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走出領(lǐng)地范圍,誰想越走越深入,直接從人家門口走到大廳。
三人面面相覷,又有點緊張,拿腳指頭來想也知道這時候被發(fā)現(xiàn)會是個什么下場。
也不知道魔獸吃不吃人,祝巧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被團吧團吧塞進(jìn)一個龐然大物嘴里,最后變成一坨生物有機肥。
趕緊走吧,傻站在這兒是不會有未來的!
三人顫顫巍巍轉(zhuǎn)身,準(zhǔn)備換個方向走,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誰知轉(zhuǎn)頭的瞬間不知道掛住了什么東西,三人站的又緊,于是站在最外沿的祝巧一下重心不穩(wěn)倒頭摔了下去。
離她最近的林顏最先反應(yīng)過來,旋身去抓,卻只抓住了她的包袱。因為天氣太熱,祝巧包袱都沒捆緊,甚至只是松松在身上挽了一下,于是她的身體毫無停留,墜開繩結(jié)噗通一聲砸進(jìn)水里。像塊巨石墜進(jìn)去,把水面砸出好大一個坑,水花也濺得老高。
獨留林顏伸著胳膊,手里抓著一個孤零零的行李包。
…………
完了完了完了,這可怎么辦,一定要被發(fā)現(xiàn)了!林顏和趙子峰在上面急得團團轉(zhuǎn)。
祝巧掉下去就沒了聲息,連慘叫聲都沒發(fā)一聲。上面二人都在焦灼地猜測她遇到了什么,畢竟按她的身手,就算逃不掉也不至于動靜都沒有啊。
但事實上她是猝不及防被嚇懵了,看著眼前放大的水面全身僵硬,在掉進(jìn)水中的剎那,她看見了水下巨大的黑色鱗片。在那瞬間,恐懼控制了她的身體,全身僵到連呼吸都忘記。
水下有蛇!
順帶一說,祝巧怕水,更怕蛇。
她曾經(jīng)死于水中,但不是溺水,而是死于水中蛇吻。常人一朝被蛇咬,尚且十年怕井繩,何況她是直接喪命,由此可推測這一刻她的心理陰影。
她噗通砸進(jìn)水里,落水的瞬間臉頰還從那條蛇尾上擦過,冰涼堅硬的鱗片觸感讓她暈眩驚恐到整個人都縮成一團痙攣起來,在水中瑟瑟發(fā)抖。
一個人落進(jìn)水中漾起的巨大水波,終于吵醒了這條巨物,水面一陣滾動,先翻出一條成人大腿粗的蛇尾,接著一個可容四五人站立的巨大頭顱從水底冒了出來,它慢慢張開眼睛,露出眼皮下冰冷的豎瞳。
黑色的蛇鱗覆蓋在骨骼之上,在太陽的照耀下流轉(zhuǎn)著七彩流光,顯得華貴異常,亦——可怖異常。
它用尾尖勾著祝巧的衣領(lǐng),把她從水里挑起來,舉到自己面前。
一澄黃的蛇瞳定定地注視著祝巧,半響一動不動,像是剛睡醒還有點迷糊。
在場三人都覺得祝巧死定了,包括她自己。
可這大蛇遲遲沒有動她,她心里生出一點期望,上面林顏和趙子峰也緊張地盯著下方的情況,生怕一錯眼她就進(jìn)了蛇口。
祝巧被這有她半個身子大的巨瞳盯著,渾身僵硬,她以為自己會就這么被嚇暈過去,可誰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堅強多了,不僅沒暈,反而隨著時間推移適應(yīng)了這份恐懼。
身體意識漸漸回籠,只覺全身濕透,衣服都很不舒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水珠在滴滴噠噠往身下的水面滴。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來,祝巧臉色白跟鬼一樣,在緊張的氣氛中竟然打起了噴嚏,一個接一個。
?。?p>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賊老天,你是在玩兒我是吧?
面前的蛇頭眨了一下眼睛,接著令在場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
它開口說話了,帶著一點笑意的聲音在石壁上反彈回響,轟隆隆如雷聲震耳:“小搗蛋鬼,都皮到我家里來了?”
聲音太大,被四周石壁一反彈回來回聲混在一起更加失真,祝巧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聽錯了,不然怎么會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呢?
而岸上的林顏和趙子峰更是被這發(fā)展驚得目瞪口呆。
祝巧緊張過度沒有聽清,他們可是完完整整聽清了剛剛那句話,此時兩人呆滯對視,這丫頭與魔獸認(rèn)識?
下一刻,水中巨大的黑蛇消失了,祝巧也沒了。
再一轉(zhuǎn)視線,祝巧與一名白衣青年男子都到了對面的河岸上。祝巧抬頭,看見了一張文質(zhì)彬彬微笑的臉。
他微笑著對祝巧道:“小丫頭,你怎么到這兒來了,你師父呢?”
這世界玄幻了!
祝巧木呆呆地看著這大變活人的一幕,呆滯叫道:“……古叔叔?!?p> ??!為什么經(jīng)常來找?guī)煾傅氖迨鍟莻€魔獸啊!
還是個蛇。
是個蛇。
那么大……
她終于受不了這番刺激,倒頭暈過去了。
另一邊的岸上,趙子峰著急地往前跨了一步,又止住。一塊石頭被他這一動作踢下去,掉在水里傳出咕咚一聲悶響。
古原把視線從祝巧身上挪過來,目光冷冷的。
趙子峰嗓子一緊,趕緊拉著林顏一起跪下,頭顱垂下,死死盯著地面:“獸王前輩,圣池趙家第二十三代,趙子峰,向您拜見!”
林顏也跟著低頭,恭敬道:“北原瑪伊族,伊寧,向您拜見!”
趙子峰靜靜等待,沒有聽到任何回應(yīng),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梗了梗,又道:“請您原諒我等無意中冒犯。”
仍然沒有回應(yīng),趙子峰與林顏也不敢抬頭,他們這種家族出來的,更加清楚某種層面的等級威嚴(yán),是絕不可冒犯的,比之皇權(quán)尤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趙子峰與林顏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就定定地跪在那里。終于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一雙白靴在余光中一步一步靠近,走著碎石灘也像是踩著黃金,他站在兩人面前不動了。
頭頂傳來一道溫潤的嗓音,他漫不經(jīng)心地慢慢道:“你們過來,是祭祀又要開始了?”
趙子峰心中一顆大石落地,看來這位不再計較了。
他收回心思,鎮(zhèn)定回道:“是的前輩,就在明年六月?!?p> 等了等,上方終于又開口了,道:“那起來吧,跟我走?!苯又路鹱匝宰哉Z的低聲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吶,家中禮儀都不教么。”
趙子峰仿佛明白了什么,有些心寒,在心中苦笑:可能因為我不是家族器重的那個繼承人選吧。
林顏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他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與林顏站起身,不敢多問,安靜地跟在古原背后走。兩人一眼就見到昏迷的祝巧,她身上的衣服水已經(jīng)弄干,被古原單手抱著,靠在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各種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