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槊χ楹蠀乔吆屠铐n之的事,凌一顯得忙碌多了。跑外一的次數(shù)也多起來。
最開始,秦毅峰見到她陌生人似的,到后來,偶爾還能“嗨”的打聲招呼,有時候竟也能和別人一樣和她有說有笑。仿佛他們之間一絲一毫的過往都不曾有過。
唯一讓凌一不爽的,還是那個羅莉。天生一副刻薄嘴臉,三句話不忘往別人傷口上撒把鹽。有時候看凌一在寢室,便會故意陰陽怪調(diào)地說:“有些人啊,表面看得一本正經(jīng)。哼,其實(shí)骨子里啊,是見不得人的齷齪。有男朋友啊,還不忘勾引別人。”
凌一基本上是不搭理她的指桑罵槐。和她何干???!莫名其妙。但是,她不是怕誰,只是別人的信口開河,又沒有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沒有無聊到主動蹭上去找不痛快。
就像她對鄭蓉兒說得那樣,“狗吠了一聲,難道我要趴著去咬回來?”對不起,她凌一沒有那么無聊。
如果,羅莉敢指名道姓說她,對不起,她凌大小姐也不是好惹得。定會打得她滿世界找牙!
不過,大部分的時間羅莉還算正常。寢室里就她們四個人,雖說和凌一鄭蓉兒她們不是一個學(xué)校,但年齡相仿,學(xué)習(xí)生活經(jīng)歷相似,平時大家在一起談八卦、聊明星,三觀都還能默契。想想,基本還算是合格的室友吧。
周六的下午,寢室里難得的聚齊了四個室友。凌一窩在床上繼續(xù)看她的小說。張小婭起身正準(zhǔn)備洗漱。羅莉忙著編織著一件灰色的毛衣。
鄭蓉兒呢,正對著鏡子涂抹著她新買的一瓶日霜,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骨子里還是很自信的,平時的護(hù)膚類基本上就是簡單的清潔加雪花膏。比如凌一吧,基本是清水洗臉,拍上點(diǎn)她喜歡的雅菊霜。雅芳系列對她來說都是奢侈品。而鄭蓉兒正在涂抹的卻是電視廣告上的一個法國品牌。
“哇,歐萊雅??!是不是很貴啊?”張小婭湊過來,拿起那瓶日霜小心地嗅了又嗅。
“你抹點(diǎn)試試?!编嵢貎捍蠓降卣f。
“好啊?!睆埿I蹦跳著進(jìn)衛(wèi)生間洗臉去了。
“誰沒用過似的?看看她那個樣子。哼?!绷_莉不屑地發(fā)出聲輕哼。
凌一和鄭蓉兒都沒有接腔,兀自忙著手里的活兒。
“哎,哎,蓉兒,快來幫我看看,這個花紋到這兒是不是要收一針啊?”羅莉招手呼喊著鄭蓉兒。也是,這個寢室的四個人中,只有她和鄭蓉兒會打毛衣,現(xiàn)在這個針法還是鄭蓉兒教給她的。
“哎,羅小姐,現(xiàn)在這么大熱個天,你偏要抱件毛衣織,不熱嗎?還是明天等著穿?。?!”鄭蓉兒不解地問道。
羅莉臉微紅了一下,說:“不是想著趕著織起了,今年就能穿嘛。”
“哎,羅莉,這個顏色,這個大小,好像是男人的尺寸吧?”鄭蓉兒不愧是毛衣編織高手,一眼就看出了門道。
羅莉紅了臉,吞吐著說:“奧,是給我哥打的。”
凌一聽著她們的對話,心里靈光一閃,她好像沒有給周宇龍送給什么禮物,這個織毛衣的梗兒,她倒是可以借鑒借鑒。想到這,她也忍不住湊過來看鄭蓉兒教羅莉針法。
到寢室只有她們兩個人的時候,凌一把自己的想法對鄭蓉兒說了。鄭蓉兒一愣,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姑奶奶,你是打毛衣的料兒?!沒發(fā)燒吧?你的毛衣送給周宇龍,他敢穿得出去嗎?!求求你,饒了人家周宇龍好吧?那帥的一張臉,配你織的毛衣,哈哈哈,想想那畫面我都要笑。。。。。?!?p> “哎哎哎,別這樣打擊人嘛。我只是想送他個禮物。你看啊,我收了他的小桃核,是他親手做的對吧?如果,我掏錢買個禮物回送,是不是顯得不夠誠意???!”凌一湊到鄭蓉兒面前,一臉誠懇地說。
“嗯,說得倒是挺有道理的。我只是擔(dān)心你不能堅持打完,再半途而廢咋辦?”鄭蓉兒說出心里的擔(dān)憂。
“不是還有你嘛?!在旁邊教我,時不時插個手?!绷枰粔男χf。
“看看,還沒開始呢,退堂鼓先打得嘭嘭響。既然是你的心意,必須要自己堅持織完。這樣才心誠?!编嵢貎簱u著頭說,又補(bǔ)充道:“不過,說認(rèn)真的啊,既然想要好好織。必須要耐得住心,每個人手法輕重有差異,這樣織出的毛衣針法厚一塊薄一塊,沒辦法穿的?!?p> 凌一認(rèn)真地點(diǎn)頭道:“放心,我一定會堅持到底的。相信我?!比缓?,她又問:“你織好一件毛衣要多久?。俊?p> “我???”鄭蓉兒垂下頭認(rèn)真地想了會兒,說:“一般的兩三個月,我就可以打好一件。你嘛,估計得半年吧?”
“?。?!這么久啊!”凌一痛苦地叫著。
“那是,這可是細(xì)致活兒?!?p>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個月后是二月份,天還很冷。如果我能織好,嘿嘿,開春他就可以穿上了?!绷枰魂种割^算著,然后,一把拉起鄭蓉兒,“走走走,現(xiàn)在陪我去買毛線?!?p> “現(xiàn)在?”鄭蓉兒很無語?!靶〗?,天要黑了,毛線攤子要收啦?!?p> “哎呀,出去看看嘛,也許還沒有呢。”
“哎。”鄭蓉兒拗不過她,隨她一起下樓去。醫(yī)院西面有個集市場,賣得有衣帽鞋襪,其中有幾家毛線攤子。凌一和鄭蓉兒氣喘吁吁地趕到的時候,老板正在忙著收攤子。
看凌一她們像是要買毛線,熱情地招呼著:“小姑娘,我們這里各式毛線都有。你想要什么樣的?”
“我。。。。。?!绷枰徽钤?。鄭蓉兒搶先問道:“你都有些什么樣的?”
“我這里各種價位的毛線都有,含毛量不同,價格不同。毛量含量高,價位也高,含量低的價位低。你們看看,顏色都很齊全?!崩习逭f著,抖開手中的一把紅色毛線給她們看。
“嗯,我們是學(xué)生,買不起太高價位的,想要價位適中的,但質(zhì)量不能太次的?!编嵢貎侯H有經(jīng)驗(yàn)的和老板談著。
“那你們看看這個,這個含毛量不低,只要六十元一斤?!崩习暹f過來一把黃色的毛線。鄭蓉兒接過來放在鼻下聞了聞,又用手細(xì)搓了會兒,對老板說,“有別的顏色嗎?”
“有?!崩习灏涯莻€牌子的毛線甩出幾束來,放到凌一她們面前。鄭蓉兒一看又對老板說:“我想給我哥哥織,你這幾個顏色。。。。。。”
“奧?!崩习寤腥淮笪虬愕赜殖槌鰩资鴣矸诺剿齻兠媲?。這次拿得顏色相對要暗淡些。凌一仔細(xì)看著,然后拿起來在鄭蓉兒的身上比劃著。最后,她把一束淺灰色的,單獨(dú)放在旁邊。這個淺淺的色調(diào),很配周宇龍的氣質(zhì)。
鄭蓉兒看她選好,然后,對老板說;“我們要這個顏色的。但價位啊,太高了,老板要幫我們優(yōu)惠點(diǎn)啊?!?p> “哎,看你們是學(xué)生,給你們五十五吧?!?p> “阿姨,你也知道我們學(xué)生沒多少錢的,再少點(diǎn)吧?!绷枰黄惹械氐?。
“不行啊,這個進(jìn)價就高啊?!崩习逡桓背远ㄋ齻円I的架勢,價格扳得好硬。
“老板,四十好啦?!编嵢貎哼€價道。
“哎,不行不行。”老板連著搖頭。
“四十好啦,我拿兩斤?!绷枰簧塘恐?p> “就四十啊,老板,下次還給你帶我們同學(xué)來?!?p> 老板還是一連搖頭說:“賣不了,賣不了,進(jìn)價貴啊?!?p> 商量半天無果,鄭蓉兒對凌一說道;“哎,人家老板不賣給我們。算了,我們再到前面那家去看看吧。”
剛扭頭走了一步,那老板忙喊著,“哎哎,小姑娘,再加點(diǎn),再加點(diǎn)?!?p> “不加,行了就買啦。不行,毛線還是你的,錢還是我的?!编嵢貎翰蝗葜靡傻鼗氐?。
“哎,來來來,這天都黑了,就當(dāng)關(guān)門生意吧。哎。下次還來照顧我啊,就沒賣過這個價呢?!崩习寮傺b心痛地嘀咕著。
一路上,凌一把那團(tuán)毛線和針具都緊緊地抱在懷里。想象著周宇龍穿上它的樣子,忍不住幸福地咧嘴笑起來。
當(dāng)晚,凌一便挑燈夜織,鄭蓉兒把基礎(chǔ)針法和花紋教給她,告訴她男生毛衣需要的針數(shù),又給她起了開頭,就讓她摸索著織起來。
現(xiàn)在,凌一一下班,便匆忙吃點(diǎn)飯,便開始她的重要工作——織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