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還同你說了什么?”
“她還說…你平日里不怎么回府。”
顧里笑了笑,摸了摸靖苑的腦袋,道:“那阿苑想不想我回來?”
“我自然希望時時能見到你,但是你有你的事情,所以我愿意等著你?!本冈返椭^小聲說道。
“可是阿苑這么好,我怎么忍心讓阿苑你一直等我呢?!?p> 靖苑突然將顧里放在她頭上的手打掉,“我怎么以前在宮里的時候沒有發(fā)現,你這么會討人歡心?”
“以前那是在宮里,人多眼雜嘛?!?p> “所以你分明是想趁機將我拐回來?!?p> 顧里嘆了口氣道:“被阿苑給發(fā)現了?!?p> 靖苑被他逗的頓時整天的不愉快都煙消云散了。
她突然想到那天皇后找她談話說,道:“那日皇后曾私底下找我談話,雖說絕大部分都是為了太子的事情,但是從她口中得知,皇上有意將將父親手底下的軍隊交由太子打理。”
“皇上表面的是這個意思?!?p> “那…你當初為什么不要,你不跟皇上說你要來照顧我,說不定可以將這只軍隊編入自己麾下?!?p> 誰知顧里聽完這句話,手使勁在靖苑腦袋上用力一敲,“瞧你說的,阿苑還比不上去去一支軍隊嗎?
再說,自古以來哪一個君王不想盡可能的將軍權握在自己手中,我又何必去觸這個霉頭?!?p> “你這么說那倒也是。”
“好了,時候不早了,趕緊去睡覺?!鳖櫪镎f著將靖苑從自己身上放了下來。
靖苑走后顧里回到書房,今天趕著回來,手上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完。
念安見顧里還沒有歇息,不禁有些擔心,道:“少爺,夜深了,早些睡吧?!?p> “念姨,你不要擔心,我一會兒就睡?!?p> 念安聞言嘆了口氣,道:“其實少爺不用急著趕回來,郡主這邊有老奴在,不會出什么亂子的?!?p> 顧里笑著寬慰的對她笑了笑:“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我擔心阿苑那丫頭,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怕她不適應罷了?!?p> “我看…郡主精神狀態(tài)尚可,或許是少爺太過擔心了吧。”
“念姨,你不了解那丫頭,她遠比我們想象中要聰明,同時也更加敏感一些,所以我希望能夠竭盡所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少爺對郡主還真上心?!?p> “我記得年幼時父親母親剛走那會,靖王爺與王妃也是竭力幫助顧家,如果不是婧王爺的扶持,恐怕我也沒有那么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
念安想了想,不禁也感嘆道:“是啊,那時候真的多虧了靖王爺和王妃,自己本身就不容易,還愿意像顧家伸出援助之手。”
“我記得那年我好像剛滿七歲吧,阿苑還只有這么小一點點,路都走不太穩(wěn),還一直跟在我后面搖搖晃晃的走?!?p> 顧里說著大致比劃了一下。
“可憐郡主一個女娃這么早就失去了雙親?!蹦畎舱f著不禁眼眶濕潤。
“念姨,以后我若是沒有派人回來傳信,那晚膳我就回來陪阿苑一起?!?p> “好的,老奴會安排下去的。”
就在念安轉身準備離開時,顧里突然叫住了她,“對了念姨,還有一件事?!?p> “少爺請講?!?p> “勞煩你跟府里的人說一聲,以后阿苑的話就等于我的話,府中的人必須嚴格按照她的意思去執(zhí)行?!?p> “好的少爺,念安知道?!?p> “還有一點,以后在府中不用再喚阿苑郡主了,喚小姐。”
念安聞言,抬頭看著顧里,他已經低著頭在那不知道寫什么,念安朝顧里行禮然后退了出去。
靖苑醒來的時候辰時已過了,小七打了水服侍靖苑洗漱,靖苑已經很久沒有睡的這么好過了,不僅沒有做噩夢,還隱隱約約夢到些美好的事情。
“小七,現在幾時了?”
“回小姐,辰時以過?!?p> 聞言靖苑立馬做了起來,“小七,你怎么你怎么不叫我,我竟然睡了這么久?!?p> “回小姐,將軍臨走時說了,小姐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小七看小姐好不容易睡的這么沉就不忍心叫你?!?p> 靖苑看著小七笑了笑,道:“就知道沒白疼你,不過…你剛才喚我什么?”
“小姐啊?!?p> “小姐?”
“對啊,今天一大早念總管就把府上所有的下人招到院子里,然后說以后郡主的命令就是將軍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須服從。
最后還說,讓我們以后在府上見到郡主不必再喚郡主,喚小姐。”
靖苑不用猜都知道,這肯定是顧里安排的,細細想來,昨天晚上,他肯定是擔心自己初到府上不適應,才急忙趕回來的。
又看出自己的擔憂和顧慮,才特意這樣安排的吧。
小七將毛巾遞到靖苑手中,端著水還不忘感嘆一句:“將軍對小姐也真是沒的說,我們私下都說,這對親閨女,也就這樣了?!?p> 聽到靖苑這么說,有想到顧里昨天晚上抱自己的姿勢,別說,還真是有點像。
靖苑洋裝生氣道:“再敢胡說,你這個月的零花錢可就要和你說再見了?!?p> “小姐!”小七一把撲過來抓住靖苑的衣袖,“使不得。”
“那我可得好好考慮一下?!?p> 小七的臉頓時爛的和苦瓜一樣,靖苑不禁開懷大笑起來,不得不說,小七還真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姑娘。
用完早膳靖苑一個人在府里轉悠,突然看到念安在教訓一個下人,看她的神情,似乎很生氣。
“念大娘,這是出什么事了嗎?”
“回小姐,是這樣的,將軍每個月的俸祿有七成是用于府上的日常開銷,往日一直是有剩下的,可是最近這幾個月老奴發(fā)現所剩的月銀越來越少。
這個月居然出現不夠的情況,將軍平日里事務繁忙,我不想因為這些瑣事去打擾他,就想著去查查賬本,誰知道這個丫頭竟攔著我?!?p> “念總管,不是我有心攔著你,今人賬房先生人不在,您實在要看,等他回來也不遲?!闭f話的是剛才與念安爭吵的丫鬟。
“我同念總管說話,什么時候有你說話的份兒?”靖苑看向那個丫鬟,聲音也越來越冷,道:“誰給你膽子,敢以下犯上?”
“回小姐,奴婢…知錯?!?p> 靖苑擺了擺手并不理會她,“行了賬房在哪?帶路吧?!?p> “無需她帶路,小姐請跟我來?!?p> 念安一路帶著靖苑繞過后廚來到賬房,門一打開,那賬房先生竟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哼著小曲。
看到靖苑進來,當即嚇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哪陣風把郡主…哦現在是小姐了,不知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p> 靖苑看了他一眼,笑道:“自然是你吹的這陣歪風?!?p> “這…小姐可是開玩笑了,我怎么什么都聽不懂啊!”
“聽不懂沒關系,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剛剛在來的路上聽念總管提到,說這數月以來,府上的開銷一月高過一月,我就好奇了,難不成偌大的將軍府竟還生了老鼠不成。”
“小姐說笑了?!?p> 靖苑收齊了笑容,直入正題,道“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府上半年的賬本,拿出來吧?!?p> 賬房先生有些為難的笑了笑,“這賬本乃是府上的重要之物,我看小姐不如等將軍回來問過將軍的意思也不遲啊。”
靖苑正想反駁他,站在一旁的念安開口道:“放肆!將軍說過,小姐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還不快拿出來?!?p> 賬房先生似乎看出今日躲不過去,只好轉頭去拿。
靖苑也不催他,賬房先生又磨了好一會兒,才從架子上拿出一疊冊子放到靖苑面前。
“這就是也府上半年來的賬冊,請小姐過目?!?p> 靖苑望著放在桌子上足足快有他人這么高的賬本,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冊隨手翻了翻,不禁“贊嘆”道:“你這賬記得還真是細致啊。
連府中食用的土豆按個記,這光是一天的食物你就記了不下兩頁,你也記流水賬的功夫也是無人能及了,怎么沒見你大米按顆記呢?”
“小姐說笑了,原是因為上一任賬房先生他就是這么記的,我只不過是延續(xù)了他記賬的方式而已。”
“上一任?”靖苑說著將目光看向念安。
念安在靖苑的耳邊小聲說道:“上一任賬房先生正是他的父親,但是在一年前突然中風去世了。
我見他一個人生活不容易,就讓他接替了他父親的職位,沒想到…”
靖苑不禁在心中冷笑一聲,原來是多年的“頑疾”??!
靖苑看了看這些冊子,若自己真的要把他理完,可能得看上個七天七夜了。
“小姐你看這個數量這么多,若真的一頁一頁的核對,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時候,不如我替您收起來,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對我說?!?p> 他壓根就不相信靖苑能把他這些賬單核對清楚,就算他發(fā)現其中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那也不知道等到幾天之后了,自己還能另想辦法。
“你誤會了,我并不打算核對這些賬本,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你被解雇了,現在可以走了。”靖苑說完,讓出一條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