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一個隨時可能處死自己的人,不就相當于把自己的脖子交給了劊子手來保管。
夜里,云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走出屋子,此刻夜色已經快謝幕了,天邊燃起一層緋紅,就像給天開了一道血口。
云可蹲坐在階梯上,嘆了一口氣,莫名其妙牽扯到一起命案之中,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太背,還是那人運氣太不好。
讓云可感覺疑惑的是,張三頭這種潑皮,結下梁子的肯定不少,忽然有一天暴死街頭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像這種案子,地府小官就能解決,為什么會讓周全回來查案。
那只能說明這件案子并不簡單,可云可對這案子一點也不了解,完全推斷不出會是誰殺害的張三頭。
云可當即決定主動去找周全聊一聊,一來云可想要了解一下案件,沒準就找到了洗脫自己嫌疑的關鍵點,求人不如求己,云可更愿意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再者,周全審問云可是遲早的事情,云可不想被抓到衙門里去被審問,還不如自己老老實實的去交代清楚,還能免去一些身體之苦。
決定好之后,云可便沒有先前那么苦惱了,心情也舒暢了不少,趁著天還沒亮開完,云可重新回屋小睡了一會。
上午日照高頭的時分,云可去周全的宅院找他,想看他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話就晚些再來。
但不知道周全是在故意等她,還是舟車勞頓先作休息,居然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前,悠閑的喝著茶,一副快哉的表情,就好像是因為放假才回的家,根本不是因為案子。
云可帶著疑惑的走了過去,瞧見背對著他的卜痕忽然回過頭瞟她一眼,像是一早便知道云可回來,淡淡回過頭去。
云可直接走了過去,站在周全身旁,低下頭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說道“知府大人,我是來坦白的?!?p> “哦?坦白,是坦白你犯了什么罪嗎?”周全并沒有看云可,而是自顧自的倒了一遍茶,端起茶杯吹散茶水中的熱氣,小品了一口。
“我并沒有犯罪,只是昨日聽起這位官爺?shù)拿枋觯疫€想認識那個叫張三頭的人。”云可說道。
“哈哈,做下說吧。”忽然,周全笑了一聲,語氣也從上一句的冷漠變得溫和不少。
云可撓了撓頭,周全這唱的是哪一出呀,感覺一瞬間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臉也不帶這么快呀。
云可木呆在原地,別說坐下了,多動一下云可都不敢,也不說非得把周全往壞處想,但云可只感覺他不懷好意。
莫不是要直接將她當成案子的替罪羔羊吧。
“怎么了?叫你坐你就坐吧?!敝苋冻鲭y得的親切笑容,不兇巴巴的周全,還是非常和藹的。
云可緩緩的坐下,并且時刻注意著周全的表情,發(fā)現(xiàn)暫時還算和平,但就像是隨時可能噴發(fā)的火山口一樣,給人一種不可預測的緊張感覺。
“知府大人,我真的沒殺人,那一晚我就在府中的屋子里睡覺,睡的可香甜了,你千萬別因為破不了案子,而隨便將一個好人當做替罪羔羊?!痹瓶汕箴埖恼f道,一副哭腔把握的非常到位。
“哈哈,原來本官在你心中,就是這么一個昏庸無能的角色。”周全笑著說道。
“沒有,沒有。只是我怕大人對我有所誤會,專門提心一下大人?!痹瓶尚⌒囊硪淼恼f道。
“確實有誤會,不過是因為之前那個事情?!敝苋珖@了一口氣,帶著歉意說道“老夫之前因為周鳳的事情誤會了你倆,對你還有蘇兒之前的事情上有些過火,不過老夫當時也是愛女心切,希望你能夠理解,老夫在這給你配不是?!?p> 云可拿手揉了揉耳朵,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周全居然在向她道歉,云可眨了眨眼睛,問道“那這么說,你不懷疑我了?”
“不,一碼歸一碼,你在這件案子上還沒有擺脫嫌疑?!敝苋J真而嚴肅的看著云可。
云可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內心在懷疑這老頭是不是誠心在耍自己,云可說道“我在府中的每晚都未成出去過,我不可能是兇手?!?p> “不需每天晚上,前第三天晚上,你在哪里?有什么人能夠證明?!敝苋f道。
果不其然,云可一猜張三頭便是死在前三日的晚上,因為風信城以離其他城的距離都偏遠,無論從那個城回來,快馬加鞭都需得半天時間,查案講究效率,時間耽誤的越久,有用的線索越有可能丟失。
地府小官去周全送信稟報需要半天,周全快馬加鞭的回來用了半天就是一天的時間,但是周全不可能一到城中,便什么都不管的回到府中,肯定會先去案發(fā)現(xiàn)場查看兇手遺留下的線索。
所以周全定是昨夜就到了風信城。
“我獨自在房間里睡覺?!痹瓶捎行┎话驳恼f道,那一晚上她并沒有跟任何人在一起。
“也就是沒有人證了,因為張三頭從才大牢里被放出來,所以叫來獄衙認人,獄衙還說出之前張三頭幾番在大牢里犯事,關押的期限也一再往上加,直到有一妙齡女子來牢中見了他一面,之后張三頭表情非常好,沒過幾天就放出去了,當晚便死了,那個叫他的女子是你吧?!敝苋届o的說出了一切。
“是我?!痹瓶沙姓J的點了點頭,畢竟也由不得她不認,那個獄衙還記得她的樣子。
“按理說,你不是風信城的人,為什么會認識一個地方潑皮?!敝苋珕柕?。
“我聽人說張三頭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去進了他一面?!痹瓶珊唵蔚恼f明了自己去找他的理由,也的確如此。
“你想從他那知道什么?”周全繼續(xù)問道。
不愧是多年審犯人老手,周全問的問題,題題致命,讓本就沒做好充足準備的云可,更是方寸大亂,但是云可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決定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與其被周全步步死逼,還不如死的痛快些,于是云可說道。
“與其問我想知道什么,不如問我已經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