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挽君一程怎生書

第十四章 浮沉清夢

挽君一程怎生書 錦念非霜 3016 2019-09-24 02:21:00

  “你……很怕蛇嗎?”奕兒秀眉微蹙,呆呆的看了看被她一掌拍到地上的宇文譯。

  剛剛洞穴水里游過了一條手腕粗的白蟒蛇,生活在溶洞里的動物幾乎都沒有視力,但是聽覺敏銳。

  她是害怕白蟒蛇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來攻擊他們,所以急忙堵上了宇文譯的嘴。

  打算等白蟒蛇走了過去,再走,誰知宇文譯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難道他怕蛇?

  奕兒咋舌,一個武功高強到能殺狼王的大男人,怕蛇怕到要抱抱?

  宇文譯一愣,順著奕兒的目光看去,一條手腕粗的白蟒蛇吐著蛇信子從他們剛剛過來的地方游了過去。

  然后他突然就明白過來,然后臉上滾燙,恨不得躲到蛇肚子里去。

  果然邪念欲望害人不淺!

  想他堂堂逸城王七尺男兒郎怎么會怕蛇?

  正想開口否認(rèn),話到嘴邊卻停了下去。

  若是說自己不怕蛇,怎么解釋他伸手去抱人家姑娘?

  總不能說是他怕冷吧……

  “咳咳,我……我頭一次見這么大的白蛇,有那么一點點害怕咳咳?!?p>  宇文譯摔在地上,說的別別扭扭的,跟個害羞的小媳婦兒似的。

  奕兒挑眉,忍不住就又想起顧無愁。

  顧無愁是真的怕蛇,她逼著顧無愁跟她去溶洞里玩的時候,顧無愁被蛇嚇得一把抱住自家妹妹。

  亂叫亂喊的,奕兒想捂住他的嘴都不行,那蟒蛇聽到聲音,就開始向他們攻擊。

  當(dāng)然最后還是顧無愁這個做哥哥護(hù)著奕兒,然后用劍砍了蟒蛇的腦袋。

  但是他怕蛇這件事,奕兒取笑了很久很久很久。

  奕兒看著宇文譯,突然就覺得他和顧無愁太像了。

  忍不住就笑了一下,伸手去拉宇文譯。

  洞穴里暗,宇文譯很難看清這個笑容。

  卻覺得璨如煙花,絢麗無比。

  極為美好,卻極為短暫。

  宇文譯覺得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其一切去換這個笑容永駐。

  “溶洞里也就有些蛇啊魚蝦,或者蠑螈,它們長期生活在溶洞里眼睛都退化了,基本看不見東西的,但是聽覺十分敏銳,你若是害怕的話,別說話就行了。”

  奕兒把手遞給宇文譯,然后說道。

  宇文譯抿唇,看著纖纖素手握了過去。

  心里覺得自己太不容易了,本來想護(hù)著姑娘,現(xiàn)在卻給人一種他害怕的感覺。

  宇文譯抬眸去看眼前女子清麗脫俗的容顏,然后脫口而出道:

  “姑娘笑起來真好看。”

  奕兒愣了愣,她剛剛笑了嗎?

  宇文譯沒有要松開手的意思,一路握著往前走。

  溶洞前面很黑,奕兒在地牢里待了三年,早就習(xí)慣黑暗,因而她的眼睛可以在陰暗的地方看的非常清楚。

  況且她對溶洞是非常熟悉的。

  她仔細(xì)帶著路,告訴宇文譯哪里或許會有蛇洞,也沒有注意到有人一直牽著自己的手。

  宇文譯勾唇,然后仔細(xì)想了想誰才能配得上他的仙女。

  她的夫君是長安城的?

  他腦海里仔細(xì)掠過自己在長安城里認(rèn)識的所有適齡的貴門男子。

  然后,不屑冷哼。

  就那一群紈绔子弟?不行不行!

  又想了想有些才能的官員。

  又冷哼,給他的仙女提鞋都不配。

  思量了許久,宇文譯得出一個結(jié)論。

  長安城只有他自己配得上他的仙女!

  “嘿嘿嘿!”想著想著,宇文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奕兒扭頭看去,不知道這人在笑什么,等轉(zhuǎn)過了一個彎。

  終于到了真正的溶洞。

  洞內(nèi)到處都是鐘乳石,濕潤清新,有的像玉柱從頂垂直到地,有的像雨云倒懸空中,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涌連天,氣象萬千,蔚為奇觀。

  奕兒見怪不怪,宇文譯嘆為觀止。

  “以前曾讀過洞中天地,氣象萬千,如今承蒙姑娘福澤,竟然見到?!?p>  “好看嗎?”奕兒扭頭,去看宇文譯的眸子。

  越來越覺得他和顧無愁太像了,連第一次看到溶洞景觀說的話都很相像。

  溶洞里的石筍有些是藍(lán)色的,有些是黃色的,閃閃的發(fā)著亮光,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還以為是水晶石。

  宇文譯低頭,正和奕兒的眸光對視。

  他看見這雙眸子里映著那些閃閃亮的光芒,像浩瀚的星河。

  “好看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看的了……”

  宇文譯喃喃道,有些答非所問。

  “你還想往里面走嗎?再往里面有可能會看到更稀奇的景觀,只不過路很難走?!?p>  宇文譯挑眉,看見溶洞做往前走洞穴水就越深。

  如果遇到蛇就很危險。

  實際上奕兒也從來沒有進(jìn)入到過溶洞的最深處。

  因為太危險了,說不定進(jìn)去后就會窒息。

  “還是莫再往前去了,觀景不比做事要徹頭徹尾,有始有終。

  留些著余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宇文譯揚起嘴角,點點頭道:“嗯,那我們回去吧?!?p>  等回到小鎮(zhèn),老大夫見到二人牽著手,然后松了一口氣。

  晚上,老大夫把泥爐子燒的紅彤彤的,溫著黃酒,說是要給兩個人驅(qū)驅(qū)寒。

  宇文譯端過一碗酒,然后問奕兒道:“可能飲酒?”

  奕兒接過酒,飲了一大白。

  老大夫笑的和藹可親,也喝了幾口,問道:“公子和夫人是長安城里的貴人吧?”

  宇文譯勾唇,道:“不是?!?p>  奕兒同時開口,道:“是。”

  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又開口。

  宇文譯道:“是的。”

  奕兒道:“不是。”

  老大夫:“……”

  他莫不是遇上了個假夫妻?

  “咳咳,我與夫人聚少離多,她待在長安的時候多一些,在下出去的時候多一些?!?p>  說完,有些尷尬又臉紅的看了看奕兒。

  后者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老大夫咂咂嘴,回味著黃酒的香氣。

  然后搖搖頭道:“老夫年紀(jì)輕的時候啊,喜歡鄰家的姑娘,兩家啊就給我們定了親,可那時老夫一心想著要錢財。

  想著賺夠了銀子,十里紅妝去迎娶姑娘,所以就去了長安經(jīng)商,誰知誤打誤撞學(xué)了一手醫(yī)術(shù),就開了個醫(yī)館。

  本想著等回去把姑娘接到長安過好日子,但是回去的時候啊,我那姑娘因病早早過世了……”

  宇文譯緊緊皺起眉頭,心里像被苦雨浸濕了。

  老大夫說到這里,眸子有些紅了,猛地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又說道:

  “我是打死也不信一個活生生的人不過五六年的光景怎么就沒了。

  多方打探才知道,她被父母逼著嫁給了村里的地主做妾,那地主是個混球子!妻妾眾多,她嫁過去的第二年人就沒了?!?p>  宇文譯張張嘴,想寬慰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啞口無言。

  “很多時候吧,拼命往前走,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為什么往前走,再回頭的時候什么都沒了啊,悔不當(dāng)初都沒用?!?p>  奕兒突然悲涼的笑了笑,泥爐子里的炭火把她的容顏映照的紅彤彤的。

  “那姑娘確實可憐,遇人不淑,淑人又不眷顧她。”

  宇文譯側(cè)眸去看奕兒,心頭微顫。

  她這話只是在感嘆那姑娘嗎?還是在說自己?

  老大夫嘆息,良久對宇文譯道:

  “你們夫妻啊,年紀(jì)輕輕的,別總想著以后的什么繁華富貴,把握當(dāng)下,這佳人啊總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個錯過嘍,或許那人就永永遠(yuǎn)遠(yuǎn)消失不見嘍……”

  夜里,宇文譯頭一次徹夜難眠。

  腦海里全是老大夫的話,還有姑娘那悲涼的一笑。

  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

  然后他煩悶的起身,推開門讓月光傾斜下來。

  走出門,卻發(fā)現(xiàn)姑娘也沒睡。

  一身白裳,墨發(fā)如瀑,清風(fēng)徐來,發(fā)絲隨著衣袂飄飛。

  月光傾瀉在她身上,圣潔若仙,仿佛隨時可以乘風(fēng)而去。

  宇文譯心跳的很快,走上前去,生怕驚擾到他的仙女。

  “姑娘為何不睡?”

  奕兒半闔了眸子,朗朗明月下不忍再說謊話。

  便道:“為來日煩憂。”

  “為何?姑娘在夫君家里……過的可好?”

  說完,便握緊了拳頭,心里忍不住慍怒。

  肯定是不好的!

  若是好,姑娘不會虛弱血貧;若是好,怎么讓她孤身在外犯險?

  若是好,姑娘該是容顏上笑靨如花的。

  奕兒秀眉緊蹙,眸中有淡淡的水光,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宇文譯的問題。

  這句話就好像是問她過得好不好似的。

  怎么會好呢?突逢巨變,喪盡滿門,自盡求死,命懸一線,三年囚禁。

  宇文譯看著她眸子里微弱的水光,心里猛地一震。

  對了,姑娘之前說家中生了變故,迫不得已嫁到了長安。

  定然也是嫁給了什么地頭蛇,然后受盡苦難!

  如此想著,宇文譯怒發(fā)沖冠,心里幾乎心疼欲死。

  他的姑娘這么好,像仙女一樣,怎么可以被欺辱?!

  宇文譯伸手拉過面前姑娘,直接表明身份道:

  “在下逸城王——宇文譯是也,在此相逢姑娘,心悅于你?!?p>  奕兒抬眸,櫻唇微張,有些驚異。

  宇文譯抓住她瘦弱的肩頭,執(zhí)著不已道:

  “姑娘!你若是在夫家受苦受難,在下愿為姑娘主持公道,定要你那夫家一萬倍賠給姑娘。

  你若是無依無靠,嫁給本王,本王十里紅妝迎娶姑娘!”

  

錦念非霜

宇文譯真不愧是我親兒子,腦補能力太強大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