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一個激靈,噗通一聲,便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嚇的旁邊叫做烏鴉的盒子瘋狂的忽閃著翅膀飛了起來。
季羨沒有理會烏鴉,一坐起來,本能的便朝著四周看去。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連這里的味道,他都記得清楚。
“離?”
季羨下意識的嘀咕著,混混沌沌的腦子,也一點點的清醒過來。
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切,此時他依舊記得清楚,那個叫做離的妖艷男子的模樣,他更是歷歷在目,就連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說話時的樣子,季羨都記得清楚無比。
如果說那是夢,季羨是肯定不信的。
但,如果不是夢,那這一切又該如何解釋,季羨更加的不清楚。
那個男子的恐怖,即便是想起來,都足以令季羨感到窒息,他的強(qiáng)大,是季羨見過的所有人之最,即便比之一劍劃破蒼穹的二師叔,季羨感覺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烏鴉驚疑的目光中,季羨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放棄,他發(fā)現(xiàn),這又是超過他能力范圍的事情。
當(dāng)務(wù)之急,出去找尋火屬性材料才是真的。
神識再次探入丹田,季羨無比的希望這次體內(nèi)的異火沒有什么變化,那黑色的種子一般的東西,最好已經(jīng)消失,自己的昏倒,季羨本能的感覺跟那黑色的種子脫不了干系。
神識一入丹田,季羨頓時被嚇了一跳。
以前的時候,丹田只是一片很小的區(qū)域,但是現(xiàn)在,變化之大,讓季羨差點被嚇?biāo)馈?p> 他體內(nèi)的丹田,已經(jīng)完全換了一副模樣,入眼所及,竟是一片高聳的山巒,山上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山腳之下,是一條小河,走進(jìn)了才發(fā)現(xiàn),那條小河里面,流的竟然是巖漿一般的東西,冒著氣泡,翻騰不休。
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季羨急忙后退了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一瞬之間,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受到傷害,前面還算看的過去的劉海此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燎豬毛一般的味道混合著巖漿的臭雞蛋味道,讓江洋幾欲嘔吐。
巖漿的盡頭,一個黑色的影子若隱若現(xiàn),季羨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那影子靠去。
越是靠近,季羨心中的疑惑便愈發(fā)的增大,那黑色的影子,竟然是一個人!
自己的識海之中,竟然有一個人!
每天進(jìn)入丹田,進(jìn)入識海不知道多少次,季羨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識海之中竟然住著一個人!
在那個人身后十丈遠(yuǎn)的地方,季羨停下了腳步。
他在思索自己丹田的變化。
以前的時候,丹田是一片虛無,靈力在丹田之中流動,通過自己修煉的功法進(jìn)入到身體的每個位置。異火也在丹田的位置,不斷的跟自己的靈力混的越來越熟悉。
那顆黑色的種子就在異火之中,被異火包裹著。
而自己的識海,在這之前,跟丹田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位置,識海在眉心,不在丹田!
自己的神識明明進(jìn)的是丹田,現(xiàn)在竟然進(jìn)入了識海!
不正常,太不正常!
“你來干嘛?”
就在季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很熟悉,又讓季羨感覺假的不像樣子!
是離的聲音!
季羨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記憶之中的那個離,就是坐在巖漿盡頭的黑子男子!
離,竟然就在自己的識海之中!
季羨呆若木雞,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的腦子,也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片茫然!
這不可能!
季羨罵娘的心都有,開什么玩笑,自己的識海之中竟然住著離,這個恐怖的變態(tài)!
“你聽不見我說話嗎?”
淡淡的,輕柔無比的聲音再次響起,季羨頓時打了一個寒顫,畏縮的看了一下就在自己身前不足一丈遠(yuǎn)的離。
“聽的見,聽的見聽的見?!?p> 季羨忙不迭的說道,只是太過于恐懼,讓他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結(jié)巴了一樣。
“你怎么在這里?”
季羨再次愣住,過了片刻,才猶猶豫豫的說道,“這好像是我的識海?!?p> “不是好像,這就是?!?p> 離的聲音依舊是那么的平淡,說的那么的理所當(dāng)然,仿佛沒有聽懂季羨的話一般。
“你為什么會在我的識海之中?”
季羨的心終于漸漸平靜了一些,看著離問道。
“被一個老不死的逼的沒地方住,剛好發(fā)現(xiàn)一個未開發(fā)的地方,山清水秀,正適合居住,所以便搬了進(jìn)來?!?p> 離的話說完,又扭頭看了一眼季羨,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再次抬頭時,嘴角上揚了幾分,臉上也多了一絲的笑容。
“怎么,你不愿意?”
“老子當(dāng)然不愿意!”
季羨心里怒吼,如此光明正大的鳩占鵲巢,還問自己愿不愿意?自己敢說不愿意嗎?
還說自己被什么老變態(tài)逼的沒地方住,你自己就是一個老變態(tài),不是老變態(tài)老流氓,能寫么理所當(dāng)然的干出鳩占鵲巢的事情來?
季羨心里罵著,突然愣了一下。
老變態(tài)?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前幾天的晚上,二師叔一劍劃破蒼穹,震懾宵小,隨即群獸歸山,門中弟子傳言,前幾日,山中出現(xiàn)了一只妖怪,正是這只陽臺,才讓百獸不敢歸山,二師叔那晚上山便是為了擊殺那只妖魔,現(xiàn)在妖魔一死,野獸才敢歸山。
季羨當(dāng)初聽的嗤之以鼻,妖魔?劍修門派內(nèi)出現(xiàn)一只妖魔,開什么玩笑?
季羨咽了口唾沫,現(xiàn)在看來,貌似,不是玩笑啊,自己識海之中的這位,該不會就是一只妖魔吧。
季羨偷偷的抬頭看了一眼離,有了猜測,再看離,便感覺越看越像。
據(jù)說妖族各個長的喜人,男妖陰柔帥氣,女妖容貌俊美,散發(fā)著妖氣,如若不察,最是勾人魂魄。
而眼前的離,簡直就跟說的一模一樣??!
季羨的眼中,有淚在徘徊。
“我說,您不會是妖吧?!?p> 季羨雙手打著擺子,聲音打著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心里的話說出了口。
“怎么,你有意見?”
嘭的一聲,季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離,是真正的欲哭無淚。
還真是妖?。?p> “還有什么事要說嗎?”
看著季羨,離的聲音再一次在季羨的耳邊響起。
“沒…沒有…絕對沒有!您休息,我這就走!”
一個鯉魚打滾,季羨便從地上翻了起來,擺著雙手,忙不迭的朝著遠(yuǎn)處跑去。
看著季羨的背影,離的嘴角再一次上揚了幾分,弱弱的聲音,淡不可聞。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