真正的容嫵了。
容嫵和奈瑍一同走出門去。沒有多長時辰就要三家大比了。
該道別了。
奈瑍勾了勾唇,道:“你那個侍女我把她放到她房間里去了。我抹了她的記憶,她只會記得她到你妹妹那里去的事,別的什么的都會忘記,特別是手上的那個。我算了算時辰,差不多這個點(diǎn)她也要醒了?!?p> “你快去參加三家大比吧,別耽誤了。我就不用送了。”
容嫵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要參加三家大比?”
奈瑍揉了揉女子的白發(fā),眼里有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果然,手感還是這么好。回答道:“很快你就知道了?!?p> 那好吧。容嫵想。
“對了,”奈瑍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接著說,“你那個下到你侍女身上的毒我挺感興趣的,記得下次見面的時候給我?guī)б稽c(diǎn)?!?p> 容嫵沒想到忠散會這么輕易的被奈瑍看出來,更沒想到他會直截了當(dāng)?shù)狞c(diǎn)名這毒就是她下的。
她一下子就笑了,笑容晃花了奈瑍的眼。她拍拍他的肩,說到:“猜的很準(zhǔn)嘛,你要忠散對吧,行,我給你準(zhǔn)備著?!?p> “記得拿酒來跟我換?!?p> “好說,都聽您的?!蹦维~笑答。
容嫵知道三家大比的時間快到了,自己也應(yīng)該跟奈瑍告別了,于是便說:“我要走了,你自己注意點(diǎn)啊?!?p> 奈瑍頷了頷首,答:“好。”他沒多囑咐容嫵,他相信她自己有分寸。說罷揮了揮衣袖,要她快點(diǎn)走,別遲到了。
容嫵便踱步走到望舒苑門口,轉(zhuǎn)頭再看剛剛奈瑍站著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男人早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鼻尖又環(huán)繞著那股清風(fēng)夾雜著高山雪蓮的味道,容嫵這才放下心來。
她總有種感覺,他們很快會再見面。
......
容家擂臺。
每次的三家大比的擂臺位置都會不同,都是三大家族輪流舉辦的。今年則是容家舉辦,所以便選擇了容家自己的擂臺。等容嫵到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到齊了,唯獨(dú)三家的家主和主要的直系子弟還沒到。大概會等到快開始的時候再一起過來。
容嫵找到自己的場地,選了個位置坐下。一頭白發(fā)在人群里顯眼的很,偏她又著黑裙,強(qiáng)烈的對比感導(dǎo)致眾人能在人海里一眼尋到她。
容嫵朝旁邊人打聽了比賽的規(guī)矩。三家大比每三年才舉行一次,每次舉辦的家族都不一樣。今年則是容家,便由容家的子弟守擂臺。剩下兩家的子弟都可以選擇容家子弟來單獨(dú)挑戰(zhàn),容家贏了則換別的家族子弟,輸則別的家族子弟接著挑戰(zhàn)。
比賽規(guī)則真的挺簡單的,就是一個個上來跟容家子弟打一場而已。最后的勝出者則是冠軍。
三家大比代表著這期間三大家族培養(yǎng)的子弟的成長,更代表著三個家族年輕一輩的實(shí)力,也一直都在暗處互相切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