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門口的胡舍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
“那個不眠夜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現(xiàn)在,他都對楊商浦的死耿耿于懷,雖然他表面上不是很在乎,但一想到楊商浦那溫暖的笑臉,實在讓人難以和虛偽掛鉤。
“這么說吧,一群人,他們覺得往人的腦子里放東西是不人道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新人類,每個星期三的晚上,他們都會無意識的看見驚叫都市,像你們之前那樣,所以他們搞了個聚會,就定在星期三,不睡覺,相互監(jiān)督,就是為了擺脫那噩夢般的驚叫都市,所以取名不眠夜,像你們這種剛啟動的新人類,不會那么頻繁的看見驚叫都市,但時間一長,每個星期三的夜晚將會是你們的噩夢?!?p> “說實話,不眠夜還是有些手段的,總是能找到還未啟動的新人類,然后拉攏,事實上這樣是害了你們,因為他們的目的不純,你們要是真的加入了不眠夜,將會被強行拉去做實驗,打著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撬開你們的腦袋,取走芯片,這種暴力的方式只會造成死亡,聽說他們最近發(fā)明了另外一種方式,具體是什么,誰也不知道。”
疤臉男聽到這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竟然還有臉說別人,你們不也是這樣嗎?!一丘之貉。”
“沒錯?!币x易倒是回答得爽快,他繼續(xù)說。
“說到底就是不擇手段的搶人,不過我們是有報酬的,我在這里承諾大家,完成計劃每人五百萬?!?p> “那芯片呢?”疤臉男問。
“不好意思,那東西暫時還取不出來?!?p> “你的承諾怎么聽起來像個笑話?!卑棠樐姓f。
“那當(dāng)我沒說,對了,看見哪道門了沒,走進去,那里有你們的房間,都寫著名字呢,你們得在這待上一個星期,期間不得外出,手機也要沒收,就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p> 姚選易拍拍臀部就想走,那壯漢可沒給他機會,不管是為了報復(fù),還是顯擺,總之,他從褲腰帶上掏出了一把槍,對準(zhǔn)了姚選易的腦袋。
可是還沒等他發(fā)表獲勝宣言,姚選易突然伸出手抓住壯漢的手腕往上抬,這樣,就算他真的開槍,打的也只是天花板,然后扭動手腕,幾乎和剛才一樣的姿勢,壯漢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然后手腕被扭到背后,對著腰部就是一腳,同樣的飛行方式,同樣的臉部著落,還有同樣在一旁看熱鬧的眾人。
“在你準(zhǔn)備進來的時候,掃描眼就已經(jīng)把你全身都檢查了一遍,哦,掃描眼就是在墻壁里,像個眼珠一樣的東西,你穿什么顏色的褲衩,那玩意兒多大我都知道,我不收走你的搶,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一個道理,在這,你連個屁都不是?!?p> 說完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出去后他還低聲說了一句只有胡舍才聽到的話。
“真是要命的工作,什么時候才批準(zhǔn)我辭職啊。”
胡舍愣了一下,看著緩緩關(guān)上的門,立刻反應(yīng)過來,跑過去想要攔住門,可是剛一碰到門把手,一股電流涌入胡舍的身體,他被電得跳了起來,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
“臥草!”胡舍忍不住罵了句。
七個人都是大眼瞪小眼,有人上去扶起壯漢,是那小馬尾文藝男,他看著壯漢手里的槍說。
“你買的?”
壯漢笑了笑,很隨便的扔在地上,揉著手腕說。
“假的,我可不敢?guī)е鏄尅!?p> “你膽子挺大的,想扮豬吃老虎,可惜人家不吃這套,最后還不是自己吃虧?!眱扇司瓦@么聊上了。
疤臉男看了眼所有人,什么也沒說,直接往那道小門走去。
胡舍看見他打開了那道門,里面好像是條走廊,有些暗,疤臉男回頭看了眼眾人說。
“五百萬,呵呵,你們做好準(zhǔn)備了嗎?”
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胡舍現(xiàn)在越看那疤臉男越覺得他是姚選易的托。
“你們看?!?p> 高冷女孩指了指頭頂。
胡舍抬頭看去,一個微型攝像頭正閃著綠光,只要有人移動,那綠光也會跟著移動。
禿頂大叔對著攝像頭豎起中指,還罵了句臟話。
“法克油?!?p> 一直沒什么存在感到年輕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出來。
禿頂大叔聽到笑聲,回頭看了一眼,也對年輕男孩比了個中指。
“要不我們自我介紹一下吧?!瘪R尾男微笑著說道。
雖然剛才每個人的身份證信息都出現(xiàn)在了畫面上,可是沒人會刻意去記住其他人,既然要一起呆在這一個星期,自我介紹還是很有必要的。
女孩第一個說。
“顧男?!闭f完后走向了那道小門,只留下了一個俏麗的背影。
馬尾男有些尷尬,原本他想先介紹自己,畢竟是他提議的,看著顧男的背影,就快消失在門后面時,馬尾男叫住了她。
“你不想知道我們的名字嗎?”
“沒什么興趣。”她遠(yuǎn)遠(yuǎn)的拋下了一句話。
“那好吧,我叫張煥英,畫家,額,三流畫家,本地人……”
“行了行了,知道個名字就行了?!倍d頂大叔很不耐煩的說。
他抓抓沒了頭發(fā)的腦袋說。
“林文獻(xiàn),你們不習(xí)慣叫我林叔也行?!闭f完也離開了。
壯漢拍了拍張煥英的肩膀,苦笑著說。
“兄弟,以后有的是時間相互了解,別在意啊,我叫陳艷?!?p> 陳艷?聽著就像女孩的名字,胡舍心想,這些人,連名字都不正常,抬頭看向陳艷,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自己。
“兄弟,輪到你了。”他說。
胡舍微微側(cè)頭,不想與他對視,說。
“胡舍?!?p> 最后還有那個年輕男孩,他有些沒心沒肺的說道。
“左友言,以后請多指教,有得罪的地方多包涵,這里是哪?。磕懿荒軋缶?,對了,他剛才說沒收手機?!?p> 說完去掏褲兜。
“真的沒了,什么時候拿走的?”
其他人也都模向自己的口袋。
“真沒了?!标惼G瞪大了眼睛。
“咱們還是先進去吧?!睆垷ㄓ⒅噶酥改堑佬¢T。
沒人反對,都陸續(xù)走向了小門。
陳艷第一個走了進去,然后是張煥英。
里面是條長長的過道。
兩邊都有相互對稱的房間,門上寫著每個人的名字,這里的燈光十分暗,頭頂也有一個攝像頭。
“我靠,搞得我以為自己進監(jiān)獄里了。”陳艷說。
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指指門。
“各位,我進去了,有事敲門。”說完走了過去,門沒鎖,他一個閃身鉆了進去。
其他人也都相繼的進入屬于自己的房間,胡舍的房間在最后面,對面只有一堵墻,這種墻摸上去十分光滑,胡舍不知道是哪種巖石砌成的,反正很堅固,感覺大炮都打不爛。
他輕輕推開門,里面的燈應(yīng)聲而亮,空間和自己的出租屋差不多,一張單人床,廁所在最里面,靠墻的位置有個長桌,上面擺放著各種生活用品,沒有插座,沒有電腦,也沒有窗戶,不過有個空調(diào),也算有點人性。
胡舍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氣躺倒在床上。
到現(xiàn)在他都不敢相信姚選易所說的那些,但有視頻和照片為證,的確很能說服人,他摸了摸后腦勺,自己當(dāng)時出的車禍,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腦袋,如果沒有,那就是腦袋白挨了一刀,還多了奇怪的東西,話說怎么摸不到傷疤啊,他們是怎么打開腦袋再塞進芯片的。
不行,如果再見到姚選易,得問問他魏安醫(yī)生在哪,不然心里不踏實。
胡舍就這么胡思亂想著,慢慢的睡了過去。
直到自己的房門被人敲響。
胡舍從睡夢中驚醒,他環(huán)顧四周,有些失望,原來不是做夢,自己真的被軟禁了。
敲門聲很有節(jié)奏,胡舍打開門,看見張煥站在門口,他笑了笑說。
“那個,有人送吃的來了,快走吧。”
胡舍點點頭跟著張煥英一起離開了房間。
走在昏暗的過道里,胡舍看見所有人的房間打門都是關(guān)著的,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鑰匙在哪?”
走在前面的張煥英回頭笑了笑說。
“好像是掌紋開鎖,我研究過,你的手放在門把手,就能開,其他人都不行?!?p> 當(dāng)他們兩個走到之前的房間時,明亮的白熾燈有些晃眼,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也停止了,不過也就幾秒,又開始了交談。
胡舍看見其他人坐在圓桌前,上面擺放著餐具,沒有食物,也沒有水。
每個座位上都寫著名字,對號入座后,圓桌突然展開,一個東西從下面升了上來。
那是一桌子的飯菜,肉類很多,煮的,炒的,油炸的,鹵的,還有一些蔬菜水果,五顏六色,看得人口水直流,等桌子完全上升和圓桌無縫連接后,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著第一個人先動手。
這時候,胡舍眼角余光看見旁邊墻壁上有三道鐵門,之前可是沒有的,胡舍扭頭看去,真的是三道鐵門,他問坐在自己旁邊的左友言。
“那里怎么會有三道門?”
左友言沒有正眼看他,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滿桌的美味說。
“不知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在那了?!?p> 胡舍多看了幾眼鐵門,心里有些不安,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干脆不去管它。
滋滋,眾人頭頂突然響了兩聲,接著出現(xiàn)一個黑底白字的畫面,三個醒目的白字第一時間跳入眾人的眼中。
日程表。
接著往下看,上面幾乎把你一天的時間都給安排了。
早上八點起床,半小時早餐時間,之后體能訓(xùn)練三小時,然后休息時間半小時,然后午餐時間,然后學(xué)習(xí)時間,五小時?!休息半小時,晚餐時間,然后情景模擬兩小時,然后熄燈睡覺。
“我靠,軍訓(xùn)啊。”陳艷不滿的說道。
“這學(xué)習(xí)時間是干嘛?五個小時?饒了我吧?!弊笥蜒员砬橥纯嗟恼f。
在一陣閑聊之后,半空中的畫面滋的一聲消失了。
疤臉男冷笑一聲,也沒說話,拿起碗筷就開吃。
有第一個人行動,其他人也就紛紛效仿。
這頓飯是胡舍吃過最美味,最充實的一頓,如果不是在這奇怪的房間里,那就更好了。
“可惜沒有啤酒?!倍d頂大叔略有遺憾。
“那里有水?!睆垷ㄓ⒅噶酥笁堑娘嬎畽C。
這又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趁著他們進房間時讓人搬進來的?
吃飽后每個人都躺在靠椅上,打著嗝,用牙簽剔著牙,胡舍看見顧男拿著一個杯子往飲水機方向走去。
那種透明杯子胡舍也有,就在自己房間的長桌上。
她接了一杯水,坐回原位,輕輕嘆了口氣,眼神終于是露出了一點冰霜之外的其他東西,至于是什么,胡舍說不上來。
“你叫什么?”顧男突然說道。
這句話是對偷瞄他的胡舍說的。
胡舍愣了一下,看著她那冷漠的表情,胡舍懷疑自己聽錯了。
“喂,發(fā)什么呆,問你呢。”左友言碰了他一下。
胡舍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說。
“胡舍。”
顧男沒說話,喝了幾口水就離開座位,走向了那三道門。
其他人也休息夠了,紛紛起身,跟了上去。
每道鐵門都有門牌,分別是無限訓(xùn)練,知識海洋,和情景模擬。
三道鐵門,剛好對應(yīng)了剛才日程表上的內(nèi)容。
“那么,現(xiàn)在該干什么?”左友言問。
“你們不會真的要按照上面寫的那些去做吧?!卑棠樐行呛堑恼f。
“不然呢?”左友言說。
“隨便你們,我先回房間了。”
叮咚,叮咚,叮咚。
眾人抬頭,看見了高高掛在墻上的電子鐘,此刻正發(fā)出刺耳的叮咚聲。
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半,也就是說,該去學(xué)習(xí)五小時了。
疤臉男切了一聲就準(zhǔn)備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