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遇見是緣
茅山掌門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有天僵出世,急忙測算方位,派弟子前往消滅,以免為禍?zhǔn)篱g。天僵的誕生必然伴隨著數(shù)以萬計的人死亡,半月城離寒幽谷如此近,按理來說這么大的傷亡寒幽谷不會坐視不理,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難不成寒幽谷參與其中。
不怪茅正法這樣想,實在是寒幽谷有前科。蛇妖萱兒就曾是寒幽谷弟子,寒幽谷弟子多為妖修,一旦修為難進(jìn),極易走偏,首當(dāng)其沖受害的就是凡人。畢竟人為萬物之靈長。
老和尚帶著小和尚一路化緣,風(fēng)塵仆仆,一聽半月城在尋找能夠超度亡魂的道士或者和尚,瞬時來了精神,老和尚拍拍身上的塵土,整理一下衣飾,帶著小和尚揭了告示,前往府衙。
李惜葵一覺醒來,聽說這事,混在人群中也來湊熱鬧。
蕭府門前站著兩撥人,著裝寒酸的和尚二人組和身著黃衣的茅山派弟子。茅山派弟子本著好心勸說和尚不要進(jìn)去,因為他們剛來半月城就感受到了天僵的氣息還未散去,雖得了陰陽客棧傳來的消息,可還是擔(dān)心里面有古怪,哪知道大和尚不領(lǐng)情,直言茅山弟子霸道,要斷人財路。
茅山弟子一陣無語,不都說和尚六根清凈嗎,怎么還來個貪財?shù)模鞠胱I諷一番,但一想這是佛門之事,還是別管了,以免傷了佛道的和氣。不過打心底有些看不起兩人,只覺得是騙錢的,所謂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隨他們吧,最多到時候照顧一些。
李惜葵身上帶著鬼牌,蕭府大門一打開,就看到里面橫生許多冤死的鬼,在秦儒留下的陣法里生也不是,死也不是。她問過越恒為什么不幫他們解脫,越恒是這樣解釋的“專業(yè)的事得專業(yè)的人來,你會超度?”
李惜葵搖搖頭,越恒雙手一攤“我也不會,放心,最遲明天,茅山的人就會過來,天僵誕生,多大的事,茅山鼻子靈著呢?!?p> 果然,她一大早趕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和尚和茅山的人進(jìn)去后,大門就被關(guān)上了,李惜葵遺憾的沒看到后續(xù),早知道以道友的身份蹭個機(jī)會了。她覺得無聊,只好去找越恒。來到他下榻的房間,敲了半晌沒見回應(yīng),她小聲嘀咕“不至于睡這么死吧。”又敲了幾下,,還是不見回應(yīng),她清了清嗓子“師父我直接進(jìn)來了?!彼崎_門,越恒不在,桌上留著一張紙“寒幽谷找我?!?p> “直接傳音不好嗎?搞得這么麻煩?!?p> 蕭止戈把夢中所見所聞告訴蘅綰綰,蘅綰綰聽完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最終說“你家可能真的出事了?!彼榈目粗劭粑⒓t的蕭止戈,拍拍他的肩膀“節(jié)哀?!?p> 蕭止戈撲通一下跪下,嚇得蘅綰綰后跳半步“你快起來?!?p> 蕭止戈給她磕頭“我知道姑娘非凡人,您能帶我回家嗎?”
“這......”蘅綰綰有些為難“師門有規(guī)定,不能在凡人面前隨意使用法術(shù),之前是為了救你還說得過去,現(xiàn)在......不太行?!?p> 蕭止戈只是不住的磕頭“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毖劭纯某鲅无烤U綰怎么勸都沒用,她只好定住蕭止戈,無奈地說“你別為難人行不行。我這有些銀子給你,你自己雇馬車回去,反正就你的夢來說,也來不及了,不急這一時。告辭?!?p> “你們道士都這么狠心得嗎?好,反正我家人也死了,趕不上頭七,干脆我下去陪他們就是了,等你走了我就自刎?!?p> “你威脅我,簡直恩將仇報?!鞭烤U綰氣的手指發(fā)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白眼狼,就不該救你?!?p> 蕭止戈側(cè)過臉,不敢看她生氣的表情。
李惜葵結(jié)了房費(fèi),路過蕭府,聽見里面的動靜,心里癢癢的,想看。天上遠(yuǎn)遠(yuǎn)飛來兩個人,徑直落在蕭府,李惜葵認(rèn)出其中一個是蘅綰綰,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好借口,直接躍進(jìn)蕭府。
茅山弟子解開封印陣,突然感知到陌生人靠近,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是靜虛派的蘅綰綰,領(lǐng)頭的弟子走上前打招呼“道友為何而來?”
蘅綰綰把嚇得哆嗦的蕭止戈往前一推“被人威脅,不得不帶他過來,打擾了?!?p> “這位是?”
“蕭止戈?!?p> 領(lǐng)頭弟子了然,拍拍蕭止戈的肩“節(jié)哀。”蕭止戈從御劍飛行的害怕中緩過來,眼神直直的盯著挖出的尸體,和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他的父母玩伴全部長眠于此。
蕭止戈一步一步的緩緩走過去,蘅綰綰看他這樣,有些擔(dān)心,想著拉住他,被領(lǐng)頭弟子阻止。他直直的跪在地上,淚就像被堵住一樣,流不出來,心口好像破了一個大洞,呼呼往里灌著冷風(fēng)。
李惜葵一進(jìn)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觸景生情,心中也有莫名的悲傷。小和尚走過來“施主若是不適,還是不看的好,以免晚上做噩夢?!?p> 李惜葵低頭看向只到她大腿的小和尚“你不怕嗎?”
“不怕,多年行走江湖,什么沒見過。”
“多年?你多大了?”
“百年已有?!?p> “呵?!崩钕Эα艘幌?,明顯不信。老和尚看到兩人閑談,對小和尚招招手“空靈,專注超度,拿了錢的?!?p> 空靈撇撇嘴,不情愿的走過去。
蕭止戈有些竭斯底里對茅山弟子大吼“我姐呢,你們把我姐收到那里去了,給我交出來,交出來。”
領(lǐng)頭弟子看向蘅綰綰,她連忙否認(rèn)“不是我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連蕭家滅門都是他告訴我的,說是夢里看見的?!?p> “夢里?”
蕭止戈走上來要抓領(lǐng)頭弟子的衣領(lǐng),被他一掌劈暈,倒在地上,李惜葵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好干脆?!?p> “林道長,這不太好吧?!鞭烤U綰總覺得粗暴了點,而且還是在佛門弟子面前,這要傳出去,怕?lián)p傷道門名譽(yù)。
林應(yīng)正不在乎的說“怕什么,六根清凈的和尚都愛財了?!?p> “???”蘅綰綰不敢置信的看向兩個和尚。
老和尚修遠(yuǎn)點頭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彼闶浅姓J(rèn)。
李惜葵走到蘅綰綰身邊“師姐?!?p> “你怎么在這?”蘅綰綰好奇。
李惜葵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出所見所聞,蘅綰綰恍然大悟,看著趴在地上的蕭止戈“姐姐如此優(yōu)秀,難怪他可以千里之外感應(yīng)到家中的變故?!?p> 蘅綰綰蹲下身子,打量著蕭止戈,抬頭看著林應(yīng)正“林道友,若他想拜入茅山,還來得及嗎?”
“他?資質(zhì)看起來挺好,就怕他不想入。道友為何有這想法?”
“林道友也看得出來,他經(jīng)此變故,斷然無法再過正常人的生活,與其劍走偏鋒,不如你們收了。”
“有理,等忙完我請示一下掌門,就不知道這小子的意思。”
修遠(yuǎn)還是很有真本事的,蕭府的冤魂全部被超度完成,他站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空靈急忙上前扶著他,修遠(yuǎn)笑笑“我沒事?!笨侦`不語。
蕭止戈在自家府中醒來,看著物是人非的家,悲從中來,小聲啜泣。蘅綰綰在外面吭了一聲,他慌忙擦干眼淚。
蘅綰綰清清嗓子“有些事和你商量?!?p> “對不起?!彼f完,兩人都楞了一下,蘅綰綰語氣變軟“你還想當(dāng)凡人嗎?”
“道長要收我為弟子嗎?”
“額,我還沒資格,而且你也不適合我派,你覺得茅山怎么樣?”
“抓走我姐姐的門派?”
“自然不是,這中間有些誤會,現(xiàn)在說了你也聽不懂,我只問你你想不想成為茅山弟子?”
“你為什么不收我?”
“都說了沒資格,你也不合適。一句話,當(dāng)不當(dāng)?!?p> 蕭止戈想起高中探花的喜悅,想起昔日蕭府的繁華,兩個畫面刺激著他,他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當(dāng)?!?p> “好,我?guī)湍阋],能不能當(dāng)上看你表現(xiàn)了。”
“謝謝道長?!?p> 蘅綰綰走出房間,和站在門外的李惜葵交換個眼神“搞定。今天也是日行一善的一天?!彼靷€懶腰,活動下脖子“你歷練結(jié)束了嗎?一起回師門?”
李惜葵嘆了口氣“還沒有?!?p> “加油?!?p> 李惜葵一笑“借你吉言?!?p> 余下的事,李惜葵沒再參與,她打開地圖,找到寒幽谷所在之地,按照地圖走向城外,等人少的時候御劍過去。
空靈擔(dān)憂的看著修遠(yuǎn),自從上次被妖魔所傷,他因為沒錢買藥就落下了病根,也不知道這次發(fā)作撐不撐的過去,那妖魔是罕見的極陰妖體,就算殺死她,師父也被陰氣入體所傷,不能見陰,這次為了賺銀子不得不去超度亡魂,加重了傷勢。
李惜葵本來走過去,又倒退回來,遠(yuǎn)處那兩人不是修遠(yuǎn)和空靈嗎?看空靈小和尚的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是遇到什么難搞的事了,她不想惹事上身,可看著修遠(yuǎn)胡子發(fā)白還在討生活,終究動了惻隱之心,走過去輕聲說“怎么了?”
“沒事,李施主沒離開啊?!笨侦`擋在修遠(yuǎn)面前問道??伤切⌒〉纳戆逶趺磽醯米?,李惜葵因為帶著鬼牌直接看到修遠(yuǎn)身上的陰氣“之前在蕭府好像沒有,這是被邪氣入體了?”
她想起什么,在手鐲中翻找,終于找到一個紅色的丹丸“我只有一顆火靈丹,修遠(yuǎn)前輩要試試嗎?”
“謝謝?!毙捱h(yuǎn)還沒說話,空靈接過丹丸走到修遠(yuǎn)面前“師父吃下吧。”
修遠(yuǎn)面目痛苦,也不知道聽沒聽到空靈說話,沒有回應(yīng)。李惜葵走過去從空靈手中拿回火靈丹,閉目打坐在修遠(yuǎn)身后,火靈在識海實時教她化解陰氣的方法,這天下間還沒有火靈化解不了的陰氣。就是不知道李惜葵的修為夠不夠。
空靈雙手一張,設(shè)下一個金色結(jié)界,李惜葵額上冒出汗珠,她沒想到化解陰氣這么累,手好像放在數(shù)九寒冬的冰上,刺骨的疼,好在她本身屬火,天克陰氣,又有火靈告知抵御方法,不然也被邪氣侵蝕了。
從大白天一直到星光閃爍,修遠(yuǎn)的面容逐漸平靜下來,陰氣逐漸消失,李惜葵艱難的收回手,調(diào)息自身,她睜開眼,直接往后一躺“讓我緩緩?!笨侦`坐在她身邊“謝謝?!崩钕Э忠粩偂坝袑嵸|(zhì)感謝嗎?”
“小和尚現(xiàn)在一無所有,但是等小和尚發(fā)達(dá)了,定不忘施主今日之恩。”
李惜葵失望的收回手“算了,當(dāng)我日行一善了,誰讓佛道一家呢。”
李惜葵翻了個身“我睡一下,恢復(fù)一下靈力。修遠(yuǎn)前輩醒了讓他自己調(diào)息,就按照我之前幫他調(diào)息的路線。”
“好,施主安心睡,我替你護(h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