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靜靜的看著面前狼吞虎咽的青年,臉色有些凝重。
“我看到過好多次了,他總是在私底下和李晴晴見面,每次公司和我哥的消息都會透露出去一些風聲。前幾天那筆賬也是,我輕敵了,被那幾個小丫頭片子給灌醉了,接下來的時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陳云軒神情有些暗淡,語氣有些哽咽,但是這些都完全阻擋不了他的吞咽速度,不消一會兒,他面前那座小山似的烤串全都被吞吃肚中。
“而且按照他的工資水平,根本買不下市中心的那套房子,也根本滿足不了林歌那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媽的想想就生氣,別讓我逮到這孫子的小尾巴,我肯定饒不了他!”
看著嘟嘟囔囔的陳云軒,陸向瑜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覺得他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陳云軒聽見她的笑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擦了擦嘴,也尷尬的在一旁訕笑:“嫂子你笑什么,我看起來很蠢嗎?”
他這副看起來蠢而自知的樣子說不出來的可愛,陸向瑜瞇著眼睛看他,目光和藹的像一個年邁的老母親。
“不蠢,快吃吧。等會兒帶你去買衣服?!?p> 她有點像揉揉面前這個巨型犬一樣的腦袋,可是分寸還是制止住了她想要動的手。
“嫂子!”陳云軒一聽見要帶他去買衣服,淚汪汪的盯著陸向瑜看,感激涕零的樣子更像巨型犬。
******
偌大的落地窗能俯視絢麗的夜景,而室內(nèi)的這個男人卻完全沒有欣賞這美妙的風景,他的眼里滿是陰翳,紅紅的血絲和烏青的眼圈都是疲態(tài)。
陳云軒這次可是給他捅了個大簍子......
視線從手機上滑到被放在特別關心那個位置的聯(lián)系人,暗暗的用大拇指摩梭著上面那張帶著笑意的溫柔臉蛋。
好想她啊,想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的笑臉,體會一下她的小性子,再溫柔的哄哄她......
*******
陸向瑜在接到陳懷瑾電話的時候正在等陳云軒換衣服出來,她愣了兩秒,看著手機上的那個名字,覺得有些魔幻。
這少爺是真的被他那個親愛的智障弟弟給氣到了?所以來打電話給她這個收留看管員興師問罪?
不過不對啊,他怎么知道陳云軒跟自己在一起呢?
[小瑜?]
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盡顯疲憊。
[懷瑾哥哥,有什么事嗎?]乖巧的回答,就和小時候的相處模式一樣,陸向瑜曉得陳懷瑾一旦用這種語氣,就是心情不大好。
她盡量避免踩雷好吧!何況現(xiàn)在兩個人的關系還那么尷尬。
[......]
對方沉默了,似乎對她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陸向瑜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也以沉默應對沉默。
明明是隔著屏幕,尷尬卻彌漫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嫂子,你看這件好看嗎?我一直都想買了,可是我哥那個老古板覺得這種風格打扮起來像街邊混混。哈哈哈哈說起來這個我就想笑,他一直還以為自己的穿衣風格很帥呢,公司里的人私底下都評論他是禁欲悶騷系的?!?p> 打斷沉默的,是試好衣服的陳云軒。
“......”陸向瑜此時覺得,剛剛的處境再尬上十倍,也比現(xiàn)在的情況要好上許多。
[這小兔崽子在你這兒?你把地址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過去。]
說完這句話陳懷瑾就掛斷了電話,根本沒有留給另外兩個人一點反抗的余地。
陸向瑜到現(xiàn)在還是依然覺得自己這一天過得很魔幻,先是來個一個要求蹭長期飯票的巨大人型犬,接著就接到了某人的電話,然后現(xiàn)在的情況是——某人現(xiàn)在要過來。
識時務的陸向瑜聽出來了對面的語氣不對,乖巧聽話的將地址給發(fā)了過去,然后看著面前那個一臉興奮的人,冰冰冷冷的吐出來了七個字:“你哥等會兒要過來?!?p> 還沉浸在更換了穿衣風格的喜悅中的陳云軒徹底在風格中凌亂了,他呆呆愣愣的看著面前這個已經(jīng)將自己給出賣了的嫂子,似乎不敢相信發(fā)生的這一切。
可這一切的不相信都在看到那個男人的那一刻化為了心碎。
渾身憔悴也掩蓋不住的風度,陳懷瑾生來就帶著貴氣,即便此時疲憊不堪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落魄,卻還是和平常一樣的抓人眼球。
他急匆匆地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下一秒就看到了蜷縮在兒童玩耍區(qū)的陳云軒和陸向瑜。
商場里的冷氣十足,只著了薄薄一層單衣的陸向瑜被凍得有點瑟瑟發(fā)抖的意思,她將雙手摟住自己的肩膀,看起來小小的一只,特別適合被摟進懷里。
陳懷瑾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什么氣都消了,連奔著這里來的目的都被暫時拋去了腦后。
他將自己隨身帶的那件外套小心翼翼的披在她身上,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根本就沒有留給陸向瑜拒絕的機會。
“關鍵時期,別著涼了?!彼€算著陸向瑜的生理期。
陸向瑜有些受寵若驚的攏了攏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投給了身旁的陳云軒一個“你自己好自為之”的眼神。
陳云軒可憐巴巴的看了陸向瑜一眼,好像在控訴她為什么要把他給出賣了。
他的這副表情還有點可憐樣,可是在搭配上那渾身的腱子肉之后,畫面說不出來的詭異。陸向瑜假裝沒有看見他投過來的求救眼神,視線飄忽到了男人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暴露出的鎖骨處。
他又瘦了,下巴又尖了,看來這次的資金漏洞給他的打擊不小。
想到陳云軒跟她提起過的石楠的事情,她想開口提醒他注意,可是在注意到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將陳云軒破口大罵了一頓完全不聽解釋之后,卡在喉中的那些話還是重新咽了回去。
是他放在身邊如此信任的人的話他都完全聽不進去,她這個人微言輕的人講的話又算是什么呢?
她有什么資格呢?說了他又怎么會聽呢?
他只當她愚蠢,將她蒙在鼓中。她連參與這件事的資格都沒有,一開始都沒有被發(fā)到這場博弈的入場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