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束明顯有點犯難:“這個……我也說不好,我對宿舍區(qū)這邊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
說話間,他連續(xù)朝老湯投去好幾道求助的眼神。
老湯也跟著過來了,不過他一直在想小火柴的事兒,沒留意到仇束的眼神。
還是太歲主動問他:“老湯,你說呢?”
老湯這才回神:“哦,哦,是最多的。這個樓的體積最大,房間也最多,住得人當然也是最多的?!?p> 太歲會有前面的問題,也是考慮到十三號樓是整個宿舍區(qū)中最高的一座建筑,想必其容量也是最大的。
為什么邪煞沒有出現(xiàn)在別的宿舍樓上,卻偏偏出現(xiàn)在了十三號宿舍樓?
太歲猜想,那應(yīng)該是因為這棟樓的人最多,人氣最旺盛。
邪煞就專喜歡朝人氣旺盛的地方鉆。
想到這兒,太歲立即改變了注意:“走,去九號樓?!?p> 仇束和老湯都沒有意見,立即就引著太歲朝九號樓方向過去了。
冷月心中卻有點異樣的感覺。
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改變了主意,要去九號樓了?
該不會是怕了吧。
同時,冷月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都是仇束和老湯這兩個身份地位完全不對等的人,似乎只要站在蓋棟身邊,就能夠暫時放下了門第之別,平等相處。
尤其是仇束,剛才他向老湯求助的時候,分明就沒有絲毫看不起老湯的意思。
而老湯在仇束面前也沒有特意去卑躬屈膝。
仿佛在仇束和老湯眼里,以前的階層體系都被打碎了,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兩個階層,一個叫做蓋棟,另一個,叫做其他人。
不對,用“階層”這個詞來形容眼下的感覺,好像也不太恰當。
太歲一行抵達九號樓的時候,離熄燈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站在樓門口,就能聽到從宿舍樓內(nèi)傳來的喧囂。
太歲朝仇束跟前湊了湊腦袋:“讓他們提前一個半小時熄燈。”
仇束既不問太歲原因,也不問冷月同意不同意,便沖進宿舍樓傳口信去了。
太歲掃了眼周圍的幾座宿舍樓,很快便挑中了足有十二層高七號樓,當下也不廢話,一個急步猛沖,便順著七號樓的外墻爬了上去。
由于怕激起的風勁太猛會對周圍人造成影響,太歲在助跑時還特意放慢了速度。
可即便是這樣,在其他人眼中,他的速度依然如同驚雷閃現(xiàn)。
他們只看到臉前人影一閃,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太歲已經(jīng)爬上了七號樓的樓頂。
站在這里,可以將大半個宿舍區(qū)盡收眼底。
為保萬無一失,太歲必須提前判斷出邪煞的逃跑路線,以便能在第一時間進行阻截。
昨夜出現(xiàn)在十三號樓的邪煞著實有些怪異,太歲懷疑,它們極可能具備一定的智慧,要么,就是受人操縱。
邪煞進化出比較高級的智力,并非無稽之談。
在葛家莊隱居的三年間,太歲也時常外出收集與邪煞有關(guān)的線索,當時他就發(fā)現(xiàn),邪煞存在的時間越長,智力就越高,它們的智力,好像會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進化。
但過去并未出現(xiàn)過活人操控邪煞的先例。
太歲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昨天晚上出現(xiàn)了那么多邪煞,竟沒有一只主動攻擊人類,它們似乎是受到了某種非天然力量的阻撓,或者說控制。
邪煞不殺人,這完全違背它們的天性。
太歲一直細細觀察著肉眼能看到的每一個細節(jié),直到九號樓熄燈,他才回到地面上。
“仇主管、老湯、無雙丫頭,你們?nèi)齻€,分別去三點鐘、九點鐘、七點鐘方向的三個路口守著,一旦發(fā)現(xiàn)邪煞沿路逃跑,千萬不要與它們交手,立即給我發(fā)放信號即可,我會用最快的速度過去阻截。冷月姑娘跟我上樓?!?p> 太歲給大家分配好任務(wù),便接過老湯遞來的一把燈籠,快步進了九號樓的樓門,冷月也跟了進去。
工友們都已就寢,此時的樓道中極靜,太歲端著燈籠走在前方,就能聽到身后傳來一連串尖銳的腳步聲。
噔、噔、噔、噔……
那是冷月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
太歲之所以帶著冷月一起行動,就是因為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走路時聲音夠大,而且這個聲音是持續(xù)的,能夠很好地吸引邪煞的注意力。
說白了,冷月就是太歲的誘餌。
但冷月認為,太歲帶著她,是因為她的修為比其他人都高,雖然到不了金鼎百鎮(zhèn)那樣的程度,但至少也是七十多鎮(zhèn)的修為,遇到邪煞,應(yīng)該還能勉強支撐一陣。
兩人邁上樓梯以后,太歲便俯低了身子,時常用燈籠找一找階梯和墻壁的夾角,像是在尋找什么。
冷月對太歲的舉動很是好奇,卻又不好意思主動張口詢問,只是悶悶地跟著。
她能忍住,有人忍不住。
荔枝妹實在耐不住好奇,又在未經(jīng)太歲允許的情況下說話了:“老大,你這是干什么呀?”
太歲在心里嘆了口氣,嘴上說:“如果今天晚上邪煞決定在這里出現(xiàn),那它們必然會在這里留下一個記號,那,就是那個。”
冷月以為太歲在和她說話,于是便湊上前,朝太歲手指的地方細細望去。
就見墻根處涂了一個鬼臉樣的圖案,只不過那個圖案很淡,而且灰乎乎的,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將它當成一塊普通的污漬。
“這個記號,是誰留下的?邪煞嗎?”
太歲搖頭:“我也不清楚,留下這種記號的,應(yīng)該不會是邪煞。其實我也一直很納悶,為什么每次邪煞出現(xiàn)在一個地方之前,都要留下這么一個奇怪的記號,那感覺,就好像它們在占地盤一樣。”
說罷,太歲便端著燈籠朝更高處走去,他打算先去頂樓看一看。
剛才太歲在七號樓觀察地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十三號樓的外墻頂端,有一個十分清晰的重臺蓮花印。
在那么粗笨的一棟建筑上,卻出現(xiàn)了如此精致的刻印,讓人覺得非常違和。
其后太歲也仔細觀察過九號樓的外墻,雖說當時沒看到類似的刻印,但由于視野受限,他只能看到九號樓的西、北兩面外墻,并不確定另外兩面墻上有沒有刻印。
來到九號樓的頂層后,太歲將頭伸出窗外,仔細朝著外墻上張望。
果然,在東外墻的頂端,也有一個類似的刻印。
這次離得近,太歲一眼就能斷定,那個刻印應(yīng)該是不久前才剛剛刻上去的。在刻印正下方的墻面上,還沾著一些尚未被吹散的石粉。