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意外
時光轉瞬即逝,轉眼李承光14歲了,李惜葵基本上把政事全部交給他,只有在他解決不了的時候才會指點一二。邊疆戰(zhàn)事又起,高齊內(nèi)亂既定后,又把主意打到了龍華身上。
龍華地大物博,占據(jù)著這片土地最豐沃的地方,每每糧食豐收都讓他們眼饞的要死,偏偏最近高齊國內(nèi)發(fā)生旱災,其艱難程度一如當初李惜葵剛執(zhí)政的那三年,百姓活得艱難,各種起義層出不窮,在徐天長的提議下,高天佑決定去龍華搶糧。于是戰(zhàn)爭再度爆發(fā)。
金韻皺著眉聽著宮女訴說著外面的情況,原本上個月是她的封后大典,可今年天公不作美,急需找個理由的人們把錯推到她身上,皇后雖然在斗爭中失勢,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可背后的勢力還在,再加上皇宮并非只有她一個妃子,在這些人默契的推波助瀾下,百姓聚集在一起要求處死金韻,軍隊也輕易被煽動,好在朝堂之上有徐天長力保,才讓她有活命的機會,只是份位被奪,軟禁在冷宮。不過這只是明面上,高天佑極其寵她,所受待遇與皇后無異,冷宮在她進來前已經(jīng)被修繕一番,其他冷宮妃子已經(jīng)搬走。
高長雯從遠處跑來一下子撲進金韻的懷中“娘親,哥哥欺負我。”
金韻抱起她對隨后走來的高長武道“怎么可以欺負妹妹?!?p> 高長武嫌棄的說“沒有欺負她,是她偷聽父皇議事,我就說了她兩句,真嬌貴。”雖然才四歲卻成熟的像個小大人。
高長雯做了個鬼臉“哼!”抱著金韻的脖子不理他。
金韻拍拍高長雯的背“父皇在討論什么,莫不是有好消息傳來。”
“父皇說抓住了太子。”高長雯年紀小,話說的不是很利索,但金韻從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話中知道了大概。
李承光御駕親征,結果被徐天長設計俘虜,現(xiàn)關押起來,高天佑在和一眾將領討論怎么處置的事。
金韻放下高長雯“和哥哥去玩,娘親有些乏了。”
“哦。”高長雯不情愿的跟著高長武離開,走到宮殿門口還眼巴巴的回頭看,希望娘親挽留她,可惜金韻已經(jīng)回屋休息了。
李惜葵看著前方傳來的情報,驀地想起死于月隱之手的李夢龍,淚珠不自覺的滑落,她緊咬下唇,很快穩(wěn)住情緒,招來季寒煙和周華起,讓兩人監(jiān)國,她帶領精衛(wèi)秘密前往高齊。
徐天長獻計道“陛下不如將其殺了,他是唯一繼承人,就算那長公主想扶持其他皇子上位,那些將領和皇室成員必不會同意,而她自己身體虛弱,到時候群雄并起,光穩(wěn)定民心就要耗費許多精力,那時陛下可以有更多機會。沒了嫡子,各個藩王的兒子都有機會,誰會服誰,她一介女流總不能自己登基為帝,陛下覺得如何?”
高天佑思忖片刻,覺得妥當,雖然徐天長的計策有報復嫌疑,但確實比放虎歸山強。
高天佑眼睛微瞇,目露兇光“傳令下去,我親自執(zhí)行。”
剛轉個身,太監(jiān)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陛下,皇后她,她瘋了,她在砍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什么?!”高天佑邊往回跑邊對徐天長道“你處理,莫拖延?!?p> 徐天長恭敬地說“是?!彼淖旖俏⑽澠稹袄罴?,到此為止吧。”
徐天長曾為德陽太子最親近最信任的幕僚,自身才能出眾,文韜武略樣樣皆可,在德陽太子失事之前可謂門庭若市,走哪都被捧著,因此難免有些桀驁,不過本人是真有才,德陽太子寬厚,對此一直遷就,而徐天長感念太子的仁德,給予全身心的忠誠。后德陽太子身死,徐天長以自身之子換取德陽太子的血脈,將太子后人保了下來,自己被關進天牢,其妻子因不同意犧牲自己的孩子,被他殺害。
新的皇帝愛才,曾有意將其納入麾下,可惜徐天長軟硬不吃,反而破口大罵。新皇耐心耗盡,將其折磨不堪,在當時官員的庇護求情下,留的一命。
徐天長的兒子并未死亡,被忠心于德陽太子的屬下救下,交于藏在暗處的太子勢力之一的金家撫養(yǎng)長大,而真正的太子血脈則被姜家收留。
長于金家的孩子就是后來的金太師,他自身忠君,可本身背負的血海深仇又讓他寢食難安,最終還是將李夢龍的行蹤泄露給高齊和月隱。而長于姜家的孩子卻什么都不知道,后成為姜家的馬夫,專門為姜父駕車。季寒煙不是他的血脈,而是被他收養(yǎng)的孩子。李維揚大婚之日大赦天下,年歲已長的徐天長也在大赦之列,走出陰暗潮濕的天牢重新站在陽光下,他喜極而泣。姜父秘密找到他,將兩個孩子的身世一一告知,他這才知道孩子沒死。后在姜父提供的住處準備安度晚年,他老了,不想再涉足官場,只要孩子好好的便好。他為自己的妻子刻了個碑,希望下輩子,當牛做馬也要還回來。
可惜,愿望落空,金太師一家被滅,金韻流落青樓,徐天長改變形貌成了萬花樓的倒夜香的下人,本打算對糾纏金韻的人下手,后發(fā)現(xiàn)長公主一直有派人保護,便繼續(xù)隱藏自己,只要遠遠的看著她便好。
不過,意外再一次發(fā)生,金韻被高天佑欺負,長公主援救不及,徐天長滿心絕望,所有對皇室隱藏的仇恨一并爆發(fā),他寧愿叛國也要讓李家付出代價。
徐天長并不擔憂金韻的安危,這是他們倆商量好的,因為伴隨李承光一起被俘虜?shù)倪€有金風,金韻曾為金風求過情,高天佑也答應放人,結果金風自己不愿,揚言與李承光同生共死,高天佑只能成全他,金韻無奈,只得求助徐天長,兩人定下這個計謀。
徐天長拿著令牌來到天牢,金風緊張的護在李承光身前,徐天長讓左右侍衛(wèi)打開牢門,將兩人分開帶出,被封了穴道的金風一點勁都使不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承光被拖走。
“哈哈哈哈——”金韻嘴里笑著,臉上卻淚流滿面,高長雯倒在地上,面色蒼白的閉著眼睛,一側臉頰有一個長長的口子,生死未知。圍在一旁的侍衛(wèi)不敢傷她,只能拼命護著高長武。
高天佑趁金韻不注意一把從背后抱住她,從她手上奪過刀“你瘋了?”
金韻只是笑,不停的笑,淚也不停地流,她張牙舞爪的要沖向高長武,高天佑只能死死的抱著她對侍衛(wèi)大吼“把他們帶走。”一時不察,金韻奪了刀一下刺進高天佑的脖子,幸好他本能的偏一下頭,未傷及性命,金韻呆了一下,喃喃自語“我都干了些什么?”她神魂落魄的走向門口,面朝陽光,緩緩倒下。
高天佑發(fā)覺她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只能抱著她嚎啕大哭,脖子上的血滴落在金韻額間臉上,金韻恢復神識,摸著他的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手墜落在地上。
徐天長洋洋灑灑的數(shù)落著李氏的罪名,從古至今,恨不得把多吃一粒米都說出來,李承光冷面相對,不發(fā)一言,徐天長說累了,看看時間,時辰已到,他剛舉起手,利箭穿透房門釘在他的指尖,隨后另一箭隨聲而至,侍衛(wèi)大吼“有刺客,保護好丞相?!?p> 話音剛落,一匹戰(zhàn)馬沖了進來,抓著李承光奔馳而去,隨及房屋周圍火光四起,蒙面的刺客見人就殺,徐天長在侍衛(wèi)的保護下從另一道門離開,現(xiàn)在他惜命的很,金韻孤立無援,他是唯一的支柱,他不能倒下。
李承光被救走的消息很快傳遍高齊,高天佑悲痛之余下令全城搜捕,李惜葵載著李承光騎著戰(zhàn)馬疾馳在林間小道上,還有心情打趣“老弟,姐帥不帥?”
李承光抱緊她,臉貼著她的背“帥,姐姐最帥?!?p> “吁~”李惜葵勒停戰(zhàn)馬,扶著李承光從上面下來,兩人躲在一人高的荒草中“弟弟,換衣服,聲東擊西,來儀已經(jīng)做好接應,暗號天元伊始?!?p> 李承光拉住要走的李惜葵“姐,你呢?”
李惜葵眨了一只眼,俏皮地說“和他們玩玩捉迷藏。”
“不行,太危險了?!?p> “知道危險,下次就別這么莽撞,放心,飛星在我身邊,不會有事?!?p> 李承光還要再說什么,李惜葵瞪他一眼,轉身離開。留下包裹里有一張詳細的地圖和一身女子衣衫,他默默換上。
李惜葵走出幾步遠,在李承光看不見的地方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可能是今日運動太劇烈的原因,明明兩個時辰不到已經(jīng)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她掙扎著爬進隱蔽的山洞,靠著墻昏死過去。
空靈睜開眼,感應著李惜葵的所在地,眉頭微皺“怎的跑這么遠?”李承光被俘獲的消息至今還是機密,負責此事的闞天下治軍極嚴,因此得以瞞下??侦`站起身“你跑這么遠,我很尷尬啊。”他的手指已經(jīng)變得半透明,皇宮到弘法寺,是他能承受的極限距離,再遠一些,他也要受到影響。
玉石發(fā)出微黃的光芒,嚇走一條靠近的蛇,李惜葵面色蒼白,額冒冷汗,氣息越發(fā)粗重。
飛星眉頭緊鎖,怎么都測定不了李惜葵的具體位置,因為李惜葵身上有舍利子和鬼力同時存在,在加上飛星的實力被封鎖部分,所以飛星才這般為難。
眼看靈魂與肉體即將分離,羅湖拖著半透明的身體出現(xiàn),把好不容易恢復一些的鬼力通通傳輸給她,勉強穩(wěn)住混亂的靈魂,隨及打開通道,將空靈叫來,做到這些,他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不得不返回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