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無涯山,盤牛一族禁地。
無數(shù)金色的光芒交織在頭頂,像是一襲華麗的羅裙將這里籠罩下來,而在羅裙之下,則是威震四海八荒的女帝。只不過,此時(shí)的女帝氣若游絲,全靠頭頂灑落的點(diǎn)點(diǎn)光輝吊命。
陪伴著女媧的是伏羲,淡淡的金色毫光之下,她躺在伏羲的懷中,兩人深情對視,仿佛經(jīng)歷了千萬年的離別。一抹粉色從女媧兩頰升起,如同夕陽一樣漸漸深沉最終化作一片燦爛的紅云。
深深的顰眉像是兩座小山落在伏羲額前,看著女媧泛起潮紅的病態(tài)臉色,便是他一直鎮(zhèn)定自若的平淡臉龐也不斷地陰晴變幻。
遠(yuǎn)處,麒麟低聲鳴叫著,似乎是在為女媧而哀婉。只是,它遠(yuǎn)遠(yuǎn)地立在山頭,在不斷滲出功德光芒的盤牛遺冢之間跳來跳去。
“哥哥!你我相偎何止百萬年,為什么我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你竟是這樣的好看!真是看一輩子都看不夠!”女媧低低笑了,笑得連伏羲的手都握不住,花枝亂顫。
伏羲悄悄將女媧抱在懷中,攬起她的雙手,感受著柔軟嬌軀里傳來的陣陣寒意,他的心中卻是更加苦澀。
“等我?guī)砉Φ?,你恢?fù)如初,你我二人定要暢游洪荒。到時(shí),再按照夏炎所說,便請四海八荒的眾位大神,在天地和神靈的見證下,在日月交替之刻,群星璀璨之時(shí),向天地眾生宣布:你,屬于我;我,屬于你!”
“好??!我真的很想看一看那個(gè)場景!”女媧嘴角帶著笑,臉蛋像是月光般柔和,“不過,我好累!我好像歇息!”
說完,女媧閉上疲憊的雙眸,似乎要睡著了。伏羲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倒,在她身邊揮手種下無數(shù)鮮花,然后,這才悄悄回頭望一眼,依依不舍地離開。
此時(shí)的女媧,便像是伏羲種下的萬紫千紅一般,努力綻放著屬于自己的最后色彩。
“哥哥!不要走!”仿佛是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環(huán)繞著自己,睡夢中的女媧猛然驚醒,伏羲見狀急忙上前扶起女媧,然后便瞥見女媧神色驚恐,一把抱緊伏羲道:“不要走!”
伏羲無奈一笑,然后說道:“你乖!我去去便回,等到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創(chuàng)造一個(gè)新的種族!然后,就能夠治愈你了!”
“那是什么種族?是我們的后代嗎?”女媧眼中閃過一抹光華,似乎是想到當(dāng)初夏炎忽悠兩人的話語,本就泛紅的臉蛋閃耀著光芒。
“那是一個(gè)新的種族,他將改變整個(gè)洪荒,將開創(chuàng)一個(gè)新的時(shí)代!”伏羲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因?yàn)橹挥羞@樣一個(gè)強(qiáng)大的種族,才能夠讓他和女媧在創(chuàng)造過程中得到足夠的功德。
“哥哥可要快些回來?。∥覀冋f好了,要一起創(chuàng)造這個(gè)嶄新的種族!”
“嗯!”伏羲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揮手告別女媧。麒麟在山巒一躍,來到伏羲身邊嗚嗚叫著。
兩者一路走出盤牛禁地,夏炎與鯤鵬還有盤牛族長在門外等候,迎面便見到一雙憂郁的眸子。三人見到伏羲臉色均有些不自然,麒麟見到盤牛族長更是一把撲上前去,嗚嗚叫著十分兇悍。
“你干什么?你頭頂?shù)臎_天盤牛角是我一族老祖留下的,難道我借用老祖的東西也不行嗎?”
“咳咳!咳咳!”夏炎與鯤鵬兩人在一旁激烈咳嗽兩聲,誰知道這老牛的沖天盤牛角還有窺探功能。對于這種無恥的行為,他們兩人一向是帶著批判的態(tài)度。
鬧了半日,伏羲開口將麒麟喚回來,看著幾人開口道:“走吧!早些取回造化神土,也能早日獲取功德!”
伏羲口中的新種族自然是人族,而夏炎提出的所謂拋石成人的方式,被盤牛族長噴得一文不值,唾沫星子都落到了夏炎臉上。他不僅不能還口,還得連連道歉,請老前輩指教。
盤牛族長甩甩尾巴,慢條斯理地解說道:“當(dāng)年我這一族老祖開天之時(shí),曾經(jīng)獲得一塊造化神土?!?p> “造化神土?”夏炎驚呼一聲,這種聽起來就很流弊的東西,正是拈土造人必須的神物??!
果然,盤牛族長細(xì)細(xì)道來:“話說當(dāng)年,老祖以沖天角轟擊開天幕,一路暢通無阻,擴(kuò)開天地九萬里。忽然,覺得前路凝滯,沖天角仿若陷入泥潭一般前進(jìn)不得后退不得!老祖凝神運(yùn)起神眼一觀前路,卻原來是一塊五彩光華的神土擋住前路!此土晶瑩剔透,顆顆粒粒亮如繁星,卻又凝實(shí)無比,當(dāng)時(shí)無數(shù)族人驚呼不已。
只是,這造化神土嵌入老祖角中,無論如何都取不下。最后,還是族人施遍萬法,無奈之下以心頭熱血化開造化神土,這才將這一神物取下!這塊神土吸收盤牛一族神血,竟然發(fā)出哞哞叫聲,當(dāng)場化為一只五彩流螢的盤牛!”
“那后來呢?”夏炎眼中神采奕奕,似乎是想要知道還會(huì)有什么驚天秘聞從老族長的口中蹦出來,例如如今的盤牛一族大多是當(dāng)日那神土所化盤牛的后代。
可惜,老族長卻是讓夏炎失望了。
“那五彩盤牛一開始為我族前驅(qū),開天擴(kuò)土,倒也勤快,只是時(shí)日一久,便心生惡念,不僅不再開天,反而想要將老祖等人滅殺。五彩神牛善于變換身形,傷我族人無數(shù),老祖也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這才將他降伏!”
“那造化神土?”伏羲急忙追問,老族長斜眼覷著天空說道:“造化神土自然是在上面,就等著你們?nèi)フ伊?!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如今這造化神土也不好找了!”老族長瞇著眼睛說道。
鯤鵬在一旁呵呵冷笑道:“老族長莫不是要說,那天柱乃是當(dāng)年你盤牛一族上天的通道,如今被龍敖占了,這才說造化神土難以搜尋吧?”
夏炎心中一動(dòng),再看老族長笑呵呵的神情,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老族長當(dāng)即笑道:“鯤鵬所料不差,天柱正是老祖的通天捷徑!”
“我聽聞天柱之上有天地之威,常人不可靠近,便是伏羲女媧二神也只在半空中糾纏,不知老族長有何方法助我等上達(dá)天柱?”
誰知,老族長卻是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任由鯤鵬如何追問也不開口。
“好了!鯤鵬不必再問了!”夏炎開口攔下鯤鵬,盤牛族長已經(jīng)說了很多隱秘,接下來就看他們能否順著天柱爬上天了。
他看向伏羲,問道:“可有妙策?”
后者皺起眉頭,手中一閃,一塊白玉盤落在手中。
“且讓我算一算!”
話音方落,這白玉盤頓時(shí)綻放白色光芒,照耀得旁人不能直視,唯有伏羲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玉盤。玉盤乃是伏羲閉關(guān)無數(shù)載,在忍受骨肉分離之痛的時(shí)刻悟透天地至理運(yùn)行之道形成的,妙用無雙。
良久,光滑收斂,伏羲這才放下手中的玉盤,一雙眸子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方才卜算,這一次前去天柱,乃是一帆風(fēng)順,唯一的阻攔便是東海龍敖。有我們?nèi)嗽?,龍敖也不過是一合之?dāng)?,不足為慮。只是,上天之后,還要······”
說著,伏羲轉(zhuǎn)頭看向老族長,大禮參拜:“還望老族長相助!”
看著誠懇的伏羲,老族長哈哈一笑,說道:“能否上天還不知道,急什么?急什么?”
說著,老族長歪著腦袋,甩著尾巴晃悠悠轉(zhuǎn)身離去了。
直到老族長的身形消失不見,伏羲這才起身。
“伏羲為何還要去求那老黃牛?”鯤鵬一邊化鵬而起一邊問道,伏羲腳下升騰起一道白光,下一秒出現(xiàn)在鯤鵬背后,而夏炎則緊跟著追上來。
“哎!我們即便能夠通過天柱,上的青天,但是沒有開天一族相助,這造化神土依舊不可尋!”伏羲眉頭緊皺,說道:“而且我算到,此行不僅僅是因我們尋找造化神土而起,還涉及到開天一族的夙世宏愿!總之,非同小可!”
······
天河水靜靜流淌,仿佛永遠(yuǎn)不會(huì)停息。近日東海無數(shù)蝦兵蟹將來到這里,將整條天河都染上一股咸嘖味。
順著這股味道,夏炎等人一路來到天柱下。從云端向下望去,只見無數(shù)種族各色各樣的妖獸搬著族中視若至寶的生生造化鼎向天柱緩緩走去。
見到這一幕,伏羲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難道是這生生造化鼎有什么奧秘?”夏炎一見便知其中有隱秘,而且還是女媧親自留下的后手。
“不錯(cuò)!我與女媧妹妹相知相守,這生生造化鼎一見便知其中根底!”伏羲笑著說道:“若是龍敖聽我之言還好,若是不然,吾定要替洪荒眾生除了這禍亂四方的孽畜!”
“那我等便見伏羲你的手段了!”
說話間,三人便來到了天柱上方。
此時(shí),一道熊熊火光在下方閃耀著,染紅大半天柱。在火焰之上,乃是一口大鼎,看起來和生生造化鼎相似。而無數(shù)種族抬著一個(gè)個(gè)小鼎扔到這大鼎之中,在大鼎之下,竟然是無數(shù)海族生靈燃燒精血,在熔煉著這座大鼎。
“看來龍敖對于這生生造化鼎的用處也知曉一二!”
“可是這條孽畜去了哪里?”
無數(shù)水族大軍在此,由四只海妖王帶領(lǐng)著,但是身為東海之主的龍敖卻不見了。伏羲和鯤鵬兩人四處搜尋不見,夏炎抬頭一望,便感知到一股龐大的生命力傳來。
“他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