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莫名其妙的二王子
聽完她的回答,夏齊光將身子隨意倚在樹干上,感嘆說:“果真是這樣。”
又打了個呵欠道:“早些休息吧,我再護(hù)送你三兩日,等到了城里再走?!?p> 峣玉眉頭一蹙,笑著勸道:“還是不麻煩了吧,二王子宮中事務(wù)繁多,路途又來來去去不免誤事,我會再小心謹(jǐn)慎,不讓壞蛋捉住?!?p> 夏齊光未繼續(xù)與她辯駁,只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峣玉瞧見他眼皮輕闔,臉上透出微微倦意,又添了幾根柴,然后躬著身子坐在火堆前暖身子。
她尚未消化這一日的驚險刺激,依舊心有余悸。
瞧著夏齊光那被火光映襯地明亮的面容,腦中忽閃過初見時的畫面,當(dāng)時眼前人一襲白衣,在雪夜中被明艷的燈光照得臉色明媚,也是分外好看。
果真是世事無?!?p> 自己這等位卑草民,竟會有如此厲害之人做朋友,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她實在想不通之前為何會那般懷疑他,莫不是生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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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齊光還是沒有與峣玉分道揚(yáng)鑣,峣玉好說歹說推脫不得,只能聽之任之了。不過為了讓他早日回到王宮中享快活去,她只得在馬背上顛得屁股生疼,如此才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除一路狂奔之外,峣玉自覺一絲窘然,因為那日早間醒來時,她竟貼著二王子胸口沉沉睡著,怪不得沒有衣裳絨毯覆蓋依舊覺得被源源的溫?zé)岚?,原來竟然一不留神鉆到別人胸前去了。
怎一個厚顏無恥可形容得。
不過夏齊光卻是鎮(zhèn)定自若,反應(yīng)不能再平靜,如此倒顯得峣玉有幾分矯情。
她只好憨頭悻腦,裝作無事,只一心加快腳程趕路,可是峣玉有一回抱住馬脖摸其腦袋,順便親昵喚“豈兒”這個名字時,二王子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中卻流露出了極罕見的冷意。
她不由渾身一顫。
但那眼中的冷意去得極快,一瞬又溢滿了柔和的光,仿似只是她錯看了。
她的確錯看了,因為這兩日內(nèi)夏齊光對她好至少不能再好,峣玉難以想象貴公子夏齊光會如此“食人間煙火”,打野兔,捕魚,挖野菜,生火砍柴事事降尊親為,無所不能。
反倒是野外生存經(jīng)驗豐富的峣玉被迫喪失了各項技能,只好吃好喝被照顧著,宛若一個沒用的草包。
又逾一日,在紅日西墜之前,夏齊光在峣玉的敦促下,終于趕到了一處規(guī)模稍大的繁華城鎮(zhèn),峣玉毋庸置疑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衣裳破舊發(fā)爛,頭發(fā)毛毛糙糙,而夏齊光除去衣襟褶皺之外,未顯露出一點(diǎn)邋遢和臟污,臉上白凈好看,連頭發(fā)絲都烏亮柔順。
果然天生氣質(zhì)不可小覷,自己與之一比,可以說是毫無氣質(zhì)……
峣玉忽視自己宛如逃難般的模樣,腆著臉皮問夏齊光身上有沒有金銀,好奢侈住個客棧,舒服洗個香碰碰的澡,再美滋滋地享用正常人入口的食物,而不是嚼之無味的山上河里的野味兒。
難得才入了城,她終于是得救了。
夏齊光豪之又豪,隨手從馬腹夾帶中取了些錢,便是些或整或散的黃澄澄金子,峣玉甚至從金子上聞見了清香的氣息。
一點(diǎn)都不俗,這就是金子的味道,有錢人的感覺。
幸好身邊有這么一個大財主,如若不然,她就得變賣懷中那只活靈活現(xiàn)的白玉兔了,玉哨是臨危保命之物當(dāng)然不能沒了??墒且幌氲侥峭米右o別人,她心上竟然又毫無預(yù)兆的如被雷劈燒焦了。
夏齊光帶她住了上好的客棧,又讓店小二去買了幾身像樣的衣裳,將剩下的錢財亦毫不吝嗇送了她。峣玉自然是哭的“感天動地”。
令峣玉意外的是,夏齊光又從腰上取下一把系著紅繩的匕首,交到她的手中,應(yīng)該是憂心他走后她有性命之虞。
如此說來,上次她臨走時阿綠守在門口,交給她的那把吹毛立斷的短刀,也是他特意為之?
這二王子行事實在周到,折了一把匕首后又送自己一把,而且也沒生氣她弄丟了前一把。
峣玉“嘿嘿嘿”樂得直發(fā)笑,夏齊光卻是喉頭一緊。
她不久前入浴過的身子正泛出清淡的幽香,身上穿著他備好的色彩鮮艷的衣裳,面容干干凈凈,那露出的脖頸白嫩好看,若烙上深刻的痕印,往下延伸一寸,再延伸一寸……
峣玉終于將眼睛從錢眼兒中拔出來,瞧了還不準(zhǔn)備離開的二王子一眼。
都什么時候了,她現(xiàn)在只想抱著金子睡覺啊。
夏齊光淡然一笑,安囑道:“明日我便回同安去了,你在這兒多歇幾日,補(bǔ)補(bǔ)身子……”
峣玉順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嘆氣說:“皆是因我,害得二王子來來回回走了兩遭,路上小心,否則我的罪過可大了。還有夏齊光啊……冷酒傷身,少喝些吧……”
上次臨別前夜,她可沒忘記那人一杯杯的冷酒入喉,著實虐啊。
峣玉也第一次膽大叫他的名字,而非一路尊稱的二王子。反正這一次分別,估計是分道揚(yáng)鑣,天涯陌路,叫一次名字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治自己個輕蔑王族的大罪?
她瞧見夏齊光眼眸閃了閃,而后靠近了她,峣玉直覺不妙,還沒來及警覺,嘴唇便被輕輕一咬,而后又被加重糾纏,他一雙炙眼緊緊盯著她,唇間的氣息登時沖入身軀,她腦中一懵,正要反抗,那人已識趣地放開她的嘴唇。
不過是咫尺之間,峣玉體驗了一回被人輕薄的感覺,她雖有被侵襲的氣憤,那個親吻卻未覺多反感。
峣玉瞧見夏齊光眸子依舊如火在燒,盯了她幾秒,起身大步離去。
留下峣玉和她的金錠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