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艘飛舟疾馳而過。
飛舟之上,一男一女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我們成功了!”
冉雨竹靠在莫陽的懷中,喜氣洋洋的聲音中,又夾雜了一絲絲的疲憊。
莫陽輕輕的攬著她的腰肢,低頭看到了她衣襟上的血跡,眼中閃過了一抹凌厲,“你受傷了?誰干的?”
冉雨竹聽他語氣不對,趕緊脫離他的懷抱,很鄭重的抬頭看他,“你可別多想,柳樓主和驚龍?zhí)玫膸孜缓脻h都是好人,還有妃兒姑娘,心思柔軟、活潑善良。”
莫陽眉梢一挑,有些驚訝,“怎么回事?”
冉雨竹就言簡意賅的把她在西江樓的經(jīng)歷給說了一遍。
莫陽的臉色不太好看,“你被那個半瞎子傷的很重?”
冉雨竹解釋道:“這不怪他,是我執(zhí)意要打的。再說了,若非如此,培元丹的藥力桎梏也不會化解,我現(xiàn)在也無法晉升到魂嬰四變呢。”
莫陽就點了點頭,似乎在思忖著什么,忽然問道:“半個時辰是怎么回事?”
冉雨竹道:“西江樓顧忌城主府的實力,不敢做的太過,所以在接這一單的時候,只答應(yīng)阻攔魏子朗他們半個時辰?!?p> 莫陽嘴角微微一勾,“這個柳破空,的確是號人物!”
“啊?”冉雨竹渾然不解。
莫陽微笑著說:“他顯然是算計好的。從南門離開天昌城,路線最短。剛剛巧,半個時辰,足夠我們離開天昌城了。卻又不至于離開太遠,魏子朗還有很大的可能追上,不至于丟掉了希望。他這是兩面都不得罪啊?!?p> 冉雨竹神色一變,驚聲道:“你說什么?魏子朗還會追我們?”
莫陽淡淡的道:“這是肯定的,以魏子朗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p> 冉雨竹想了一下,不以為然的笑道:“我覺得你太多慮了。魏子朗他們一伙,境界最高的那個護衛(wèi),也就是魂嬰三變而已,我已經(jīng)魂嬰四變了。而且,我們的飛舟是從天鶴閣購買的,整整五萬靈石呢,是速度最快的飛舟。我們提前離開了半個時辰,而且境界高、速度快,他們憑什么能追上我們?”
莫陽輕輕一嘆,“哪有那么簡單。”
“嗯?”
冉雨竹一臉困惑。
莫陽道:“城主府對天昌城的控制細致入微,你知道魏子朗說什么嗎?他說仙宮在天昌城中的明暗勢力,都在城主府的監(jiān)視之下。”
“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天鶴閣出售的飛舟,的確是天昌城速度最快的飛舟,但是有個前提條件,就是民用飛舟,速度絕對不能超過官方御用的飛舟,也就是城主府的飛舟?!?p> 冉雨竹面色一白,失聲道:“你是說……魏子朗的飛舟,速度比我們快?”
莫陽伸出了兩根手指,“至少快兩成!”
冉雨竹慌張道:“那豈不是說,他們早晚能追上我們?莫陽,魏子朗那四個護衛(wèi)都是訓(xùn)練有素、殺氣很足,他們加起來……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p> 莫陽去拉她的小手,面帶微笑。
冉雨竹氣的一甩手,“你還笑?”
莫陽輕聲道:“師姐,我的計劃一共有五步。其中,第二步和第三步都被你做到了,你請來了焚月來的太上長老,也請動了西江樓的打手,你做到很好。這個過程中,你肯定受到了很多苦,很多波折,這些我都明白。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冉雨竹將信將疑,“要怎么做?”
莫陽就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張地圖展開,又拿出了一支紅筆。
“你看,這是天昌城,這是南門……我們現(xiàn)在就在這個位置?!蹦栐诘貓D上指指點點,然后根據(jù)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
冉雨竹就輕輕的依偎在他身旁,靜靜的看著。
莫陽用紅筆點畫著道:“半個時辰之后,我們大約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時,魏子朗他們會從這里開始出發(fā)。因為魏子朗的特殊身份,他完全不必顧忌天昌城的限速規(guī)定,可以全速對我們展開追擊。按照我的預(yù)估,大約四到五個時辰之后,他們就可以追上我們?!?p> 冉雨竹茫然道:“不會吧?我說了,他們之中境界最高的也就是魂嬰三變,這么遠的距離,他們不可能鎖定到我們的氣息,怎么追?”
莫陽道:“因為魏子朗很聰明,他知道我們要去哪?!?p> “去哪?”
“天箓山。”
莫陽在距離天昌城百萬里之遙的山脈中,畫了一個圈。
冉雨竹看向地圖,把上面的字跡讀出了聲:“天箓山傳送法陣……我們要去傳送陣?”
莫陽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真正正的完成金蟬脫殼的計劃!師姐,你想啊,如果我們不去傳送法陣,以去到更遙遠的地方,即便魏子朗他們鎖定不了我們的氣息,抓不到我們,可是道宮境的高手萬一出現(xiàn)了呢?萬一天敗老魔來了呢?他還鎖定不了我們的氣息嗎?”
冉雨竹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沒錯,只有通過傳送法陣,去到未知的遙遠地帶,才能真正的擺脫天敗老魔?!?p> 莫陽補充了一句:“以及仙宮和城主府的追擊?!?p> 冉雨竹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直接去往天箓山的傳送法陣據(jù)點,徹底離開這里。然后再想辦法離開荒越仙域,回到宗門,對嗎?”
莫陽笑道:“沒錯!”
冉雨竹若有所思的道:“所以,魏子朗也能猜出我們的逃跑目標點,即便他無法鎖定我們的氣息,即便找不到我們,只要去天箓山傳送法陣守株待兔,我們就遲早要現(xiàn)身,對嗎?”
莫陽搖頭:“你只說對了一半?!?p> “一半?”
“魏子朗會直接前往天箓山傳送法陣,這不假。可是,他在那里永遠也看不到我們的影子?!?p> 冉雨竹這下就更迷糊了,“什么意思?。磕悴皇钦f我們要去往天箓山傳送法陣嗎?”
“是啊?!?p> “那你怎么說他看不到我們?”
莫陽神秘的一笑,“因為等他抵達天箓山傳送法陣據(jù)點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通過傳送法陣離開了?!?p> 冉雨竹頓時氣笑了,嗔道:“莫陽,你在胡說什么呢?這天箓山傳送法陣距離這里百萬里之遙,以我們的飛舟行駛速度,少說也要飛六七個時辰。這段時間,魏子朗他們早就到了天箓山傳送法陣了?!?p> 莫陽搖頭道:“不,你說的不對,我計算過,從這里到天箓山傳送法陣,我們只需要四個時辰!”
冉雨竹眨了眨眼,看了看地圖,就肅容道:“這不可能!就算離開了天昌城,沒有了限速,我們以最快的速度驅(qū)動飛舟,也至少要六個時辰?!?p> “你說的不對?!?p> 莫陽搖頭晃腦,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冉雨竹就又急又氣,伸手去扭他耳朵,嬌嗔道:“沒大沒小,你還敢跟師姐賣關(guān)子了?”
莫陽“哎呦”叫了一聲,緊緊抓住了她的玉手,戲謔的看她,“還師姐呢?你忘了,我們當(dāng)初的約定了?”
冉雨竹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紅,“什……什么???”
莫陽哼道:“咱們說好的,我如果能帶著你安全的逃離天昌城,到時候,我就是你師哥,你就是我?guī)熋谩T趺?,還想反悔嗎?”
冉雨竹的俏臉一片緋紅,就噘著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莫陽很少見她撒嬌,心中泛著甜蜜,打趣道:“怎么,堂堂魂嬰四變的大高手,還耍賴皮?”
“誰耍賴皮了?”冉雨竹嬌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大白眼,然后就皺皺了鼻子,略帶嬌羞的狡黠說道,“莫陽,你真的想讓我把你當(dāng)做師哥嗎?”
莫陽微微一怔,忍俊不禁,一張手臂,就把她輕輕的摟在了懷里。
冉雨竹臉色暈紅,閃動著一抹甜蜜的幸福。
莫陽就想扭頭親她,卻被她躲開了。
冉雨竹紅著臉道:“莫陽,咱們還沒成年呢,要適可而止。過早的失了元陰元陽,會阻礙咱們未來的仙路呢?!?p> 莫陽差點暈倒!
是啊,按照仙界的說法,一百歲才叫成年。
莫陽和冉雨竹,現(xiàn)在都是嬰幼兒階段呢。
見她矜持放不開,莫陽也就不好再勉強了,拿過了地圖,重啟了剛才的話題,笑瞇瞇的看她:“出城之后,你說我們該怎么走,去天箓山傳送法陣最快?”
冉雨竹嬌羞的心神有所平緩,柔聲道:“當(dāng)然是走最短路線了?!?p> “沒錯!”莫陽沖她豎了一個大拇指,“那你說,哪條路線是最短路線?”
冉雨竹就用看向白癡的眼睛看向他。
莫陽很無語,“你那什么眼神?”
冉雨竹就好笑道:“這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直直的這么飛過去,路線最短。”
莫陽就把紅筆遞給了她,“你畫一下?!?p> 冉雨竹接過筆,根本就不用思考,直接就在天昌城的城門和天箓山的傳送法陣據(jù)點之間,畫了一條直線。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比接曛裾J為莫陽對自己有些輕視了,這點道理她都不懂嗎?
沒想到,莫陽卻微笑著搖了搖頭。
冉雨竹睜大眼睛:“什么意思?我說的不對?”
莫陽目視遠方,神色淡然而從容,展現(xiàn)了胸有成竹的自信,說道:“兩點之間,線段最短?錯了。雨竹,你總說凡人的學(xué)問是奇淫技巧,不值得深究。這次,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數(shù)學(xu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