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試探了許久,周圍并無動靜,雖然亭子里的徐小魚依舊穩(wěn)坐石凳,可氣息已經(jīng)有些紊亂了。
他已經(jīng)識破了徐小魚的詭計,怪就怪徐小魚還是太年輕,讓他識出了破綻。
“哈哈哈哈?!?p> 徐小魚看著唐淵魔怔了一般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諸位師兄,還請手下留情,不要將我這位徐兄弟打到不能自理就行。”唐淵抱拳對身后幾位帶來的執(zhí)事堂師兄說道。
“那是當然,都是同門,我們也就是切磋一下,唐師弟還請放心?!逼渲幸晃皇l(fā)高冠的少年回答道。
說話間便有兩三人不動聲色的向著徐小魚身后走去,這擺明了是要將他圍起來,可徐小魚卻不敢撒腿就跑。
別看這幾人有說有笑,看起來有些不正經(jīng)的樣子,可徐小魚卻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濃濃的壓力。
逃是不能逃了,現(xiàn)在出路就只有兩條。
一是楊長老出現(xiàn),到時候他只要讓楊長老注意到他的處境,那么楊長老就不可能不管他,除非楊長老本就有害他的意愿,不然憑他還是外事府弟子的身份就一定會受到楊長老的庇護。
第二就是他心里把袁成道的身份說出來,這樣的話袁成道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只是他不確定心里默念到底會不會被袁成道發(fā)現(xiàn)。
實在不行就先試試了,徐小魚想了想還是不要被打比較好,有一線希望就去試試,實在不行再想辦法拖時間找機會溜走。
“執(zhí)事堂的在這里干什么?”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從偏路傳了過來。
一個身著白玉服的中年漢子從偏路緩緩向亭子這邊走來。
白玉服,執(zhí)事堂的幾位弟子再清楚不過,這就是外事府弟子才穿的衣服,跟他們穿的黑瓊衣都是象征著普通弟子的身份。
漢子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跨過一塊攔路的青石,從唐淵一行人中間徑直走到亭子下,背對著眾人來了一句,“你們走吧,我現(xiàn)在還不想看到執(zhí)事堂?!?p> “你不想看見?是害怕進執(zhí)事堂吧!”一人譏笑道。
眼前這漢子少說也三十出頭了,可是還穿著白玉服,顯而易見就是資質平平的歸墟派弟子在外事府混日子。
就這種人還想管他們執(zhí)事堂的事,不是耗子給貓拜年,自投羅網(wǎng)嗎。
他們外事府隨便找個理由都能讓這種人去關上幾天禁閉。
“楊長老,你可算來了?!毙煨◆~話語里的顫音都帶著掩蓋不了的欣喜。
楊長老?
眾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眼前這名漢子是外事府的長老?
“師兄,徐小魚詭計多端,這肯定是他胡謅出來的,有穿著白玉服的長老嗎?”
唐淵一語道破,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差點就著了徐小魚的道,他們也沒聽說外事府有個什么楊長老,倒是何承何長老的潑皮是在宗門出了名。
徐小魚現(xiàn)在可沒心情去管唐淵他們到底信不信他說的話,他現(xiàn)在心里偷著樂都來不及,可不想再摻和進去了。
最好是唐淵他們大打出手,而且越快越好。
“我們就找徐小魚的麻煩,你最好快點滾蛋,好好混你的日子逞什么能!”唐淵身邊不知道誰惡狠狠說了一句。
話語里充滿了對外事府的不屑和自身的傲氣。
徐小魚心里咯噔了一下。
楊長老的事他可是才了解清楚,這人說這種話不是摸老虎屁股嗎。
果不其然,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干燥起來,徐小魚往后退了兩步。唐淵一行人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看到眼前這個漢子臉色陰沉,滿是慍色。
“喲,不服氣?戳中痛處了?”那人見狀反而出言譏諷。
唐淵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能一天之內在執(zhí)事堂混的風生水起靠的不僅是她姐的關系,更多的還是他察言觀色的厲害。
“我們改日再找你算賬,徐小魚你就乖乖等著吧。”唐淵說著就拽了拽身邊兩位師兄的衣袖。
示意現(xiàn)在還是先走為妙。
可他帶來的師兄不這樣認為,就算徐小魚資質出眾,也不過是化靈境中期,再加上一個廢物,也不是他們五人的對手。
“哼,就這種只會躲在……”
話還未說完,唐淵只感覺到一股風從右臉處呼嘯而過,仿佛要帶著他人向后倒去。
楊長老動了。
就普通的一個瞬身,然后一記重拳狠狠打在那名執(zhí)事堂弟子的肚子上。
然后那名弟子就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飛了出去。
“李鎧!”
眾人驚呼,死死盯住楊長老。
那名叫李凱的弟子急促的深吸幾口氣,想要掙扎一下,卻還是昏倒在地。
“帶他走吧,勸你們沒事別來外事府?!睏铋L老傷感的說道。
幾人面面相覷,唐淵率先跑過去把李凱扶了起來,其他幾人跟了過去,復雜的瞧了一眼楊長老,然后圍著李凱緩緩向后撤步。
一位執(zhí)事堂弟子又走了回來,對著楊長老抱拳鞠躬,“還請前輩報個名號,我們回去好交差?!?p> 哼,什么交差,無非是打了小的搬來大的,還不是找人回來出頭。
徐小魚心里嘀咕道。
楊長老絲毫沒有猶豫,執(zhí)事堂的習慣一向如此,護短是出了名的。
“姓楊,回去叮囑周賴皮最好不要過來,不然我連他也打?!睏铋L老頗為霸氣地說道。
聽見“周賴皮”的那一刻,執(zhí)事堂的幾位弟子就知道踢到鐵板了,周長老的外號可不是誰都敢喊的,甚至除了執(zhí)事堂可能其他人都不知道有這個外號。
徐小魚自己也不清楚楊長老竟然這么霸氣,還有那個周賴皮跟楊長老又是何種關系,執(zhí)事堂的老同事?還是時常拌嘴的對手?
楊長老眉宇間陰沉沉的。
徐小魚不經(jīng)意瞥了楊長老背負的右手有些輕微顫抖,緩緩道:“楊長老不知找我何事?”
清風亭復又安靜下來,唐淵一行人匆匆來外事府找他麻煩,卻黯然離開。
“坐下。”
亭子下,四個石凳,兩人相對而坐。
楊長老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遇見執(zhí)事堂的人加上他們說的那些話,讓他有些感慨。
徐小魚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酒壺,又擺上兩杯子,一人倒了一杯。
直到風吹落樹葉入了酒杯,楊長老也沒去拈起落葉,而是緩緩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