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聽到公主說到成親的事情,靖苑看到駙馬攥著酒杯的手突然緊了緊,但卻依然只字未言。
突然一個小斯急急忙忙的跑了進(jìn)來,說:“公主,宮中杜公公來了?!?p>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杜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他過來必定是皇上的意思雖然皇上來為公主賀壽也沒有奇怪的,但是也萬萬不可怠慢。
杜銘城帶著一眾宮女魚貫而入,見到秦蘭若立刻彎腰行李,道:“奴才杜銘城給公主請安?!?p> 秦蘭若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說話,道:“杜公公怎么來了?”
杜銘城面連笑意的回應(yīng)道:“皇上賜了西域進(jìn)貢的葡萄酒,又賞了些東西,特命奴才拿過來以賀公主生辰之喜?!?p> “有勞杜公公了,勞您回去替我謝過皇上。”
“那是自然。”杜銘城看了一眼秦蘭若又道:“最近奴才常聽太后娘娘念叨公主,怕是對公主思念的緊。”
“杜公公提醒的是,蘭若明日就進(jìn)宮看望她老人家?!?p> 杜銘城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奴才就先告退了?!?p> 杜銘城走了之后,秦蘭若盯著丫鬟手里拿著東西道:“東西先放進(jìn)庫房吧,至于皇上賞賜的美酒,拿下去給眾人分了吧。”
聽到這話,丫鬟們應(yīng)聲而動,葡萄酒很快就被分到各個酒壺里,再傳到每個人的桌子上。
也不知是不是那丫鬟太緊張了,在給秦蘭若倒酒的時候竟然手抖將就撒在了秦蘭若的衣服上。
旁邊的大丫鬟隨機(jī)呵斥道:“毛手毛腳的東西,竟然敢沖撞公主?!?p> 那丫鬟立刻跪下哆哆嗦嗦的解釋道:“公主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秦蘭若擺擺手,“算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就不罰你了,下去吧。”
小丫鬟聽到秦蘭若這樣說立刻慌慌張張的退了下去。
秦蘭若又看了看沈沐秋說:“小沐,陪我去換身衣裳吧?!?p> 沈沐秋起身扶她,自始至終,秦蘭若都沒有看過駙馬一眼。
靖苑隔著這么遠(yuǎn)都能感覺到駙馬微不可聞的顫抖,從宴席到現(xiàn)在他一直只字未言,始終獨子喝酒。沈沐秋扶著秦蘭若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轉(zhuǎn)頭看著秦蘭若,可是秦蘭若一直沒有回頭,哪怕在他身上停留一個一秒。
靖苑從駙馬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心里還是有公主的。靖苑也想不出秦蘭若對眾人都很平和,唯獨對駙馬為何如此冷淡。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沈沐秋回來了,但確實一個人,不見秦蘭若的身影,一旁的姑姑詢問道:“沈先生,怎么是你一個人,殿下呢?”
“殿下說她身體有些不適,想休息一會兒,我就先過來了?!?p> 姑姑立刻擔(dān)心的詢問道:“殿下沒事吧?”
“我走的瞧著沒大問題,興許是吹冷風(fēng)著了涼吧?!?p> 姑姑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
靖苑想著公主一時半會應(yīng)該回來,自己可以借著機(jī)會先透透氣,就對小七和莫池道:“這人多有些悶的慌,我出去透透氣,你倆先盯著?!?p> “小姐,要不要我被你一起?”
靖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會走很遠(yuǎn)的,放心吧?!?p> 靖苑前廳往后院走去,這里她先前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對后院的路多少知道一些。
奈何公主府本就不小,后院更是如同迷宮一樣,靖苑走了兩步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本上遇上一個丫鬟好問問路,可是丫鬟似乎都到前廳去伺候了。
就在靖苑想著應(yīng)該走哪一條路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后的房間里一聲巨響。
這個時候后院除了公主,按理來說房間里不應(yīng)該有別人,難不成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正在靖苑猶豫的時候,房間里又是一聲巨響,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到地上的聲音。
靖苑此時也來不及多想,小跑著趕緊上樓查看。一邊敲門一邊詢問道:“公主,公主,你在里面嗎?”
靖苑等了一會,房間里還是沒有傳來一絲聲音,靖苑心中生出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連忙推門進(jìn)去。
推開門,靖苑看到秦蘭若倒在地上,燭臺也被打翻在地。
靖苑連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來,焦急的聞到:“公主,你這是怎么了?”
靖苑一邊詢問,一邊用手去探她的脈搏。秦蘭若一把抓住靖苑放在她手腕上的手,道:“我沒事?!鼻靥m若一邊說著,嘴角不可抑制的流出一絲鮮血。
“公主,你中毒了,你堅持住,我去叫人!”
靖苑剛想出去,誰知秦蘭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氣息微弱的說:“先……別聲張。”
靖苑著急的眼淚都要留了出來,“公主,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p> 秦蘭若吃力的抬起手來將靖苑冷的眼淚的淚痕拂去,道:“我應(yīng)該是撐不到太醫(yī)來了,好阿苑,別哭了,我還有事情要拜托阿苑?!?p> 靖苑將耳朵貼在她的嘴邊,道:“公主請講,阿苑都聽著?!?p> 秦蘭若顫抖著從懷里拿出一個錦囊和一封信,道:“這兩樣?xùn)|西,請你務(wù)必在無人的時候替我轉(zhuǎn)交給駙馬?!?p> 靖苑接過這兩樣?xùn)|西,把他們放進(jìn)自己的懷里,道:“我答應(yīng)你,公主,你堅持住,我現(xiàn)在就去叫人?!?p> 秦蘭若無力的搖了搖頭,“還有告訴他,請他務(wù)必小心……”
秦蘭若的手最終還是垂了下來,她到死還是沒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靖苑的手顫顫巍巍的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jīng)沒有了。靖苑不禁惋惜,秦蘭若一直護(hù)著的那個人,直到自己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苦衷。
靖苑擦干眼淚,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先將秦蘭若交給她的東西收好,然后跑到門外大聲呼喊,眾人皆是聽到靖苑的呼聲才趕過來的。
最先過來的是駙馬和沈沐秋,駙馬看到倒在地上的秦蘭若先是拼命的搖晃她,道:“若兒,你這是怎么了,你說話啊若兒!”
駙馬突然上前揪住沈沐秋的衣領(lǐng),雙目通紅的說道:“剛才是你送公主回來的,你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說?。 ?p> “此事我也不知,我送公主回來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公主有什么異樣。”
駙馬又突然將手指向靖苑,道:“剛才這里只有你一個人,那你說,你都看見了什么?”
莫池提劍擋在靖苑面前,靖苑一把將他按住,道:“我聽見屋里有動靜邊進(jìn)來查看,誰知公主已經(jīng)暈倒在地上氣息全無,我才急忙呼喊?!?p> 靖苑走上前去想他行禮,道:“駙馬請節(jié)哀,公主她已經(jīng)去了?!?p> “你胡說,她明明先前還好好的,怎么會……”駙馬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只能死命的抱緊她。
小七和莫池也聞聲趕了過來,小七一把扶住靖苑,擔(dān)心的說道:“小姐,這是怎么了,你沒事吧!”
“小七。”靖苑轉(zhuǎn)過頭去看了小七一眼,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抑制不住的溜了出來。
小七輕拍這后背安慰她道:“沒事了,過去了?!?p> 沈沐秋派人去宮里請了太醫(yī),果然如靖苑料想的一樣,秦蘭若是中毒而死。
因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駙馬當(dāng)即扣留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因為這件事情惶恐不安,畢竟死的是公主,哪怕與此事沾染上一點,邊是抄家滅門的死罪。
然而將膳房里所有的食材查了一圈,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
靖苑當(dāng)然知道問題不在食材上,若問題出在食材上,豈非食用過的人都中了毒。
可是如今眾人都好好的,所以顯然不是。
如果是在食物做好之后呢,單獨在公主食用的食物中下毒呢?可公主的食物都用專人當(dāng)面試毒,想下毒絕非易事。
如此說來,那便只剩下皇上賞賜的葡萄酒了,可是誰敢在御賜的酒里下毒?
查了一圈,還是沒有查出一點問題,眼看天色漸晚,在場大多又都是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執(zhí)意將人扣下,恐怕是不現(xiàn)實的。
可是公主中毒而死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現(xiàn)在將一干人等放走,再想把他們聚集起來只怕是難上加難。
只有靖苑知道秦蘭若生前有太多的無奈與心酸,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今日死于非命。
但又一點靖苑可以肯定,背后的那個人定然位高權(quán)重,否則秦蘭若為什么會如此懼怕,到死都叫靖苑不要聲張。
迫于壓力,公主府最后不得不放眾人離開,靖苑沒有忘記秦蘭若臨死前的囑托,可是現(xiàn)在公主府亂成了一鍋粥,實在不是一個好的時機(jī)。
靖苑剛出公主府就看見顧里站在馬車下,看到靖苑立刻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顧里一把摟住靖苑,道:“阿苑,你還好吧,我在軍營聽說公主府發(fā)生的事情,急忙趕過來?!?p> 靖苑一感受到顧里放體溫,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手輕輕的環(huán)住他的腰,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顧里知道她今日必然嚇壞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沒事了,我們回家。”
靖苑在他懷中點點頭,顧里扶著她上了馬車,靖苑一上馬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即便是她也覺得難以承受。
秦蘭若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她本就貴為公主,到底是什么樣的隱情,讓她不得不偽裝自己。
這背后究竟有著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